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驾驶舱》通过一场飞机劫持事件展现了人性的复杂性和恐惧的真实性。主人公在极限压力下展现出的勇气和智慧令人动容,同时也让观众思考在危机时刻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影片以其紧张的剧情和深刻的人物刻画引起了观众强烈的共鸣。
驾驶舱观后感(一)
括号内是我自己的理解,其它的都是我对三宅唱的原话的翻译的转述。 一,电影和纪录片之间的联系与区别:用fiction完成全部的documentary。人在生活中可以时刻用视频或照片记录现实,但是现实中仍有部分的细微和隐秘的真实无法被人的镜头捕捉到。因此,我们有了商业电影,组织大量的人员、场景和道具来重现那部分的真实。(意即电影与纪录片都是真实的:纪录片的真实有局限性,一方面来自于被摄者与摄影机、拍摄者之间的关系和处境,被摄者无法完全像平常生活一样——除非偷拍;另一方面来自于摄像机的局限性,它无法到达所有的地方和情况。因此有一部分真实是纪录片必定无法捕捉到的。电影的真实来自于虚构,“虚假”地创造人物、环境和故事,尽可能复刻全部的真实出来——虽然形式是假的,但形式中表现出的主旨和思想是真实的) 二,情节是装内容的盘子,就像一道菜,不论盘子有多么好看,真正重要的还是菜本身。(我的理解是情节是编造出的,剪辑也是一种编造,而内容是真实的理念和情感) 三,摄影机前后的被记录的人和拍摄者之间的关系是极度不平等的——因此三宅唱给了摄影机前的人相当自由和充分的发挥空间,让他们参与台词的编写和拍摄,将他们用手机拍摄下的片段加入纪录片中。(但我觉得这种“允许”也是上对下的) 四,关于《无言日记》:正因为完全的自由和无目的,所以不知道可以在拍摄中做些什么。因此三宅唱给自己设立了规则,只能按照拍摄时间顺序来排列所有被纪录的素材,除此之外不能进行任何剪辑操作。但是规则的设立正是为了规则在必要的时候被打破,这种打破规则会诞生意义。因此三宅唱选取了一个镜头,对那个瞬间进行了慢放。(一个女人在挥舞一大把燃烧的叶子) 五,为什么《无言日记》不再拍下去了:一方面是因为疫情,另一方面是因为三宅唱发现自己拍的东西和大家拍的没什么区别,称之为无意义的影像。(你还真别说,真有点像女大朋友圈的live图)
1/3页驾驶舱观后感(二)
这部片在什么场所放映过 有没有人站着看
答:在美术馆放过 在电影院用live house的设备放映过
是怎么认识这波音乐人的
答:我决定拍的时候 还不认识他们 我是他们的粉丝 去live house看他们演出 我很犹豫要不要拍 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凶 我去live house的时候 在走廊里碰到了他们 感觉态度还不错可以认识一下 拍完了之后就认识了 后来也会一起玩
我想起来拍摄过程中的一个故事 这个片拍了两天 他们就睡在那里 我回家睡 我第二天去片场的时候 看到他们还在睡 他们讲他们早上七点才睡 晚上讲鬼故事 吓得睡不着 我想他们关系应该挺不错的
分屏的设计
答:我在剪辑的时候想起来的 不太常规 想表达一种hiphop的自由感
这个片子是爱知县艺术中心邀请的 是个命题作文 身体表达 从侧面拍更能体现身体的动作
对声音的处理 惠子凝视的声音处理很不寻常
答:不仅声音方面 我一直想拍个超越驾驶舱的电影 我特别喜欢驾驶舱 虽然简单 惠子拍摄的时候有一个打乒乓的镜头 我觉得可以跟驾驶舱相提并论
观众提问
片名怎么来的
答:拍摄的时候没想法 剪辑的时候发现很像驾驶舱
是否有给音乐家提创作建议
答:我给他们提的建议是 拍一首歌创作的整个过程
对这种命题作文的拍摄计划会规划时间周期吗
答:我问他们创作一首歌需要多久 如果他们答一个月 我会规划一个月的拍摄 他们说两天 所以我们拍了两天 片中的音乐人是个混血 媒体采访他的时候 会讲因为他的黑人血统所以他能创作这样的音乐 我不想这么表达 拍摄之前就想好了这样的拍摄方式 剪辑花了八个月
