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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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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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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火与危险事物》是一部探讨女性生存状态的小说,通过女主角的成长故事展现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小说描绘了女性的坚韧和勇气,以及她们在面对危险和困境时的自我拯救能力。整个故事充满了力量和情感,让人深思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价值。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一篇

前不久看了由小说《你一生的故事》所改编的电影《降临》,女主是一名语言学家,她在她的书的序言中写到“语言是文明的基石,它是将人们连结在一起的胶水,它是在冲突中最先使用的武器”,然而本书所说便是关于“语言”。语言是一种特殊的符号,书写符号,手势表达与语言都属于这个系统之中,语言有着创造性,结构性,意义性,指代性,社会性与个体性,语言的对于文化与社会构造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它不仅是时间与文化的载体,也是社会与个人的桥梁,同时对于科研与进一步探寻心智的工具。

作者乔治·莱考夫,生成语义学、认知语言学的主要创始人,本书是关于认知科学的著作。本书分为上下两册,第一册中分为两个部分,“超越机器的心智”与“哲学的启示”。就像心理学在未建立科学实验室之前,很大一部分起源于哲学,认知科学早期也是与哲学分不开的,认知伴随着哲学上的问题。第一册的第一部分中,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例如书名中的三个词:“女人”“火”“危险事物”,当我们看到这个题目时,大概有过很多联想,热辣的女人是诱人的危险事物?或者惹怒女人是危险的等等。其实,这三个词澳大利亚原住民迪尔巴尔人的语言系统中,在她们的文化中,所有的名词归属于四个类别之中,把这三个词归属一类。在母权氏族中,太阳代表女人,月亮为阴代表男人,这早于太阳代表男人为阳,月亮代表女人为阴。甚至神话中,后羿射日,原型便是映射着父权对母权的抗争。还有关于词的辐射状范畴,让我们进一步了解关于词语的演化过程,如书中举例日语中的类别词“本”,从这个词拓展开的其他词或者短语。最近学习英语词根,也出现了从词源与历史解析单词的词根与词缀的情况。英语中有很多词根组成都是外来语,如希腊语古典语等等,而相对熟识的单词词根,由外来语组成的词根往往会更让人难以理解,如jur,juris=swear,law这些等等,而有些同形不同意的单词往往有着联系,如bank有银行和河岸的意思,银行是金钱的堆积,而河岸是泥土的堆积。难以想象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单词或者字可以从很多个方面进行解读,甚至可以追溯到历史与当时社会环境等等,这些都是些相当有趣的实例。而书中关于中文中的隐喻也许更能让人找到共鸣与乐趣。第二册为三个实例研究,每一种语言都是富含隐喻的,英文是描述性语言而中文是概括性语言,在隐喻这方面我认为用中文去探究也许会更有意思。

我们对于这个世界对于我们的内心都还在探索着,每一个不同的方向都能打开一扇新大门。就如《降临》中的非线形拼写法,代表着它们的历史文化与社会发展的痕迹,我们也能从语言中探索到更多的东西。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二篇

俗话说“女人是水做的”,当女人与火扯上联系时,又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呢?这本由乔治·莱考夫写就的《女人、火与危险事物》,或许能为我们做出解答。当然,作者在一开始便给出了答案:迪尔巴尔语把女人、火与危险事物归为巴朗类,即把它们划入了同一个范畴。这就不得不提到书的副标题“范畴显示的心智”,若对认知科学领域有所了解,想必知道认知语言学入门课就是范畴问题,而要接触这个问题离不开莱可夫先生的这本书。 鉴于大部分读者不太了解这一领域的发展,我先简要介绍下作者乔治·莱考夫,他是生成语义学、认知语言学的主要创始人,曾任国际认知语言学协会主席。在1975年,莱考夫提出心智的亲身性,开始创立与认知科学和神经科学一致的认知语言学,由此形成基于实证立场的第二代认知科学(第一代认知科学产生于先验哲学世界观),从而让认知语言学走向新的转折点。本书也在此基础之上,根据人类的范畴化以及认知模式研究,阐述了新的“经验主义”,帮助我们进一步揭开人类心智和语言的奥秘。 全书分为两册,简单概括来说,第一册是单纯的理论分析,进一步实践就有了第二册的实例研究。在第一册“范畴与认知模式”中,莱考夫主要论述了语言现象所反映出人类的认知能力,书名的例子便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而这种认知观的变化,也深刻的影响着语言学的发展,进而在认知科学和语言学的基础上,衍生出认知语言学。为了详细介绍这一学科的观点,莱考夫一方面利用认知科学的理论和方法来探讨语言现象,另一方面又通过语言现象来揭示人类的认知能力。而这种认知难免会牵涉到不少哲学问题,众所周知,哲学是从古希腊思想家发展起来的,故在“哲学的启示”中,莱考夫不断批判自古希腊以来、西方流行的“客观主义”,从形式学派到数理逻辑几乎一网打尽,并在猛烈的抨击中,进一步构造了“认知语义学”的蓝图,以及相对应的“经验主义”。至于第二册的实战,主要是理论基础的推广与应用,即经验主义的用武之地在哪。 看完莱考夫对哲学的批判,说实话,带给我很大的震撼,尤以数学为主,我从未想过以客观严谨为首的数学居然有着不小失误,在我看来,数学是所有学科中最为正确的一门学科,因为它一切定理、公式都是在公理化体系之下,通过一步步推导得出,当然,其中不乏有人为定义的东西存在,但数学思维和数理逻辑都算是相当靠谱的。可经过莱考夫有理有据的反驳,貌似我的价值观、人生观都被瞬间颠覆了……(有机会我要与我的数学老师好好探讨下) 总体说来,莱考夫提出了对人类思维的新见解,以及观察语言的新角度,很大程度上颠覆了传统的认知观念。这不仅仅针对语言学,同时也针对整个世界、社会和文化的探索与理解,作为一个跨学科研究的范式,它综合了多个学科有关心智研究的内容,这种富有见地的思想值得我们学习!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三篇

