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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读后感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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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读后感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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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是一部讲述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碰撞的小说。主人公小福在传统价值观与现实挑战之间挣扎,最终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人生的突破。小说通过幽默风趣的叙述方式,揭示了现代社会中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认知与理解,令人深思。

喜福会读后感(一)

最近对一代美国华裔和二代之间的故事很感兴趣,买了谭恩美的《喜福会》和《接骨师之女》以及新晋女作家伍诗绮的《无声告白》。我想探寻在那个动荡年代到美国的母亲们和美生孩子之间发生的文化冲突和身份认同的内容,以及时空变迁人生跌宕起伏命运带给人们的影响。谭是一个很会讲故事和善用东方元素的作家。 小说很值得读,光看电影(也很推荐)会错过很多蕴含在语言文字中的,作者的写作智慧和更多的可捕捉到的人的内心世界~

喜福会读后感(二)

名字始终联系不起来,四对母女。叙说习惯有点外国人看中国的气息像那些外国人拍的中国电影。这是无法避免的吧。人浸淫在文化里,必然要被文化同化。讲了三组母女的故事。一组在战乱中逃生以为自己必死丢下双胞胎女儿想回国找却癌症去世,这个妈妈创造喜福会,是乐观要强的人,妈妈对来美国后生的女儿一度攀比要求苛刻,逼着练钢琴,直到年少女儿在一场钢琴演奏会上大丢人,母女才互相放过,女儿一直是平庸的。对比另外一家下棋天才女儿,妈妈也是很有头脑,被作为童养媳卖给黄家,受尽不好对待后,凭智慧摆脱无法人道的丈夫,逃出来到美国。女儿很刚强,又强势,因为难以忍受妈妈的炫耀和妈妈发生冲突,本以为妈妈会忍让,没想到妈妈不再包容,结果她没了棋类天分,并且埋下对妈妈的害怕,以为妈妈是固执苛刻,甚至不会允许她新的婚姻,谁知妈妈早就原谅她,并接受她不尽善尽美的新丈夫。

喜福会读后感(三)

//在改, 对不起, 不小心删掉了一部分还没充写完 ;-;//

这本书中的故事都涵盖了许多沉重的主题,而谭恩美把它们写的触目惊心.

尽管这整本书的内容都是虚构的,但我认为这本书背后的故事和情感一定是真的。

如果没有一定的经历,一般人应该无法把两代人的所有奋斗写的如此生动。当然,谭恩美本人对书中讲到的话题一定不陌生:她的母亲和祖母都是在中国革命的前一段时间逃到美国的。《喜福会》这个故事似乎反映了她对悲哀、恐惧与和平的经历, 也估计同时向她的母亲和祖母致了敬。

书中涉及的许多东西 (比如如一些封建的思想),现在已经不常见了,而我也不熟悉。我其实更想分析分析谭恩美描绘的在现代社会里更普遍的话题: 作为移民移待在异国他乡的经历和 “美国梦” 以及孩子与父母之间的代沟。

喜福会读后感(四)

阅读建议:边看边画人物分析图,这样前后才能连贯起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单独的小短篇,且没有特别的吸引我,所以有点点失望,但是越往后看越觉得“哇,了不起。”喜福会依旧是写在美国的华人回顾她们在中国的过往,但线索纷繁复杂,现在和过去穿插叙述,所以看书会有一点凌乱的感觉,据说电影拍的非常好,打算抽空看看。

描写中国女性,有一个很爱的场景就是麻将桌,打麻将意味着有钱有闲,是太太们的最爱,而喜福会也正是这样一个由麻将支撑的在美华人聚会。打麻将的4个女人分别从不同时期、用不同方法来到了美国,她们看似轻松的表情背后却藏着一段段撕心裂肺的故事,一段段女人的血泪与抗争史。宿愿在抗战期间被迫抛弃了双胞胎女儿,莹映憎恨丈夫的滥交杀子逃婚,林多被母父买给黄家做童养媳,安梅的自由是用母亲的性命换来,而这四个人来到美国后都再婚生女,她们的女儿之间,她们和女儿之间又有着错综复杂的较量和情谊。