是什么触发了后续的MV合作
答:受到了很多影响 他们认真的态度 看起来是不良少年 其实他们很尊重音乐历史 每天认真创作 我很尊重这种态度 我也很喜欢他们的歌词 hiphop很多歌词都是吹嘘自己多成功多厉害 他们的歌词会表达自己虚弱的地方 很真诚 我很喜欢
剪辑的时候 我看着显示器里的片子 仿佛在看镜子 我也在剪辑器电脑前 反复的操作 跟他们一样 平时的工作状态并不是很开心 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但是看他们工作的时候很开心 我想我工作时也应该开心一点 比如开心的写邮件 看他们的工作过程给了我很多力量
导演是否有想拍一个完全的音乐电影
答:有想法 但是觉得很难
2/3页驾驶舱观后感(三)
在三宅唱的长片《回放》创作结束近两年半之后,他推出了新作《驾驶舱》。这部影片以新一代嘻哈音乐家的创作场景为主题,通过真切且亲密的视角展现了“音乐创作”的乐趣和惊喜。OMSB 和 Bim 将创作行为转化为一种生活方式,其姿态在劳作与游戏之间游弋。在下文中,我们将为您呈现导演三宅唱与制片人松井宏关于《驾驶舱》的专访。
田中龙辅(下文简称田中):导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嘻哈音乐的呢?
三宅唱(下文简称三宅):应该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当时在听家乡的FM广播,第一次听到了日语说唱。有个专门播放嘻哈/黑人音乐的节目叫《Street Flavor》,内容非常丰富。1996年恰好在日比谷野外音乐堂举办了大型嘻哈活动“Sampin CAMP”,这股风潮甚至传到了札幌的小学生耳中。我深受影响,从此就开始听嘻哈音乐了。
不过不知为何,我从来没有完整听完一张专辑的习惯。要么反复听广播录音磁带,要么听朋友给的混音带。来东京后,比起买CD,我更常去夜店。后来才意识到,我可能只是单纯喜欢那些节奏,或者享受随着音乐晃动的感觉。
真正让我产生这种反思其实是最近五六年的事——从某个时刻起,日语的歌词突然能触动到我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确实比较晚。当开始把说唱词句当作信息接收后,我会被触动、产生思考,自然也会联想到自己的人生和电影创作。虽然一直听嘻哈,但和它的相处方式确实发生了这样的转变。
三宅唱《驾驶舱》(2015)
田中:这次电影中出演的OMSB和Bim,您喜欢他们也是因为这个转变吗?
三宅 : 没错。OMSB和Bim是比我稍年轻的一代。大概就比我小一点的人们,出生时嘻哈文化就已然存在。虽然不能完全用世代划分,但这种差异不容忽视。他们与嘻哈的距离感不同,风格、措辞、表达方式自然焕然一新。现在的年轻人既充满新鲜活力又脚踏实地,很酷啊。OMSB和Bim风格迥异,但我都喜欢。两人都坚持真实自我,带着自信做自己,这点是共通的。另外他们的幽默感也特别对我的胃口,有时会让我忘记发笑只顾惊叹。
田中:会想把他们创作音乐的过程拍成电影?
三宅 : 虽然也有作为粉丝想近距离观察的心理,但最单纯的动机就是“想知道他们每天是怎么做音乐的”。其实早在具体构思这部电影前,我就觉得在各类创作者中,说唱歌手最有意思——他们不断产出新作向世界传递信息,制造刺激与幸福。过去我主要通过电影获得创作动力,但现在坦白说,同龄说唱歌手们在多方面都更有趣。说唱文化要求兼具新鲜感与对历史的尊重:要新鲜就必须了解历史,但了解历史不等于模仿。即使比我年轻许多的说唱歌手们,也让我感觉他们真正懂音乐。这种钻研不是勉强为之,纯粹出于热爱自然就会去挖掘过往音乐。相比之下,同龄电影人和影迷身上较少见到这种动力,我自己对电影史的敬意与追求新鲜感的平衡也远未成熟。拍完《回放》后,我不断构思新的电影企划又不断否定,陷入停滞时听到这些说唱歌手持续产出新的作品,不禁让我想“我也想像他们那样创作”。
田中:比起拍摄关于说唱歌手的电影,您更想和他们共同创作?