一日,朋友向我抱怨了说,同老婆吵了一次毫无意义的架。 两人原本在刷片,却因为某段情节,就关于“亲戚”的话题吵了起来。我的这位朋友从小生活在和睦的大家庭中,在他的概念里,“亲戚”一词代表了“能够给予温暖和帮助的人”;而他老婆生长的家庭亲戚关系并不和善,因此“亲戚”一词在她的心里代表了“不想打交道却不得不打交道的人”。 “吵到最后,我们才发现各自口中的‘亲戚’,压根就不是一个含义。”朋友如是说道。 这便是语言学中“范畴”概念最直观的体现。 简而言之,当我们听到一个名词的时候,大脑中最直观的反应出的并非某个特定的对象,而是一个包含了诸多概念和对象的集合。在传统的认知语言学里,认为“范畴”是一个固定的概念;而这本书的核心却是在讲,“范畴”一个有核心、有层级、并且因人而异的范围。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正在看这篇书评的朋友,您看到“老傅”这个词汇时,心中闪现的应该是“豆瓣头像是个胖子的ID、这篇书评的作者”;而我现实世界的朋友想的却会是“某某人的豆瓣ID”。这两个“范畴”有何异同呢?首先,“老傅”都是豆瓣的一个ID;其次,这个ID的背后,操作它的是一个现实世界的人类。此为“范畴“的核心。除去“核心”外,网络的读者并不认识我,因此他们的附加信息只有“写作这篇书评的人”;而认识我的、现实世界的朋友,显然会联想到更多的信息——例如我还欠他一顿撸串。 语言学被带到大众的面前,还应当归功于不久前热映的科幻电影《降临》。不过在这里我想说的是特德·姜的另一部作品,《领悟》。看过这部作品的朋友应当知道,书中的主角是一个拥有超常认知能力的人。此书的精华在于文末的“一句话杀人”。主角为何会死于对手的一句“领悟”呢?这牵涉到认知语言学的另一个概念——语义启动网络,或者说,“范畴”概念在人脑中最直接的体现。 当我们听到一个词的时候,我们会想到这个词所代表的“范畴”。“范畴”作为一个集合,各个元素的反馈是有一个先后顺序的;将这个逻辑顺序画成网状图,便是“语义启动网络”。对于普通人而言,听到一个词时,启动的信息可能只有几百字节;而对于超人的主角而言,启动的信息却是天文数字,于是大脑超负荷,死了。 ——言归正传,在我心中,科普书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为“文献综述型”,作者完全没有考虑读者的接受能力,按照专业期刊综述的方法写作;第二等级为“有了自我理解的文献综述”,作者好歹将文献的语言转化为了更加亲近读者的语言,尽管内容依然晦涩;最高等级为作者对此领域融汇贯通,且有着出色地表达能力,能够将零基础的读者引入领域,直至成为专家。 此书毫无疑问地属于最高等级。 诚然,书中的一些观点同样值得推敲。例如人类生理学细微的差别会否对“范畴“的产生起到决定性作用,逻辑是否先与认知而存在,等等。但相信读过此书,认知语言学对你而言,再不是一个陌生的领域。 同时,再次同爱人吵架时,你大可以说,“先谈谈我们的范畴吧!” 说不定你们会吵得更凶。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四篇

人认识世界的基本程式就三步,先认识,再分类,最后推演,所有的认知模式皆如此是人类思维的共通方式。这观点不是我发明的,但我同意,故下面所有内容都是基于此观念写下来的。

乔治雷考夫的《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这本书最好还是看副标题《范畴显示的心智》——语言范畴划分下显示出来的心智模式分析。语言是人类认知自然和构建社会发明的工具,人这个物种因为各自的语种不同延伸出的不同语言系统构成了各自的概念系统,有自己认知格式塔。

相应的人类对自身语言系统的研究和分析是人对人类认知模式的回向自省。这是此书(《女人、火与危险事物》)的主要目的,虽说此书译序中声称,雷考夫的基本立场还是现代欧美人心智模式,但亦然也有人认为现代欧美人的心智模式也是建立在古希腊哲学体系下发展出来的。

范畴化即我们认识事物时所用的分类法,人们将不同个体的事物按照人所认定的属性和普遍联系将其规划为不同类,在中国古代有“洪范九畴”的说法,不过此书更多的可以当做是对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工具论 范畴篇》中的进一步延伸和整理,毕竟现代认知体系还是在他的范畴理论基础上产生的变体。

翻译成人话可以说成,范畴是人类在自身强大的开脑洞能力之下,在脑子里做出来的一个个篮子(容器),然后将世间万物用词汇(花、鸟、鱼、虫)按照所认定的特点放到各种篮子(容器)里。假设说,人类在正式范畴化认知世界之前人对世界的认识是混沌无序的,范畴化即是将混沌的世界做了切割分类。即代表,范畴化是人类所有认知模式下共通的第二步,只是因为不同语言系统对世上万物的分类方法不同,进而影响了共通步骤之下的第三步,推演。对世界的不同推演过程构成了人类的宇宙观、世界观、价值观。

对某一事物不同的范畴划分即在统一推演模式下依然会产生不同的推演结果,错误的范畴规划会导致错误的推演论证。

举个简单的例子,三聚氰胺目前被划分为会让人肾结石的毒物,但是如果有人脑残把三聚氰胺划分到能让牛奶蛋白质更丰富的营养物,当年的三聚氰胺案就会可能被认定为是那群小孩子自己体质不好或者那里的水质不好等等奇葩理由,而错误的认定病因并不在于三聚氰胺。

然后就要说到推演,在此借用个前人提出的观念,库恩的范式。在读者看此书时也可以在书中看到以此点为基础的认知观念,在此之前是否有人更早的提出过类似观点此文不做讨论,只是笔者在个人阅读经验上较早接触并认可此观念,故在此作为引用。

范式是一种理论体系,它指的是一个共同体成员所共享的信仰、价值、技术等等的集合。指常规科学所赖以运作的理论基础和实践规范,是从事某一科学的研究者群体所共同遵从的世界观和行为方式。

库恩声称“采用这个术语是想说明,在科学实际活动中某些被公认的范例——包括定律、理论、应用以及仪器设备统统在内的范例——为某种科学研究传统的出现提供了模型。” 范式是科学家集团所共同接受的一组假说、理论、准则和方法的总和,这些东西在心理上形成科学家的共同信念。这些共同信念的集合有可能会因为基础经验的扩张而被改变,但先验接受了某些范式的学科团体会选择性的忽视新出现的基础经验。

举个具体的例子曾经的地心说,它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地心说在现在人看来很可笑。可是人的确每天看到太阳东升西落,如果仅仅以此为基础经验自然会推演出地心说的世界观。人因为对世界有不断增长的基本经验而产生新的认识。

所以,在古代对于有人因为基础经验的增长而发现地心说是错误时,旧有观念集团的选择是,弄死他。

然而因为基本经验的扩张让人发现,人类对于世界的感知经验也并非是客观的,这些都是受制于人类感官系统的限制。

举例子,人的认知世界之所以会有颜色,是因为人的眼睛能够对电磁波有所感知,一般人的眼睛可以感知的电磁波的波长在400~760nm之间,但还有一些人能够感知到波长大约在380~780nm之间的电磁波。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五篇