在书里,你会看到旧中国女人的不幸,被物化被驯化的痛苦,甚至这种痛苦恰恰来自她们的母亲,一代代女性培育一代代女奴,她们的生命是用来奉献的,而她们的眼泪是唯一的祭奠,如果想要逃脱,往往需要付出乃至生命的代价。

我感觉到谭恩美想要表达的有很多,礼教、母女、中国人是她小说常有的主题,透过她的小说,也能看到曾经的中国女性,看到一些撕裂的光亮,感到一股女性情谊的光芒。

喜福会读后感(五)

第一次认识这四对母女,是在一节关于女性主义的大学选修课上,老师讲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了俞飞鸿一袭白色旗袍、一头乌黑秀发和一副盛世美颜。趁热打铁,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读到了这本书,听这四对母女讲述跨越国家、绵延四代女性的故事。七八年后的重温,再谈记忆,是他们的,也是我的。

母女之间,又可能成为密友,也是极有可能成为仇敌的,母亲是带着从经历中明白的观点与道理来指导涉世未深的女儿为人处事之道,女儿却会觉得环境的日新月异会让母亲的想法变得陈旧而企图反抗落后的母亲,和平年代尚且如此。这四对跨越国家跨越经历跨越思想的母女,用一套组合拳的方式向我们讲述了两条鸿沟,一条是中国与美国,一条是母亲与女儿。

第二遍读,终于通过梳理将四位母亲的经历与四位女儿的经历对上号,读到了那个时代的故国与家庭环境带给他们经历上的殇,拥有着各自独特的经历他们来到美国孕育性格迥异的下一代,他们或温顺、或强势、或软弱、或无力······故国情与母女仇,一场中国人的她们与美国人的下一代之间在行为和思想上的对抗,最终走向的是和解的美好结局。原生家庭给予的伤与痛得到了及时止损,我想这才是“喜”“福”的意义,是美好的期待与祝愿。给予我的启示则是,也带着原生家庭给我的自卑害怕与彷徨,在成长中看清了自己、明白了许多的道理,本来还徘徊着不愿意迈开新的步伐,以为自己会做不到,但如今我愿意去接受挑战,挑战打破固有思维的全新之旅。

喜福会读后感(六)

美籍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一部自传体小说,“喜福会”指的是每周举行一次的,轮流做东的四家好友聚会,内容是非常中国式的打麻将、打牌、聊天、吃饭等。

书以穿插的结构,回忆式的时间节点分为三个部分,各自讲述了四个母亲从中国来到美国前各自多舛的命运,女儿的成长与母亲的冲突又联结。母亲们希望能像一根跨越千里的鹅毛一样将某些关于自身的品质、关于故乡的品性传承给在国外出生长大的女儿们,但东西方文化冲突的差异,不同人生际遇产生的代际隔阂,特别是两代移民身份则加剧了这一过程复杂性。“但在她出生时,犹如一条滑溜溜的小鱼从我体内突然冒了出去,从此就游走开去。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从始至终都像是从对岸守望着她似的”。但书的第三部分,让我看到了因为是母女,总会发现有相似之处延续下来,吴家的“寻找”,许家的“争取”,龚家的“理性”,圣克莱尔家的“自爱”等等,随着时间冰释前嫌、达成某种欣慰的和解。“我心想,这两张脸,简直完全一样!这就意味着,她们会有同样的幸福与哀伤,享受同样的福运,也会犯下同样的过错。”

我印象很深刻还是四位母亲对各自传统命运的逃离,他们都经历或封建习俗的束缚或战争的摧折,但是化隐痛为反抗与坚韧,成立“喜福会”的初衷也是“为了庆祝我们有苦中作乐的福气”。最近看的书很多主题都是关于母亲的经历,突然有点惭愧内疚,为什么我没有试着去倾听自己母亲的故事,为什么没有试着去了解、理解母亲的品质,怎么不曾真正反省深思下我从母亲那里继承得到了什么?