三宅 : 是的。觉得观察他们的创作或许能获得启发,通过共处一室共同拍摄也许能领悟些什么。不是“要去做”而是“已经在做”。
田中:电影中的房间是什么地方?几乎没有家具像是来集训所似的。
松井宏(下文简称松井):那是出演者VaVa和Heiyuu刚搬的公寓,家具还没添置。
三宅 : 我们把OMSB的设备搬了进去。所以这是专门打造的拍摄场景。虽然看似是摄影团队去他们住处取材,实则是集合到特定场所开启的电影创作。
田中:用了多少台摄像机?
三宅 : 带了三台,实际用两台。一台固定机位,一台基本手持。
田中:除了场地选择和机位,是否有其他导演调度?比如后半作词场景会指定站位吗?
三宅 : 应该没有。唯一要求就是“待在这个房间”,出入自由。不过他们一开始放着音乐聊天,我们请求关掉音乐重来了一次。若说这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场面调度的话,营造房间氛围、细微互动、现场对话其实都是导演工作,或者说整个拍摄现场都在演出状态中。
三宅唱《驾驶舱》(2015)
田中:拍摄素材总时长多少?
三宅 : 20多小时。两天都是从下午1点拍到深夜。杀青时成就感爆棚,现场实在太有趣了,充满不可思议的瞬间。虽然担心是否都被镜头捕捉到。
松井:只有我和共同摄影的铃木淳哉看了主摄像机(正面拍摄人物的镜头)的监视器。当某段音乐成型的瞬间,我们无声对视,感觉进入到“创作的巅峰时刻”了,超兴奋。
田中:剪辑时如何把握节奏?
三宅 : 希望观众能体会到我们现场的震撼与激动。当然影院体验与亲临现场不同,所以通过电影特有的时间编排来引导情绪。
田中:对您而言OMSB的魅力何在?
三宅 : 他的酷源于音乐本身,更源于其生活方式——永不停步,坚持动手实干。最近我常想:人生难免因悲伤困苦而驻足,但世界不会因此停滞,所以必须掌控节奏继续前行。这种时候就想拍那些持续向前的酷的人。
举个电影的例子:盐田明彦导演在《电影术》中分析弗里茨·朗的《大内幕》——警探妻子因汽车爆炸去世后,多数电影会细致描绘葬礼与悲痛,但《大内幕》紧接着就让警探投入工作。再比如托尼·斯科特镜头下的丹泽尔·华盛顿,遭遇变故瞬间就脱剩T恤开跑。当然描绘挣扎的作品也很好,但既然要跑,我更想看奔跑的姿态。因为这才是最酷的。电影本该如此,让人向往。
每当自己停顿时,想起电影里的OMSB们就能重启创作。当然OMSB本人肯定也有卡壳低潮期,如何突破这种阴郁状态对我至关重要。他的音乐里蕴含着面对低谷的态度与重燃激情的方法,令人感动。他从不空喊“要去做”,而是用行动宣告“已经在做”。OMSB的新专辑叫《Think Good》,但发行行为本身已成“Do Good”。这部电影就是我的实践。宣传语最终定为“真实地活着”,刻意不用“活出真实”或“去真实地活”,强调现在进行时。
Hi‘spec、三宅唱与OMSB
田中:观影时感到单纯的快乐与元气,这种效果并非来自刻意的励志信息,而是画面中人工作状态的自然流露吧?