2016年3月9日至15日,人工智能AlphaGo战胜了韩国围棋顶尖高手李世石九段。一时间人们都在谈论人工智能。史蒂芬·霍金认为,人工智能可能在突破某个临界点后,具备比人类进化更快的发展速度,以至于给人类带来威胁。曾经只在电影《黑客帝国》中展现的世界似乎下一刻就要来临。媒体发表了很多关于人工智能的预言,这些预言普遍认为,到2025年,人工智能将会对人类的生活产生深刻影响。从报刊、电视、网络到公司、学校都在讨论人工智能。作为人类,我们不禁要想,生活在这个时代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从1997年超级计算机“深蓝”战胜国际象棋大师卡斯帕罗夫到2016年人工智能AlphaGo战胜李世石,十九年的时间过去了,人工智能进步的速度似乎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快。甚至有的专家认为,人类的生存被人工智能威胁“在几百年里不会发生” 。然而人工智能到底会不会奴役人类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先区分一下“人工智能”这个概念。如果把人工智能理解为具备人类平均思考能力的机器大脑,甚至超过人类的水平,那么这种人工智能就是“强人工智能”。如果人工智能只具备解决单一事务的能力,那么这种人工智能就是“弱人工智能”。我们可以合理地假设,弱人工智能通过组装——就如同人类的躯体由四肢、躯干和头构成那样组装起来,是不是就能够成为“强人工智能”呢?就现在的情况看,似乎并不行。 那么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的区别在哪里呢?美国认知语言学先驱乔治·莱考夫(George Lakoff)认为,区别就在于两个语言系统之间不具有“通约性”。简单说来,当我们设想机器程序是一种语言系统的时候,我们就把自己想要机器做的事按照机器的语言来编写成程序。在这种机器语言中我们规定,输入1得到A,这样只要我们给机器一个信号,机器就相应地输出一个答案。事情似乎很完美。但是莱考夫提醒我们注意,机器语言的符号没有含义,当程序员设想其程序模仿了某人的思维时,程序中的代码实际上没有意义,那个被模仿的人所想的事情没有进入程序之中,程序只是被编写者自己理解为有意义。也就是说,程序只有在编写者自己那里才能得到理解、解释和应用,一旦它脱离了能理解它的人,它丝毫不会有人所赋予的那种含义。这似乎很难理解,其实这就是说,编程者在编写程序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把人类的思维模式(语言)转换为机器语言,其结果就是机器并不能以人类思考问题的方式来运作。机器暂时还不能成人! 人类的语言为何如此特殊?莱考夫认为,人类的语言虽然受到其经验的不断塑造,但是并不是以一个概念对应一个事物,一一对应的方式构成的。人类首先是获得了基础层次的范畴,这些范畴很直观,在人类的各种语言系统中都差不多。比如,我们首先是对猫、狗等动物熟悉了之后才逐渐抽象出动物的范畴。猫、狗就是基础层次的范畴,而动物则是上位范畴。我们提到动物的时候并不能想象一个“动物”,反而我们想起了自己熟悉的小狗。神奇的是,当我们想起那只小狗的时候,我们想起了爸爸妈妈,正是每天和爸爸、妈妈、小狗待在一起构成了我们的生活。人类的思维具有链锁效应,我们总是能够发现一些按严格的逻辑划分不属于同一个类型的事物具有相关性。我们能够利用我们的这种思维方式,快速地理解我们从未接触过的概念,因为我们把我们熟悉的概念当作范例(核型)。相反,机器并不能理解这些不属于同类的事物有什么相似之处,这源于机器的语言符号是严格定义的,甚至大部分是空的。边界严格的符号缺乏范例的特性,范例总是包含了很多的理解方式,具有含义。所以当机器要处理一个事务时,其总是依赖于数据库,它会比较数据库中的某项数据和它所接受的信号是否严格对应,一旦对上号就输出设置好的结果。所以我们这个时代,人工智能的一个主要子话题就是大数据,机器依赖大数据来更好地完成我们想要它做的事情。但是数据库的扩大需要更强的运算能力,就此而言机器太笨了,它不懂得人类的思维捷径,不会按照范畴的相似性来快速地得到答案。 按照莱考夫所揭示的人类语言的特殊性,我们丝毫不必为AlphaGo战胜人类而忧伤。棋类游戏的特点就是规则简单,机器语言可以很好地运用棋类的规则来运算。对于AlphaGo奇怪的棋路,我们也不必感到丝毫的奇怪,因为这正证明机器的运算方式和人类的思维方式存在差异。我们不能象AlphaGo那样每秒运算数百万亿次,然而人类却通过自己的思维方式能够与AlphaGo一争高下。只要人工智能还不能够完全模拟人类的思维方式,强人工智能的时代就还远离我们,而这种模拟不是单靠加大数据库和加快运算速度所能办到的。 我们对自己的了解有多彻底?我们永远在了解自己的路上蹒跚前行。人工智能就是一面镜子,镜子中的影像就是此刻我们对自己的认识。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六篇

本书的作者是认知语言学派的著名学者莱考夫。莱考夫以研究隐喻而出名,其研究范围却不限于隐喻。本书在此之前已有台湾出版的中文译本,但大陆读者极难购买和阅读。世界图书出版公司的这个译本是国内出版的第一个译本,前驱之功不可谓不大,但也有一些问题。以下我先谈一下本书的背景与内容,再来讨论本书的翻译和译注。

一、背景与内容 通常认为,《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女人、火和危险事物》及《肉身中的哲学》是莱考夫必读的三本书。除本书以外的两本书都是莱考夫和约翰逊合作的。这几本书的共同特点都是将对语言的探讨与对人类心智、认知的探讨结合起来。一方面,从语言的系统性特点出发揭示人类心智运作的特点,另一方面,以人类心智、认知运作的方式来解释人类语言的许多重要特征。 任何一家学说的产生,都有它特定的背景。尽管莱考夫喜欢宣称,他是在挑战西方延续达几千年的客观主义传统(姑且不论他对西方传统的大而化之的界定是否可靠),他的学说的直接挑战对象却是生成语言学、形式语义学等等派别。莱考夫的老师乔姆斯基便是生成语言学的巨擘。莱考夫在学术研究中逐渐背离了老师的思想,而自成一说(其叛逆倒是与老师相似,因为乔姆斯基的思想是对他的老师的反叛)。 本书分两册,第一册是理论研究,取名“超越机器的心智”,第二册是实例研究。第一册又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名为“范畴与认知模式”,实际上是一个标准的语言-认知研究,第二部分名为“哲学的启示”,则重点梳理与这一语言-认知研究相伴随的哲学上的问题。 第一册第一部分: 生成语言学的范畴概念是古典的,或者说亚里士多德式的,因而莱考夫一开始便大谈特谈“范畴化(第一章)”,从各处寻找证据反驳古典的范畴观(第二章),并进而将其运用到对语言各个层面的分析上(第三章),可谓用心良苦。接下来的第四、五、六、七都是同一思路的拓展和深化,莱考夫以大量语言材料证明,人们对事物的范畴化并非界限分明,而是呈现出混杂、边界不明、有核心有边缘等等特征。这一认知模式在语义学上有突出地体现;而语言运用的一些奇怪特性的来由,也应当追溯到这一认知模式。因而第八、九章便再次回到对“认知模式”的探讨。 第一册第二部分: 由于“语言与认知研究”中的许多议题与哲学上的问题高度相关,所以自乔姆斯基以来的理论语言学常常由语言学的探讨过渡到哲学的探讨。莱考夫在这一点上跟他的老师相似,尽管其观点大不相同。名著《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据信是国外SCI刊物近几十年人文社科方面引用次数排名在20以内的著作)后半部分便大量涉及哲学,本书第一册第二部分则径直名为“哲学的启示”,占了全书近一半的篇幅,到《肉身中的哲学》时,干脆就是对整个西方哲学传统的重估。 《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反对“客观主义”和“主观主义”。由于语言学、语言哲学乃至认知科学界主张“主观主义”的人极少(他们大部分身在文学、文学评论界),本书第二部分则主要致力于反对“客观主义”。这部分涉及数理逻辑、分析哲学、形式句法学、形式语义学等(第十一至十六章),内容十分驳杂。作者一一驳来,只是为他所认同的“认知语义学”铺路(第十七章)。作者再一次论述了他的“体验主义”(experientialism),并以此为基础,重新审视沃尔夫的语言相对主义(第十八章)。除“总结”以外的最后两章,一来反对自20世纪中叶一来颇为流行的“心智如机器范式”(第十九章),二来以客观主义引以为傲的数学做了一番分析,论证数学认知活动也并不像客观主义者所主张的那么简单。 第二册: 本册收录了三个案例研究。认知语言学的文献非常庞杂,事实上在莱考夫之后,还有不少语言学家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些案例进行重新探讨。这些分析虽然总体特征和思路相近,但在具体的细节上往往各有见解。