喜福会读后感(七)

> 这么多年,她对我反复讲述着同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的结局一次比一次黯淡,在她自己的生活中投下长长的阴影,而这阴影最终也进入了我的生活。

华裔女作家谭恩美出版于1989年的首部作品,也是华裔文学第一次在美国获得主流认可的作品。这是一部围绕着母女关系展开的作品,母女关系的题材总是充满张力。

女儿视角里的妈妈,对于世界的形容都包含在厨房之中。我们很少意识到,或者去关心,妈妈的妈妈是如何对待她的,妈妈是怎么长大的?妈妈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妈妈?

谭恩美的母亲在她童年就喊着要自杀,妈妈以此为要挟不断地践行着自己稀薄的控制权,最后她的妈妈在无意间袒露了自己的前半生,自己妈妈的一生。

妈妈因为讲述了自己过去那段如何成为妈妈的故事,伤痛慢慢得到了消解,妈妈最终也没有自杀,才有了喜福会这个故事。在小说中她用多重叙事不断切换妈妈和女儿的视角,这个视角不断地提醒我们时代打在每个人身上的印记如此不经意又深入骨髓,以至于我们常常忘记,妈妈和我根本就是两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不变的只有爹的多重宇宙。

“但在她出生时,犹如一条滑溜溜的小鱼从我体内突然冒了出去,从此就游走开去。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从始至终都像是从对岸守望着她似的。”

妈妈,从你的子宫坠下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推着自己离你更远,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痛苦,就在我这里终结。

喜福会读后感(八)

美国华裔移民、东亚母女关系,这样的题材叠加在一起,很难不去联想近期的电影《青春变形记》和《瞬息全宇宙》,而这本书却早了30年,并且在视角和细节的丰富度上都更胜一筹。小缺点是翻译很难完美,有出彩的地方,也有看了会皱眉的部分。

“喜福会”可以说是个麻将聚会,从宿愿阿姨在桂林躲避战乱的经历引申而来,寓意是庆贺仍有苦中作乐的福气。她来到美国以后,就也组建了一个这样的中式小集体,四方的麻将桌上,正好是四个家庭,四对母女。她们虽跨越重洋来到新的天地,也需要以这种方式寻求慰藉,即是美国生活和中国生活的叠加。

文化在个体身上的融合,在代际之间的冲突,都让她们的故事多了复杂性。就像“我琢磨着我们的两副面孔,也思忖着自己的意图。究竟哪张脸是美国式的?哪张是中国式的?哪个更好?如果你摆出其中一个面孔,就总得牺牲另外一个。”

上一代女性都是在四五十年代去到美国的,她们的中国往事都发生在一个已然落幕的时代,我觉得跟后来移民所造就的文化冲突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她们保留了一些更加古典的气息。很喜欢那些中式的隐喻,比如吹熄新婚之夜时代表丈夫的那端红烛,乌龟吃掉代表悲伤的眼泪孵出小喜鹊,向月亮娘娘许愿的故事,我一下子就能体会到,这是埋藏在我们文化脉络里的故事。

更特别的一点是全然的女性视角,以章节的形式,八位女性轮流讲述自己的故事,与母亲/女儿的关系,父亲角色相当程度的隐形了,这是“我们”的故事。在刻板印象里,中式母亲可能是强势的、刻板的控制狂,但这本小说看见了她们的童年和青年时代,她们也是坚韧的、勇敢的,在某个时刻,她们反对规训,获知了自我的力量,才挣脱束缚,得以离开旧世界。

喜福会读后感(九)

