《沙漠引路人》是一部感人至深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在沙漠中迷失的男人和一位善良的引路人之间的故事。在艰难的环境中,两人展现出了坚韧和勇气,最终成功找到了回家的路。小说通过这个故事表达了友情、信念和希望的力量,让人感动和激励。
沙漠引路人读后感(一)
《沙漠引路人》,有十二个故事。这十二个短篇小说,储存了不同时空截面里零碎而驳杂、微妙而鲜活的命运故事。因被收进同一本集子里,这些短篇小说之间似乎拥有了某种隐秘的联系,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的分身,也是时间的无穷变体。
至今,我还能清晰地想起每篇小说的“诞生”过程,有些源于梦境中获得的灵感,有些就是生活本身。
当现实生活中微不足道的时间,以小说的形式被收藏、被塑形以及被看见,我由此体悟到叙述时间里蕴藏的生机与秩序。在小说里,人物所经历的时间总暗含着某种紧张感,并在叙述推进中得以呈现或演绎。写作中,最让我迷恋的大概就是这个“演绎”的过程。
短篇小说擅于呈现时间方阵里的切片,但真正的生活或许更接近“切片”的含义,后者往往不是暗流涌动,不是平静中起波澜,而是彻底的混乱无序、悄无声息。
写作者似乎对两种时间之间的关系有种天然的敏感性,何处存在小说生长的土壤,何处是真正的荒芜,总能了然于心。
某段时间,我热衷于描述人物在某个特定空间里的行止,那或许是一个与日常毫不相干的空间,比如《在山上》里的人物行走在荒野山林里,时间以另一种方式流逝和生长;一处履行某种特殊功能的场所,比如《橡皮擦》里的人物所置身的茶馆,沉闷压抑,宛如隐秘的“告解室”;一个对人物命运走向起决定作用的空间,比如《河水漫过堤岸》里那个慌张诡异、被完全限制自由的“电话室”。
在我的小说里,“空间”似乎是作为时间的坐标而存在,便于叙述枝叶的生长及人物命运的徐徐展开。我一直记得英国小说家福斯特的话,“许多小说家都有地方感,却很少有空间感”。
当然,小说里出现空间并不代表“空间感”随之自然生成。中国古典园林建筑最善于营造深广虚灵的空间,小说艺术也可类比于造园艺术,无非叠屋造桥、移步换景,无非明暗相生、虚实相接。它们是物生景,景生意,终至情景交融,物我两忘。古典园林是让人忘我的所在,而在小说丛林中穿梭的写作者与阅读者某些时刻大概也近乎“遗物忘形,在我而已”。
留白是最好的空间语言,它是造园艺术的精粹,也关乎小说中那些没有说出、却异常重要的部分,它们构成了小说世界的无边张力。
每个短篇小说写作的缘起都不尽相同。有些是人物,有些是场景,更多的是各元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而在这本短篇小说集里,人物是最直接、最敏感的触发器。写作《沙漠引路人》这个小说时,脑海里最先涌现的也是人物。这个人物曾在我的散文作品里出现过,完成后总觉得不够“尽兴”。在小说中,我干脆对其进行“改头换面”,强调和突出了某些东西,将人物的处境延展,像是在写作中经历了一场“变形”。这么行文的结果,好似熟悉的她,成了另一个人,是另一个园林、抑或沙漠的指路人。
法国画家亨利·马蒂斯曾经以真实人物为原型创作过一张叫《依凡·兰士佩的肖像》的画。女模特的哥哥全程见证了画家的作画过程,让他诧异的是,画布上的人在逐渐偏离原型相貌的同时,却无比接近人物的真实性格。
小说家的工作也是如此,为了表现那个最终的真实感,他需要克服无数困难,这个过程用殚精竭虑一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沙漠引路人读后感(二)
文/付敏(读嘉新闻客户端)
《 沙漠引路人》是作家草白的新书,共收录十二篇短篇小说,取其中一篇《沙漠引路人》为书名。本想将它作为明媚四月的一本手边书,赏花踏青累了,便读一个故事,权当休息。谁知一打开便一头扎了进去,像一只贪嘴的蜜蜂掉进花堆里。
首篇《嘤其鸣矣》是一关乎于执念的故事。年轻时的“伯父”说“朋友在哪里,故乡就在哪里”。其实,他是将朋友当成自己生命的镜子,从中看到自己,找到漫长时光里走来的自己。我们生而孤单,惧怕撒手人寰的那一刻身边没有可抓之物;渴望被认可,渴望温暖的拥抱和平等的交流。或许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在追逐,直到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独舞、狂欢,热烈而义无返顾。
《沙漠引路人》里的“表姐”,出生在南方海边小镇的她,阴差阳错成了一名沙漠引路人。作者用她内敛淡定的文字为读者展开“表姐”大半生命运的卷轴:她听母亲的话,嫁给镇上最有钱的男人,后因儿子的意外离世而自责内疚、无法原谅自己;她离婚,把分得的财产全部留给母亲,然后离开,从此成为一个切断与过往一切瓜葛的人;她送外卖,洗碗刷碟,给医院里的小孩补习功课,试图通过忙碌获得一丝救赎;她来到沙漠,一个陌生荒凉的地方,目之所及毫无生机——这似乎与她的内心世界相匹配。在这里没人在乎她的过去、过问她的将来,让她安心自在。直到有一天,她抱着有去无回的念头走进沙漠深处,遇到一个想要“教训”一下父母而差点丢掉小命的16岁男孩,她拼尽全力将他救出!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里是她见义勇为的救人事迹,她却喃喃地说“是他救了我”。故事就此结束,往后余生的她,会过上幸福生活吗?结尾的留白,如同我们无法被定义的人生。
《橡皮擦》的故事值得玩味:“古物为什么值钱——因为它含有时间的包浆啊,货真价实的时间才是最值钱的。”但字画古玩的世界,真真假假,连时间都可被伪造,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只是,骗过了买家,能骗得过自己吗?午夜梦回,有些痕迹是擦试不掉的,会一点一点咬噬那个叫良心的东西。这世上,最贵是心安!