二、译与注 译者在翻译上下了很大功夫。译者之一李葆嘉还特地写了一个译后记。但遗憾的是,本书的翻译却非尽善尽美。部分原因自然是本书内容庞杂,涉及过广,同时有不少艰深之处,即使是阅读和理解,都可能给读者造成很大困难,更遑论翻译了。 最严重的一处错误出现在244页。243-245页讲述帕特南定理的推导过程。帕特南以“A cat is on a mat”(这似乎是西方语言学家和语言哲学家非常喜欢的一个例句)为例,说明模型论语义学的局限性。此处我阅读汉译时有点疑惑,后查原书,发现有一个重大的误译。244页说: cat*和mat*的定义运用了三种情况: 1.Some cat is on some mat and no cherry is on some tree. 某猫在某垫子上,而没有樱桃在某树上。 此处虽将英文标出,却误将英文的“some cherry”写成了“no cherry”,导致意思南辕北辙,而后文的论证,也因这一误译而变得不能成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译名不统一的情况。如47页“译注”已说明,本书将“emboodiment”译作“亲身化”,“disembodiment”译作“离身化”,“embodied”译作“亲身的”,“disembodied”译作“离身的”。译名选择可谓颇费了一般心思,也很能传达莱考夫的思想。但349页却将“disembodied algorithm”译作“无实体算法”,将“disembodied mind position”译作“无实体心智观”。这可能是最终统稿时的遗漏导致的。不过,这几处都把英文标出来了,多多少少可以减轻误解。 从总体上看,本书的翻译还是可靠的。毕竟本书内容庞杂,思想艰深,很难完全消除译名不统一和误译的情况。 大量的评说性译注是本书的一个独特之处。译者虽自称与莱考夫犹如“他乡遇故知”(691页),却每每如诤臣般指出莱考夫分析或立论不够严密之处。但译者的评说未必是全然正确的。如21页称:“[运动][向上]是climb的核心义征,climb不可能不包含‘向上运动’的义素。”译者很可能是受了汉语的影响而做出这一判断的,事实上climb也可以指水平的乃至向下的运动,如存在climb down这样的说法(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Jackendoff也曾谈过climb未必是向上的)。《译序》第三段说“可以推定week的初义就是‘七’或‘七日’”,理由也似乎单薄。查Online Etymology Dictionary,week的初始义被定为“变化,改变”(change, alteration),似乎比“七”或“七日”来得好。 至于其他的译注,多多少少都是可以进一步商量的。译\注者虽然服膺莱考夫的总的见解,在许多问题上却仍有自己的独立立场,我们作为读者自然也应当兼听之、细辨之,既不能一味地认同作者的观点,也不能一味地追随译\注者的反驳。这样,我们才能加强自己的思考能力。

三、语言与心智的奇景 本书的题目很能引发人的遐想。女人、火、危险事物,这几个词合在一起有点奇想天外的感觉。没有翻开书的读者也许会以为,这是一部奇幻小说。但真相是,“女人、火与危险事物”指的是一个语言学或人类学上的事实:迪尔巴尔语言把它们划入了同一个范畴。莱考夫以这一事实为例,说明人类的范畴化的模糊性和复杂性。而且,这一模糊性和复杂性在所有人类语言中都有体现。由此,莱考夫展开了他对人类语言和人类心智的探索,揭示了人类语言和人类心智的奇幻性。在这一意义上,本书虽非奇幻小说,但其奇幻实在与之不相上下。你可愿一睹语言与心智的奇景?仔细阅读这本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读后感第七篇

大概在一两年前,有一天晚上睡觉前冥想,脑中突然浮现两个名词"无脑人"和"缸中之脑"。我发现这两个东西特别有意义,这两个东西恰好隔离开了,但是又都可以是一种人(当然,"缸中之脑"也可以是除了大脑全是人工器官的人)。

蓝色部分可以是“无脑人”,黄色可以是“只有大脑,其他全是机器器官的人”,而红色框内全部则是一个健全的人。

这下我犯怵了,我从前接受的教育里,被定义的一种东西应该就是有着共同的特征,共同的标签。但是现在这个特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两个完全区分开的东西可以在一个定义内。那我们人脑到底是怎么思考的呢?是时我睡意全无,开始脑洞大开构建一个新的定义事物模型。我当时创建的模型大概是这样的:1、一个概念有若干标签构成2、概念中的每个个体可以拥有不同数量的标签3、标签越多的概念越为典型

每个个体会在标签集合中有若干标签,和标签重合面积越大,则越典型。

因为概念中的不同个体拥有的标签可以恰好错开,所以我开头想到的"无脑人"和"缸中之脑"就可以列入同一个概念之中了。而如果把个体细化到无数,就可以看到渐变的一种细腻模型。

红色越深越为中心,越典型;而红色越浅,则成为边缘。

我为自己想出那么一个东西而暗暗自喜,而后的日子里当我阅读如王明珂的《华夏边缘》等有关民族的书时,我的这种中心边缘想法又加深了。有一日,我看到了泰勒的一本《语言的范畴化:语言学理论中的类典型》,看到"类典型"一词,我不经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看来语言学里早就有这样的理论了。虽然未看是书,但我蠡测范畴这个东西大致逃不出中心边缘一说,只不过前辈们的理论会更细化罢了。直到我读了莱考夫的《女人、火与危险事物》,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浅薄。

鲁迅先生的这句话讽刺了中国人。说中国人能从"短袖子"想到"私生子"。然而这恰恰就是人类(不止是中国人)的一种很正常思维方式。莱考夫的书名《女人、火与危险事物》恰好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如果告诉大家,在迪尔巴尔语(澳大利亚原居民的一种语言)里,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这三个东西被归为一类,大家立刻就会去想这三者有什么共同点:女人很危险?火很危险?这三个东西都是危险的吗?