吴宿愿——June

即便女儿未如母亲所愿成为超越他人期待的天鹅,母亲依旧能看见女儿选择坏螃蟹的独一无二风格,给予全部的期望与祝福。

许安梅——Rose

幼年安梅脖颈上的伤疤、母亲的割肉喂母,肉体的痛苦随时间淡化,爱恨的系联绵绵无期。母亲吞食自己脆弱的灵魂,换取女儿坚强的内心。

——命运取决于期望与漠视,必须自己思考该怎样做,如果要别人告诉你就表明自己没有努力去尝试。【认识自己的价值,感情的轻贱不取决于地位的高低】

江林多—— Waverly

为不对迟早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产生奢望,母亲从协议的那天起便将她视为外姓人。信守对父母做个好媳妇的诺言,也不遗忘自我。

——知晓规则,运用规则,让对手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满盘皆输的,放弃再重启并不轻易。

莹映——Lina

母亲教育女儿一个人总想着自己的需要是不对的,女孩子永远不可以提要求。【为了复仇夺取对方心爱】

——平分账单并不意味着剥除爱情中虚幻的依赖成分,温柔和尊重的平等相待才是真正希求。

喜福会读后感(十)

一、引言

创伤(trauma)来源于希腊词语τρυμα,本意指身体受到伤害的地方。随着精神分析学的发展,弗洛伊德对创伤性神经症(traumatic neurosis)进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创伤一词的意义得到了拓宽,不再限于器质性损伤,也指物质或精神上受到的伤害。[1]与创伤相关的记忆往往通过回忆,梦境,幻觉等方式在受创者身上复现,影响其行为模式进而导致一种生存困境。弗洛伊德以后,创伤研究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不仅涌现了一大批研究著作,还拓宽了研究范围和对象,创伤研究从心理学、精神分析学进入了文学、历史学等多个领域。

叙事载负着社会关系,因此它的含义远远不止那些讲故事应遵循的条条框框。叙述声音和被叙述的外部世界是互构的关系。[2]谭恩美在《喜福会》中采用多重第一人称视角和复合式的叙述结构,展现了四位母亲年轻时的经历,而这些记忆无不带有创伤的印记。在逝去的岁月中,她们经历过战争、背叛、死亡等种种创伤事件。这些创伤体验一直盘踞在小说人物的潜意识中,影响了母女关系以及人物自身命运的转向。谭恩美以独特的叙事技巧,艺术地展现了遭受创伤的华裔母亲的生存困境。鉴于此,本文将运用创伤理论及现代叙事学理论,对《喜福会》中体现的创伤叙事技巧展开讨论。

二、记忆:创伤的多视角再现与治愈

华裔文本中的女性在家庭、社会和文化等多个层面上有着沉重的创伤经历。在叙事进程的推进中,创伤经历成为作者塑造人物的手段。《喜福会》中四位母亲早年都有过创伤经历,这些经历以及由此引发的创伤应激反应某种程度上可视作小说叙事的动力,是读者理解人物的钥匙。

创伤往往威胁到个体的主体性。莹映失败的婚姻凝结成无法承受生命之重,难以治愈的创伤使她的余生如幽灵般凄冷。吴宿愿在战争流亡中失子,穷尽一生苦等。丧母记忆是许安梅身体和心灵的伤疤,同时也启示着她不向命运屈服。创伤还影响着代际交往,折射了不同文化不同年代人在现实空间上的冲突:“这个故事的结局一次比一次黯淡,在她的生活中投下长长的阴影,而这阴影最终也进入了我的生活。”[3]