电影的魅力之一是营造一种氛围感,草白的文字亦是。在一个节点拎起之前不经意地铺设另一个节点,中间留有足够的空间,如同电影里光与影的交织,蕴味无限,张力拉满。比如《孤岛来的人》让我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海上钢琴师》:一个人对熟悉环境的依恋和对未知世界的恐惧,那种对新环境怀有的戒备和不安全感,无法用简单的对错和强弱来定义;《河水漫过堤岸》和《艰难的一天》写基层人活着的不易,那种时日长久的乏味与艰难,有点贾樟柯导演的电影《山河故人》《世界》里的味道。
“人的命运往往是被偶然的事物改变的。”在《离开父亲的家》中,“我的父亲”是难得一见的商界奇才,由事业如日中天、摊子越铺越大,到财务状况漏洞百出,最后搭上性命——故事并不新奇,看来太阳底下还真无新鲜事。可在作者文字的牵引下,一点点钻进去,目睹那个所谓命运的操盘手,将尘世里的人逐个送往那因果轮回里的归属地,不分先来后到、不论高低贵贱。故事的结局氤氲着一抹荒凉——繁华极尽处,何尝不是一种荒芜。
“人们都不怎么喜欢比自己有钱的人。”但人们更不喜欢清苦贫瘠的人呐。读罢《逐流水》我一直在想,小说是虚构的,那什么是真相呢?真相就是人性啊,可人性是复杂多变的。“事情本身比能够诉说的部分更为混乱和复杂”,或许这便是真相。
“写作本质上就是虚构的过程。但这种虚构是为了抵达真实,一种情感上的真实。”我耳畔响起草白在某次读书会上分享的这句话,再一次体味其中的蕴意。
沙漠引路人读后感(三)
文/谢向东
草白是一位颇有才华的青年女作家,小说散文都写得同样出彩。文艺评论家张颐雯老师如此评价草白的作品,“草白的短篇小说非常特别,有限篇幅内营造出文本内部的流动性和美感,顾盼生辉。她的小说证明了小说语言可以成为诗歌语言的提升。”
草白的小说集《沙漠引路人》,似乎就是最好的明证。
其一,巧妙引用古诗词,小说文化底蕴深厚,小说中的诗意盎然。
笔者的目光,首先被草白第一篇小说所吸引。那篇叫《嘤其鸣矣》的小说,她的标题出自先秦.《诗经.小雅,伐木》中的一句诗:“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比喻寻求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与“大伯”,“罗老头″等人之间围绕继承“大伯”房产,而展开的一场充满人情味的故事。读罢,笔者陷入了沉思。这个故事本身也不复杂。草白在叙述过程中,最出彩的是语言,笔者不止一次读出了浓浓的诗的韵味。如,草白下笔的第一句“筹码就像手中的沙,攥得越紧,流得越快”,这便是比喻,而且使用得恰当好处。又如“两个人的身体越凑越近,就像一朵并蒂莲……”形象生动,跃然纸上。还有草白描述与″罗老头”喝酒和唱歌的那一大段更是精彩,……“我打着拍子,哼唱着,炽热的歌声好似铁器斫出的火花,不断迸逸、飞溅、上扬。”,“脑海里,往事纷扰,奔袭而来。歌声激起我飞翔的欲望,我想起小鸟在空中盘旋,鹰展翅高飞,飞蛾在火焰里扭动、变形,我的身体想化作小鸟、火焰、鹰或风,就此隐遁或逃逸。”这些诗一般的语言使草白小说活灵活现,增加了诗情画意。让人大呼过瘾。
其二,意和象的设计,达到炉火纯青,艺术魅力的凸显。
″沙漠"是草白小说中设定的一个场景,笔者以为这好像诗人诗歌中的“象”,加入诗人的“意”,从而构成意象,使具象成形,发挥应有的艺术魅力。草白在她的小说集子,有一篇同名小说,即《沙漠引路人》,草白十分巧妙加入了令人望而生畏的象一一"沙漠”。可以说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平原的人来说,“沙漠”带来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无论是对心灵、视觉还是身体。无疑都是一种艰难的考验。