在迪尔巴尔语中,女人、火与危险事物被分在Balan的体系中(详细可见李葆嘉《译序》及本书第六章)

然而这种集合论的思维方式其实使我们忘记了我们原有的认识习惯。就像鲁迅要特意嘲讽一下中国人的"想象力"一样。我们在面对一环接一环的思维时,反而陌生了。但是如果细细回忆,我们会发现,原来这种东西一直都在。这里我就拿一个汉字部首作为例子,我们都知道汉字里的部首常常代表了一种属性,比如"亻"和人有关系,"犭"和兽有关系。偏旁部首代表了古人对事物的一种分类。那么拿一个比较有趣的偏旁——虫字旁来做例子。

蛙、虾、蚓、虹、蛇、蜗、蚝、蜴

我们发现了古人的这个分类以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非常有问题,像"蛙"是两栖动物、"虾"是节肢动物、"蜗"是软体动物、"虹"更是一种自然现象,而非动植物。而且众所周知,在古代老虎这种哺乳动物被叫做"大虫"。那么,是古人大错特错了吗?如果我举两个例子,我们就会发现其实我们也可以这样思维。第一个例子就是书中维特根斯坦注意到的"游戏"这个范畴。在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游戏就已经非常丰富了,棋类游戏,牌类游戏,跑马……而到了电子游戏的时代,动作、冒险、休闲……游戏新品种更是数不胜数。到了现在有了虚拟现实的技术,游戏更是让人意想不到。所以这个游戏的范畴没有确定的边界,而是随时间一步步扩展下去。另外一个例子就是"艺术"这个范畴。我们最能接受的艺术大概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雕塑。而艺术水平高一些,就会对梵高、毕加索的画作也有深刻认识。然而艺术到了现当代还是太疯狂了,无论是杜尚的《泉》,还是塞拉诺《尿中的基督》,都让人接受不能。

杜尚《泉》与塞拉诺《尿中的基督》

"艺术"和"游戏"的崩坏比我最开始讲到的"无脑人"和"缸中之脑"要严重多了。但是我们人类还是很自然得在使用这些概念。这时候就体现出莱考夫想法的伟大性了。如果仔细思考,我们就会发现现代人们对于概念的了解是起源于集合论的,也就是我们总是在寻找一个集合,能把我们分类完的所有个例共有的特点都挤到这个集合内。即使如我开始想的那种方法,也是以特点标签为基准,而不敢越集合论的雷池一步。这种集合论其实是一种削足适履的手段。本书这样写道:

而莱考夫的核型理论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的工具不再是集合,而是一个个个体拴上一条条锁链。这个时候特点标签这些被抽离出来的东西不见了。个体即为个例,个例不需要被抽离出标签来作为概念的标识物。个例是一个个有机的整体(即书中提到的格式塔)。

那么莱考夫的理论是否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是否毫无缘由呢?我想不是的,我发现我们固有的集合论观点,固有的客观主义一次次的修正和进化恰恰就是在向核型理论趋近。比如讲我们所知的两个常识的矛盾,第一个常识是定义能对事物作出准确的描述。这个常识对于学生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课本上无数的名词都有着定义,而学生很多时候都要记忆定义来应付考试,潜意识里知道了定义,我们就知道了定义的对象。第二个常识是学的越多,了解就会越深入。这个常识也为太多人所熟知了,就像有人说的,你读一本哲学史肯定比不了去读大量的哲学原著。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两者的矛盾就出现了,为什么明明定义了的东西了解越多还会越深入呢?不是应该知道定义就直接了解事物了吗?这个时候,如果让你在两个常识选择一个正确的常识,恐怕很多人会选择后者,学的越深,对东西的了解才会越深刻。就连数学这样精确的东西,也常常有人感叹,学了某某定理之后,学了某某体系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对数学的认识是多浅薄。显而易见,第一个常识就是我们的集合论常识,而第二个常识是我们的生活学习经验,而这个常识其实就和莱考夫的理论暗合了,如果以数学为例子,实变复变函数、常微分偏微分方程、线性抽象代数、微分黎曼几何……这一个个科目都是一个个个体,了解的个体越多,你脑中的核型的大网就越全面,对数学的认识也就越深刻了。这里我再举一个例子。我们会发现,大部分教科书除了会给人写出定理,往往还会在定理的下面给出一道例题。很多时候,我们学习完例题才会搞清楚定理的意义。那么一个个例题就像一个个格式塔个体输入我们的大脑,使我们了解对象。而且大家可以发现,我的整篇文章里也充满了各种例子,有了这些例子,读文章的困难度会下降好多,而如果文章写得如康德的三大批判,那估计连自己都会难以读懂了。

以上讲的都是侧重于"个体",而没有讲到"锁链"。如果只有个体,没有锁链,那我们脑子里的概念将全部支离破碎。所以下面部分就介绍莱考夫发现的锁链。

这一部分我引用了许慎的话,无论远古时候汉字的产生机理到底如何,都不妨碍我们了解汉朝人对于文字产生原因的想法。许慎的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恰好就是一种肉身哲学。这种观点认为,我们的概念并非凭空产生的,而是以我们的肉身和我们周围的事物为度量而创造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肉身和我们周围的事物就是我们的概念辐射拓展的锁链。既然万物以人为标度,那么显而易见我们对类似人类尺度的概念会了解的最多,而那些过大或者过小的概念认识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如书中提到的:

而且即使是科学模式的分类,如林耐的"界门纲目科属种"分类系统的中心也是"属",而不是“种”。赋予普遍特征的是“属”,而“种”是根据不同的特征加以定义的。我们拿出一个核心的个体,作为典型(这个个体往往是人类大小度量的)。而那些更概括的个体,或者是更细致的个体,则成为了辐射出去的个体。辐射地越多,我们对于这个概念的了解就越深刻。其实如物理学家们也利用着核型,因为一方面他们难以知道宇宙终极的那个等式是什么(这个等式类似于生物分类中"生物"概念),另一方面如果某个物理学家是专门研究声学的,那么他对于其他光电量子的知识可能只能停留在他博士时所有的物理学知识。其他各行各业莫不如是。大家总需要从自己了解的部分开始,然后往上推或者往下推,从而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知识金字塔。