作者笔下,不同人物的创伤再现的方式各异。倾诉痛苦、叙述创伤的行也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吴菁妹的母亲吴宿愿常常主动向女儿提起她的往事:“当她开始以飞快的节奏一圈一圈缠起线来的时候,她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这么多年,她对我反复讲述着同一个故事。”小说中吴宿愿历经战乱和逃亡,但性格并不懦弱,“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在现实生活中她穷尽一生打探遗落的女儿的下落,寻找的动作同时也隐含着治愈自我的意味。正如海尔曼所言,“叙述故事的行为在创伤回忆的反常过程中似乎有效果… …由恐惧造成的躯体神经病(physioneurosis)可以通过说话的方式得到治疗。”[4]对于吴宿愿而言,创伤叙事是对创伤的抚慰和治疗,是遭遇现实困境和精神磨难后的心灵告白。[5]

与之相对,书中另一个人物莹映·圣克莱尔则采取的是相对消极的应对策略。旁人看来她“总是显得有点神神道道的,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经历创伤之后的个体往往表现出失语特征,造成叙事能力的失去。对待过去,她总是保持着缄默,像一个缥缈的幻影,失去灵魂的幽灵。她从不主动提起往事,创伤使得她变得冷淡和胆怯,在潜意识中强迫自己忘却当年向月亮娘娘许下的愿望。但伤痛却如一枚定时炸弹埋伏在她的生命中,等待着在特定的时间节点被激发。当作为母亲的莹映从即将倾倒的茶几上感受到女儿的婚姻中潜藏的危险时,她才决定打破这种缄默。创伤康复正需要借助“个体受创者和朋友、爱人、亲人建立联系”[6]。可以说,依靠母女之爱这种外界力量,莹映终于叩开了那道承载着痛苦的历史之门,从封闭走向了爱,并且凭借讲述使得治愈自我成为可能,在叙述中重新审视和理解自我。

值得注意的是,多重内聚焦视角的运用为小说的创伤叙事增添了别样的魅力。陶丽·莫伊在其著作《性与文本的政治》序言中大力赞扬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创作中采取的多视角,解构的手法来刻画和呈现女性经验的复杂性和多元图景[7]。在《喜福会》中,作者谭恩美运用了类似的表现方式。

第一人称内视角的使用拉近了人物与读者的距离。在故事中还出现了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交替使用,“你“作为潜在的交谈者本意指与母亲对话的女儿,却又指向着阅读故事的读者本人,促使读者对人物产生移情。其次,创伤经历者叙述那些断裂残缺却又处于同一个彼此呈接的记忆链条上的创伤经历时,总是充满着复杂的意识碰撞,作家采取的解决方式就是借助创伤的见证者们从不同视角发声来完成对创伤经历的记录。[8]谭恩美巧妙地使用了第一人称”轮唱“式的叙事结构。读者从不同故事的不同视角中窥得人物心理的冰山一角,每个人的讲述都并未在单个故事内完结,阅读的惯性被打破。这种延宕造成叙事上的悬念和一种意犹未尽的艺术韵味。读者走入人物的内心世界、解读人物的行为像是一场解密游戏,不断变化的讲述者“我”使得读者在不连续的阅读中顿悟,富有独特的审美意趣。

三、碎片:不稳定的中间语态写作

法国作家罗兰·巴特在《写作:一个不及物动词》一文中提出了“不及物写作“的概念。现代意义的写作在巴特看来不是一个“主动语态”或“被动语态”的动词,而是个”中间语态“动词,“它既产生于写作也受写作影响”。创伤叙事本身具有介于及物与不及物、主动与被动的中间叙事特征,所以中间语态写作适用于创伤叙事。[9]叙述者承载着两重身份,首先他通过叙述重现那段记忆,但这种重现并非完全客观或主动,其次他在叙述过程中夹杂着自己对创伤的真实感受,即叙述者以一种更加成熟的姿态进行回望。后者对自己的行为有着潜在的判断和评价。