笔者十分欣佩草白的从容与冷静,她下笔做到了不动声色,甚至是波澜之惊。“那条棕黄色小路夹带着砾石和沙,以对角线的形式穿过棉花地,通往不远处的沙漠。”寥寥数语,便将令人畏惧的“沙漠"勾勒出来。草白接着写道,″十几天前,我从平原城市飞抵这西北边境,脚踩足踏之地整整抬高了一千多米,越往西北越高。在遥远的汉唐时期,这里是帝国的边境,再过去便是西域,“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故事就发生在此地。”不仅巧妙加入历史元素,还巧妙引用唐代诗人王维的诗《送元二使安西》最后两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中的一句,也是最令人怜悯的一句,历史还有文化的加持,小说的逼真氛围立马显现,并且厚重感明显增强。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我”来此地?草白,接着依然是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一个月前,错过的电话便是由此拔出一一姨母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待她犹豫再三后拔打过去时,对方告诉她,打电话的女人刚刚离开。”草白在此巧妙地埋下伏笔。
笔者不得不敬佩草白的聪慧与机智。
其实这篇小说,主要的人物关系并不复杂。除了“我”,就是表姐,还有“姨母”,故事情节也算不上曲折,矛盾冲突也不算太强烈,但这篇小说十分耐读,而且每次阅读之后,掩卷而思,总有不同的感受。笔者以为,这完全彰显草白驾驭生活和语言的能力。“沙漠”与“绿洲"两个寓意深刻且多元的象,加上草白多年努力形成的“意”,使两个事情之间,形成了强大的冲击力。如果说,“沙漠”象征孤独寂寞与无助,那么,“绿洲”便是一种生命的象征,她代表着复苏和希望。小说中,草白用了暗喻手法,其实就是诗歌的写作方法。从某种意义来说,“沙漠”引路人,其实就是作家草白自己,她巧妙借小说中的虚拟人物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意蕴。
其三,留白,诗歌的另一个技巧,使草白小说充满禅意。让人耐味。
正如书中评你的那样,“作家草白逸出平凡生活的边界,借助一些富有戏剧性的事件,着力向内探求,试图重新牵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重拾每个人的内心与灵魂。她的书写并未停留在戏剧性的表面,也不借冲突哗众取宠,而是以非常人、非常事为切入点,以富有诗意的语言不疾不徐地讲述一个个有关真实人性的故事。”
在所有讲述过程中,草白大胆使用了诗歌中,诗人们惯用的“留白″,“那些留白背后,是更为丰富的情感与张力。”
一言以蔽之,“留白是生活的终极禅意。”在这本由十二篇短篇构架而成的小说集《沙漠引路人》禅意堪浓。
如《逐流水》就是其中一个好明证。″水"是女人的骨肉,水充满柔情,充满至爱至善。写“水”的篇章,或许会与母亲与女儿,与爱有关。果不其然,笔者在书中读到了这些文字,“那天,做女儿的在母亲的训斥下,涕泪交流。……”,“关于此中细节、详情、女人守口如瓶。女人只说了一句:“能找到我们,妈很开心。”,“母亲为何去找他们,又是如何找到他们的,他们都是哪些人?她想问个究竟,但已经无处可问,无人知晓了。”,“黑暗中,她感到一阵战栗,就像小时候走在暴雨过后的街面上,水流流过脚背的感觉。她想奔走,在水里跑起来,让水花飞溅,但那些水太重了,压着她的脚背,拽着她的腿,让她怎么也跑不起来。”又如“时间流逝,男孩儿仍默不作声地蹲在那里,在他脚边,一只彩色甲虫正缓缓而谨慎地爬向一簇茂密的灌木丛,黄绿相间的背部闪烁发光,好似去执行一项神秘而颇为紧急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秘而又紧急”的任务呢?作家没有说,嘎然而止的结局。巨大的留白,留给广大读者予想象空间。草白小说彰显她智慧的灵光。
可以说,草白这本小说集《沙漠引路人》篇篇精彩,字字珠玑。是笔者近期拜读到的一本小说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