那么这个位于中心地位的个体对于我们来说就非常重要了。这个个体一定需要是一个客观的个体吗?我以为并不是,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典型。拿生物学做一个例子,大家都学习过标准的动物细胞和植物细胞模型。但是如果实际用显微镜去观察真实的细胞,我们会发现,即使看遍全世界的细胞,也发现不了和标准模型一样的。

当然如果我们由此陷入了柏拉图主义,那也非常有问题。柏拉图主义认为理念形式是绝对和永恒的实在,而这个理念形式是"永远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也就是说理念形式不可以存在。然而我却以为实际上这个想法可以做一点修正,理念形式可以存在,它并不存在另外一个世界,只是存在我们的大脑中。而且它并非永恒的,它会随着核型辐射的扩张而发生变化。一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可能会有这样的体验,最开始,在他们的心目中,家庭的核型概念就是他的父亲或母亲加上一个他。但是当他接触了大量同龄人之后,他们脑子里的模型就会发生变化,他们可能会认为父母加上一个孩子才是最典型的一个家庭(这里以一个孩子为例源于计划生育)。可以想见,再过几年,孩子们心中的标准家庭可能就是父母加上一对兄弟姐妹了。所以说核型中心位置的个体最初可能是一个真实的个体,但是随着我们对于概念接触得越来越多,这个个体的非典型部分就会被替换到。直到形成每个人心目中的典型(准确的说,这个典型永远是活跃的,因为人的思想永远在变化着)。

肉身哲学还有一个有趣的理论。那就是容器理论。我们热衷于把自己的身体和其他的各种东西隐喻为容器。比如我们常常说类似这样一些话,如

众所周知,人类的大脑是个实心的物什。我们接受或者输出东西靠的是神经元之间传送的电位。然而我们却热衷于把大脑想象成一个容器。其他的例子也数不胜数。莱考夫的另外两本著作——《肉身哲学》《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就对这些东西有细致的讲解。

佛教中有"三千世界"的概念,也有拈花微笑的公案。可以说佛教是对"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种概念非常熟悉。而读莱考夫此书的时候,就常常让我想见这些东西,让我感受到一词一世界。如莱考夫书中的"母亲"的例子,以及本书的三个实例(当然,第三个实例偏向于语法)。通过隐喻转喻,以及辐射,一个词语化身出海量的意义,而且还不断发展着。我想这种海量意义首先是对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言学的一个暴击。因为转换生成语言学默认了语言只是一种符号,那么词汇的意义就不能起作用。然而认知语言学下,词汇的意义是那么的有用,而且正是这些意义才形成了形形色色的语言结构。我们知道乔姆斯基的理论之后,还有如系统功能语言学,如配价理论。这些语言学方法论都有在乔老板基础上修正的意思。明里暗里提升了意义在语言中的作用(像语法学还分出了语义学、语用学)。但是这些修正都有着这样的特点,那就是意义可以被剥离出来。然而事实上,在没有现代语言学的数千年历史中,人类无数次使用着语言,但是并不会把意义剥离出来。更不用一层层剥离成语法、语义、语用。所以说语言的完整性(格式塔)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另外一点,这些数理化了的语言学方法难以适应语言的发展变化。就像如果今天为游戏下一个抽象定义,明天就可能有一款新游戏恰好不符合这个定义一样。由于语言本身处于变化之中,所以纯粹数理化即使在某一时点可以成功,但是随着时间变化之后,必定会和新发生中的语言不融合。这一点,我们从谷歌翻译就可以发现。谷歌的翻译是基于海量数据后的神经网络,也就是说谷歌虽然不懂翻译对应两种语言的意义,但是它通过数据分析来提取到每个词汇各种意义的用法。我们可以想想,当谷歌使用一个老旧的数据库时,它的翻译质量将会大大下降。另外,由于现在人们的正式行文总是向集合论趋近,向数理化严密化趋近,一般不使用隐喻。所以谷歌翻译在翻译这样的语言时,会显得得心应手。而如果一篇文学家写的充满隐喻转喻的文章,那谷歌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对于汉语中的性暗示,谷歌翻译就不能做出正确的翻译了。因为人类在翻译时,经过了从A语言→意识→B语言三个过程,而机器翻译不经过中间这个过程,自然对于意识依赖比较强的文本来说,机器就无能为力了。(机器可以通过大数据弥补这种不足,但永远只能是趋近)

当然词汇海量的意义其实并不能简单计算。比如把10万个单词,每个单词100个含义进行乘法运算是不靠谱的。词汇也像一种核型,有典型的中心的词汇,也有延展出去的词汇。如莱考夫书中的"母亲""愤怒"这样的词汇都是语言词库中最核心的部分之一,他们的网络自然更为复杂。这个按计量语言学中多义度和同义度的相关定律来表示较为妥帖(当然计量语言学只能使用词典上的义项,会导致一些词语的意义并未全部被包含)。而用网络来进行可视化也会很直观。

用Pajek制作的网络图

我再重点讲讲语言与现实剥离的事情。莱考夫的书花了大量的篇幅(即第二部分 哲学的启示中对客观主义的批评)来说明客观主义者心中那种隔离于观察者的客观世界是不存在的。我觉得这个思维确实非常重要,没有了观察者,客观世界是无意义的。比如说红色这种概念,你如果说红色是波长多少的光,那就是犯了客观主义没有观察者的毛病。红色明明是需要波长和人眼以及意识共同作用的东西。我这里也把红色剥离成了三个部分,但是实际上红色不是三个中的哪一个部分,而是一个整体,缺少了任何一个部分,红色都不能成为红色。同样的,把语言分成语法、语义、语用也只是一种解剖式的便宜方法,试问现实中的言语,哪句话不是共有这三种元素的。所以客观主义孤立的想法会导致理解困难,这在量子力学中就有很大的显现了。而这种不可分割的观点不但只有莱考夫有,前些日子我阅读了一篇关于历史解释的文章中也如此说道:

我们以前常常以为有一个客观的不变的历史事实存在。但是其实这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因为要了解所谓的历史事实,就需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所有的历史事实,必然包容着观察者的历史解释了。我们总希望客观,却免不了主观。然而为什么不承认我们的主客观应该是一个一体的东西呢?应该说西方的分析法使我们面对事物时有了太多的分解,而忽略了整体(格式塔),而整体恰好是中国文明常有的思想。

如果说前面几部分是莱考夫对客观主义的猛烈攻势,那么对于相对主义,莱考夫就温柔很多了。

应该说相对主义的对立面是中国人最熟悉不过的了。比如中国的佛道理论中,都有过对语言的不信任。如《老子》开篇就讲"不可道"的道,第五章讲"多言数穷,不如受中"而后的第四十三章又讲"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而《庄子》也充满了对语言的不屑,如《秋水》中就说到"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不能论,意之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而佛教里禅宗的很多公案,也一样体现了佛教对于语言的不信任。这些理论都认为语言不能表现思维。