《喜福会》中的人物通过回忆的方式不断正视历史,同时也在不断的回望中审视自己在创伤事件中的伦理选择,体现出人物的价值观念。譬如在“伤疤”中,许安梅的母亲为婆婆割肉煮汤,叙述的结尾现实的声音评判到:”这是女儿敬重母亲的一种方式,是一种深彻骨髓的孝道。肉体的痛苦微不足道,而且你务必忘却。”许安梅从回忆中归结出了三代人应“铭记在骨子里的东西”,体现了东方传统的孝顺观念。“喜鹊”一节中,许安梅从母亲的悲惨遭遇中懂得了要为自己发声、反抗。“我懂得,过着如梦般的生活是怎样一种滋味。你去听,去看,醒来后,再试着理解已经发生了什么”,人物在回顾性叙事中认识和表达自我重新思考自我与世界、他人的关系。

这种中间语态写作往往混杂着记忆与现实,而记忆会不断侵袭着现实,模糊着现实与过去的界限,所以这种叙述方式呈现出的故事往往是不稳定、非线性的。人物的叙述不具有完整的逻辑性,常常呈现出跳跃性的特点。“伤疤”一节起初是许安梅对母亲返乡探访的回忆,当讲到母亲抚摸着“我”脖子上的伤疤时,过去这个时间点上的叙述戛然而止,下文开启了对于伤疤由来的叙述,即对过去的过去的回忆。这种嵌套的叙述方式十分符合人们记忆的特点。“喜鹊”的结尾中,许安梅的叙述从回忆童年经历突然转向了最近读过的新闻。过去的事件被现在的意识所中断,叙述者在感觉、回忆和联想的交织中连接成一副彼此穿插、错落的画面。根据创伤理论,由于创伤使得自我迷失,人们常常对曾经的经历进行反复的改写以重塑自我。这种改写使得叙事具有不稳定的特征。因而我们可以看到在“千里鹅毛”中,吴宿愿口中的桂林呈现出一幅混杂着现实和梦境的奇幻景象,而“故事的结局总是在改变,有时她用不值钱的钞票买了半杯米,有时又是一碗粥”。

创伤记忆有时难以被主体接受,因而一般以碎片化的方式存在于人物的脑海之中,创伤记忆表征为叙事时呈现的断裂。回忆与现实难分彼此,作者在适当的时候引出具体情节,又回到现在的意识。从总体结构上看,《喜福会》中每个人的故事被打散成碎片,安排到了不同的部分中,造成了阅读上的断层。这种安排的依据在于人的记忆是不连续的,不连续的文本、松散的结构符合叙述者在回忆中讲述故事的人的记忆特征。总而言之,作者在谋篇布局上匠心独运,碎片化的呈现方式有利于创伤记忆的复现和的个人悲痛的书写。

四、结语

小说标题《喜福会》与书中人物的创伤经历对比鲜明,富有艺术张力。创伤叙事研究有助于理解华裔文学作品,是解读谭恩美作品的一个突破口。《喜福会》中运用的第一人称回顾性叙事、中间态写作和碎片化的呈现方式描绘出历史语境下,遭遇创伤而失语的个体和难以释怀的沉重悲感。分析小说文本中的创伤经历及其呈现有助于揭示作者的叙事伦理,有助于华裔女性在叙述中达成与自我的和解。

参考文献

[1] 弗洛伊德.弗洛伊德文集(第四卷)[M].长春:长春出版社,1998.

[2] (美)兰瑟.虚构的权威[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3] 谭恩美.喜福会[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7.

[4] Judith Herman.Trauma and Recovery: The Aftermath of Violence [M].New York: Basic Books, 1992.

[5] 薛玉凤.美国文学的精神创伤学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

[6] Judith Herman.Trauma and Recovery: The Aftermath of Violence [M].New York: Basic Books, 1992.

[7] 陶丽·莫伊.性与文本的政治[M] .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1992.

[8] 周小川.论约瑟夫·康拉德小说的“创伤”书写[J]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2017,30(06):182-186.

[9] 林庆新.创伤叙事与“不及物写作”[J] .国外文学,2008(04):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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