极端不信任语言的反面就是绝对相对主义。绝对相对主义认为语言就是一切,语言就是思维。甚至语言可以改变世界。今年年初很火的电影降临就是绝对相对主义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影片中的路易斯因为学了外星人的语言,就能在时间长河中来去自如。而几十年前奥威尔的《1984》也是绝对相对主义的一个例子,老大哥认为把一些词汇去除之后,人们的思想里就不会有这个概念了。

电影《降临》剧照

然而实际上绝对相对主义是荒诞的,这是一种"人定胜天"的思想。我这里拿出台不久的新广告法为例。新广告法中规定商品不能用"最"字。那么"最"的概念是不是就会因此不存在了呢?事实上,看几个商品的宣传语大家就会发现并非如此。(可以说新广告法是对相对主义的一次拙劣应用)

一些书籍的推荐语上确实没有了“最”字,但是这并不表示就没有了最高级的思维,上面两种书分别用“樶”和“蕞”字替代了“最”字。

我前面讲过,莱考夫对于相对主义很温柔(书中他宣称自己就是个相对主义者)。那么莱考夫自然是同意语言会对思维产生影响。书中也有一个实验来验证这个,1984年凯伊—肯普顿就用颜色来给英语和塔拉乌马拉语做实验,因为塔拉乌马拉语没有表示蓝色和绿色的词语,只有基本词(青)。实验结果是语言差异对非语言行为存在影响。(具体见书340页)而到2001年的时候,也有类似的一个实验(Boroditsky, L. (2001). Does language shape thought? Mandarin and English speakers' conceptions of time. ),结果也是语言对思维存在影响。

所以说我们可以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说自己觉得相对主义对,也觉得相对主义不对。也就是说语言对思维存在影响,但并不是决定。这种想法自然四平八稳,然而却很难进行建模。而且语言的作用有多大有点不明不白。

我当时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恰好可以解释语言对于思维的影响。这个故事就是温水煮青蛙。两种语言的词汇不可能一一完全对应,肯定会有差距。差距就好像是水温,差距越小的词汇,大家越会拿来翻译使用,而当这种小差距累计之后就会形成不同的思维。反而对于差距大的词汇,大家本身抱有的态度比较谨慎,反而不会影响思维。这其中的温差其实是一个动态的阙值,使平滑的语言翻译成为一种渐进加突变的语言翻译。差距小的词汇其实很多,比如很多和制汉语现在被认为是不准确的翻译,因此影响了中国人准确理解西方概念。有时候我们在理解时会有"鸡同鸭讲"之感。

今年3月份到4月份读了沈家煊的《不对称和标记论》,想中国语言学会会长果然不是盖的。于是时常注意起他的名字。偶然读到沈的一篇学术自传,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当时我就心生疑惑,《女人、火,危险事物》那么清奇的名字,会是讲什么的呢?这三者会有什么联系呢?可惜老沈的文章没有附上英文原文,所以这本《女人、火,危险事物》也就无从寻觅了。

有一天我看到世图语言学发的一篇文章,题目叫《乔治 · 莱考夫:范畴化的重要性》。如文章开头提到的,我个人早有意于范畴化的研究内容。顺理成章,我打开了文章。未曾想《女人、火与危险事物》的书名赫然在目。我内心不禁惊喜,世图是要出译本啦?未得细看文章我就去搜索此书。在4月20日即购入此书。然而当时我虽要了解范畴,却挺轻视此书。心想不着急读,读了最多巩固一下我原先脑中的构思。于是4月22日读了李葆嘉的序言之后就搁下了。

后来直到10月19日,我才开始正式阅读。第二章的信息量非常大,而且我发现这书的内容没有我想象的简单。莱考夫的范畴理论不是旧理论的修正,而是全新的视角。他直接抛弃了繁杂的集合论,用核型理论做出了一个模型。这个模型做得太漂亮了。解决了我好几个语言学外的概念问题。一个是"族群",一个是"科学"。对于什么是"族群",前些日子读了《族属的考古》,那本书虽然提出了"族群"概念流变过程,和各种流派概念的优缺点,但是并没有建立起一个成功的模型来解释所有"族群",有些语焉不详。而关于"科学",对于"科学"和"伪科学"的分界,波普尔的证伪主义也不让人满意。其时我试图以历史手段来区分"科学"和"伪科学",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理论比历史上所有的理论都能更精确更广泛的解释和预测现象,则把它称为科学,而如果做不到,则称为伪科学。历史的方法其实已经暗含了人本位。因为只有人才能了解历史,用历史比较对象,从而确定对象是科学还是伪科学。如果说波普尔的证伪主义是简便的话,那通过历史来审批则显得过于臃肿了。而且通过历史来审批这句话某种意义上是一句空话。我越来越感受到用一个特点来概括一种概念的困难性。

而莱考夫的书直接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思维,为什么一定要用集合论来说明概念呢?人类其实并不是用集合论来说明概念的。这个思维一出,"族群"和"科学"的概念立刻明朗了。这些概念本来就处在变化之中,而我对概念的认识也是因为一个个典例来深入,所以理解一个概念需要的不是一句定义,而是一摞实例。这些实例之间的关系可以是"手牵手",而不是"长在一起"。

当然,对于莱考夫的书有些地方我抱有谨慎的态度。首先,莱考夫的理论没有脑科学的支持,这一点说明莱考夫是在做黑箱研究,那么黑箱内部的终极解释并一定就是莱考夫推理的。其次,我对于莱考夫的理论没有被广泛使用表示疑惑。我们依然按部就班得使用集合论的思维编制各种教材,而且即使莱考夫自己也不能完全使用他的这套理论进行写作。虽然莱考夫在书中说他能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普遍核型理论,但是他的解释给人的感觉还是模糊,不像他的核型理论一样简洁清晰。

另外,对于利用词汇历史来解释莱考夫理论的方法我表示怀疑。比如李葆嘉在序言中提到的bank的含义,连莱考夫这个以英语为母语的人也不知道bank两个含义之间曾经有过的关系链,那么说明这种关系链在一定程度上是不需要的。就像当莱考夫询问澳大利亚土著关于他们迪尔巴尔语如此分类的原因时,他们也是不清楚的。只是历来如此罢了。所以我认为有时候人类甚至不需要"锁链",也可以把一部分个体归为一类。就像我们学习第二语言时,会去硬记一些东西,而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来是有联系的。

当然总体上,莱考夫这个革命给我们了很多启示。特别是在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今天,我们人类越来越难找到自己的定位。这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对自己核型能力的认知缺失。想想我们写文章,越来越公式化而不会打暗示。对于这样的文章,机器翻译自然能较轻松得完成(所以机器翻译在程式化的新闻报道翻译中有非常大的用处)。我们现在总是再向计算机学习,学习他们的模式。但是肉身如何比得过成百上千的CPU。所以我们人类必须要挖掘自己的优点。比如小数据就是我们人类的优点(这很可能就是核型理论在起作用),我们人类也许只要记忆四五遍字母的形状,就可以从千变万化的广告字体中认出字母。这些是目前人工智能很难做到的(因为他们是基于集合论设计的)。当然,研究人工智能的专家也可以从核型上汲取经验,我们用了几十年逻辑门的计算机了,是否可以有另外一种计算机模式呢?

最后,核型理论没有被中国人发现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汉语还是中国的文化,其中的很多部分都可以成为核型理论发芽的土壤。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我国的语言学从《马氏文通》开始就有一种追赶西方语言学理论的趋势,因为是追赶,所以我们的思维总是在套西方理论,比如生成语法出来了,大家就觉得这个东西是前沿,我们需要把他学过来,然后套在汉语上。由此,我们缺少了用汉语来独立发展中国语言学的勇气。一直学习,所以我们从未超越。这常常让我想起吴文俊先生研究数学机械化的精力,现当代数学有太多的潮流、前沿了,然而吴先生却愿意从中国传统数学思想里汲取养分,独立得进行数学机械化的研究,不盲从西方的潮流,最后他成功了。这确实值得我们深思。

信马由缰写了太多的个人感受。细究起来,莱考夫书中还有好多精彩的点文中没有提到。大部分读者阅读此书应该会受益匪浅。另外看来李葆嘉这几年一直在译介认知语言学的作品,所以前些年没见他有动静。这次的译作确实诚意满满,一些地方比莱考夫还考察地细致。浙江大学出版社15年的时候翻译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而莱考夫的还有一部作品《肉身哲学:亲身心智及其向西方思想的挑战》也由李葆嘉译出,大概不久就会上市。我想如果接下来如果读这两本应该只是巩固知识体系了吧?前些天上网查了一下,莱考夫这几年好像在搞政治了,出版的一些书也和政治有关,这事儿挺让人遗憾的。

2017/11/23补

今天,我们常常会鄙视这样一些概念,比如"脸谱化",比如"贴标签"。虽然鄙视,但是在网络口水战的时候,人们还是会不自觉得使用标签,使用脸谱化。那么说明我们鄙薄的这个东西极其可能是我们的本能,而由底层推导到高层的数理化概念,反而是我们学习之后才有的高级阶段。我想这可以算是核型理论的一个表现。所以我们对一个概念的了解,往往需要"从特殊到一般"。比如我们常常讲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第一印象在概念的形成中很容易会居于核心的位置。而且我们会发现对于人类来说,核型是认识世界的很好方式。它的效用很高。因为首先,人类接收信息的能力有限,不可能像计算机一样能进行极大量的数据处理,那么我们不可能因为数据不够就不形成一个概念,因为需要概念,所以我们只能先退一步,把概念"脸谱化",这样虽然不细腻,但是处理的速度快。然而"脸谱化"的选择也是有规律的,无论是金字塔(上文出现过)底层还是金字塔的顶层,这些东西获取的难度都会远远大于和人类尺度相似的层面。而且从顶层或者底层开始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如同造房子,如果基础打错了,那上面的楼房无论如何精致都需要重建。那么从底层或顶层开始建立概念的风险会变大。而从人类尺度就很难产生这个问题,因为人类尺度是人类感觉器官可以感受到的,较难出现错误。所以由人类尺度的"中层"开始打基础,不容易返工。综合上面的讲述,我们大致可以了解到对于人类这种接收信息能力有限的生物来说,核型是非常好的手段。核型使概念能快速建立,而建立后的概念又通过新的辐射而不断修正,甚至于不必说什么修正,因为概念本身就随着时间在变化,并没有"正"这么一说。人类的概念形成可以算是一个随环境和自身需要不断适应的复杂系统。我以为如果能从脑科学上发现人类确实是那么思维的,那么我们可以欣然感叹进化这一过程之神奇,比之计算机的暴力破解(当然现在计算机的模式也在向人类学习),人类可以"曲线救国",通过极少量的信息建立起对周围的认识,这确实是一种优秀的"算法"。

突然感觉核型理论展开很容易,但是如何收紧,如何使概念之间进行区分,如何使概念不偏离过大,这应该有另一个系统进行调节。两者相对作用,才能形成稳定的系统。人类大脑如何解决概念的鲁棒性问题?

2017/12/19补

这是一本专论德国浪漫主义的书。何为浪漫主义?还是要回到伯林。他那本书第一章的题目就是:“寻找一个定义”。但这只是虚晃一枪。此章首句为:“也许你们期待我演讲一开始就给浪漫主义做些定义,或者试图做些定义,或者至少给些归纳概括什么的,以便阐明我所说的浪漫主义到底是什么。但我不想重蹈这种窠臼。”原因是,“浪漫主义是一个危险混乱的领域,许多人身陷其中,迷失了……” ——之后,他通篇讲述浪漫主义的发生史及某些“形式和症状”,就是不下定义。

——《 荣耀与丑闻——反思德国浪漫主义 》作为德国事件的浪漫主义(代译序)

2018/1/14补

巫鸿的《重屏》中使用转喻、隐喻等来分析中国的屏风。此为中国文化中广泛的"认知语言学"之一例。

2018/1/24补

作为身体哲学的中国古代哲学

7.5

张再林 / 2008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8/2/9补

这是一个单凭经验但屡试不爽的法则,即人类几乎普遍低估长的时间段,而高估短的时间段。这就在逻辑上暗指"无差异点"的存在。在那个点,我们的感知横跨低估和高估之间的那条线:这是连续统一体中的一个点,在那里,我们的时间感知是准确的。——《命运的叩门》

这也是个核型吧。

2018/2/22补

“祖国”与“母亲”是怎样相联的:近代爱国主义话语的源流一文也用了隐喻手段

大自然使用比人造芯片慢成千上万倍的基本原件——神经元,造出了效率高得多的图像处理系统——高等动物的视觉。动物神经网络中信号的产生和传递,要用几十毫秒或更长的时间,而人造电子元件的开关时间早就以纳秒计。但具有人工视觉的机器人,在复杂地形上驾驶电子车,每走一步要"看"和"想"几秒钟。必须把处理效率提高上百万倍,"电脑"才能与人脑的效率相比。差别何在呢?就在于大自然采用并行算法,从整体上识别图像,而人类仍在冯·诺伊曼计算机上逐点地扫码和比较。——《物理学和计算机》 格式塔

2018/2/26补

研究自然现象时只能瞄准一定层次进行"粗粒化"描述。许多全局性的规律只有在恰当地粗粒化之后才能更清楚地显现出来。粗粒化可以导致严格的结论。我们应当区别使用"严格"和"精确"这两个概念。针对具体情形的数值计算可能给出精确的描述,但不一定能得到严格的结论。粗粒化描述往往要使用符号和符号序列。符号序列可以自然纳入形式语言的框架。形式语言可以按语法复杂性的阶梯分类,各种符号序列的具体研究又可以丰富语法复杂性的内容。——《物理学和计算机》粗粒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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