三宅 : 很高兴您这么觉得。我认为《驾驶舱》是面镜子——不是反映现实的镜子,而是让银幕另一侧成为现实,迫使观众自我映照的镜子。剪辑时,通过模仿画面中他们的工作方式,自己竟在践行相同的事,思维和双手都活跃起来。
之所以选“驾驶舱”为题,因为这通常是指飞船或汽车的操控中心。将他们的房间称为驾驶舱,自己的房间便也成了驾驶舱——创作、工作、生活,都是在驾驭自己的人生。虽然樋口泰人会用“冲浪”比喻,但内核相似:如何驾驭浪潮?不仅是创作时,即便只是活着,每封邮件(像我这种讨厌写邮件的人)都可视为推动人生的操控动作。把工作间当作驾驶舱,发邮件也变得有趣起来。希望观众通过OMSB们专注而快乐的工作状态,直接感受到这种能量。
田中:这部作品最终定版为64分钟,背后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听说您与制作人松井先生反复商讨剪辑方案。
松井:剪辑确实让人纠结。最初版本只有40分钟左右,我和三宅、铃木一起看后,一致觉得“这不对”。它像一部精选片段集锦,缺少“无聊的时间”。但那些看似无聊的时间恰恰不可或缺,尤其在展现OMSB制作音乐的段落时,观众既会感到有趣,也会经历自然的“平淡期”——这种平淡绝非负面,而是创作过程中必要的节奏。
三宅 : 就像用1分钟的新闻片段概括90分钟的足球比赛,只能展示进球瞬间。但只看进球无法理解整场比赛的攻守博弈。0-0僵持时,有人觉得无聊,有人觉得刺激。音乐创作的时间也是如此——每一个瞬间都充满未知的判断与转折,对我而言无比迷人。
我一直希望新作控制在70到90分钟内,但这次64分钟并非刻意为之。若主题需要3小时,我也会拍成3小时。尝试过40分钟和80分钟版本后,最终64分钟最有趣。80分钟版虽然更“电影化”、更具记录真实性,但反而显得冗长,甚至违背了嘻哈的气质。作为一部与嘻哈相关的电影,“酷”和“有趣”才是核心。忠于拍摄对象的精神,比追求传统电影的正确性更重要。
松井:比如三宅曾纠结某个镜头“人物表情很棒但镜头本身较弱”,我鼓励他大胆使用。所谓“强弱”本身就很模糊,即便是“不达标”的镜头,只要能让作品更丰富,就该保留。纪录片或剧情片皆如此——打破“电影该有的框架”没什么好怕的。
三宅持续一年多在《boid》杂志连载用iPhone拍摄的《无言日记》,其魅力不在于“某个镜头多厉害”,也不全靠剪辑。理论上谁都能拍这样的作品,但换作别人绝对拍不出同等趣味。这种“不可复制性”令人着迷。
三宅唱《驾驶舱》剧照
田中:您在惠比寿影像节放映《无言日记》时提到“刻意避开有趣的角度拍摄”,但近期的《无言日记》连这种束缚都淡化了。关于“何谓电影”的判断标准似乎在逐渐消失?
三宅 : 大概因为我不再害怕“失败”了吧。比起纠结成败,探索新可能性更有趣。《驾驶舱》也带着同样的心态创作——想到点子就先试试,成功了觉得“电影边界又拓宽了”,失败了也无妨。拍《回放》和《无用的人》时总想着“必须做成电影”,反而痛苦;这次却充满单纯的快乐,连自己都惊讶。
松井:这次拍摄对象本身迫使我们去触碰“创作究竟是什么”。甚至可以说,这部作品的核心就是探讨“何为作品”“何为艺术”——这比“何为电影”更重要。
拍前几个月,我去演员朋友家玩时偶遇Bim。他和朋友即兴创作:播放电脑里的beat,两人沉默地埋头写词。起初觉得“你们在搞啥”,但看着看着逐渐兴奋到坐不住,自己也尝试写词却完全不行……那天他们甚至录了音,Bim赶末班车离开时潇洒一句“辛苦啦”。虽未完成什么,但“正在创造”的实感无比珍贵。
三宅:我可能曾丢失过这种实感。就像小时候在墙上涂鸦,创作电影也需要这种本能。OMSB每天早起就坐在MPC前,纯粹因为“想做”而做。如今我坚持拍《无言日记》,也是受他和说唱歌手们“持续动手”的激励。
松井:冒昧地说,我希望这部作品能拥有理查德·林克莱特《少年时代》般的时间流动感。那部电影也是在未知中拍摄,平衡现实与设计。其实我和三宅都不认为《驾驶舱》是传统“纪录片”,只是外界非要用这个标签。正如三宅所说,我们只是“在同个空间里一起拍了部电影”——林克莱特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三宅:一点不冒昧啊!《少年时代》主角不也默默拍着“无言影像”吗?简直和我一模一样……抱歉跑题了。
田中:《驾驶舱》不仅是一部以特定对象为前提的作品,更是让人感受到三宅唱这位电影作者全新挑战的电影。我认为它应该与另一部近作《无言日记》结合起来思考,但最直观的感受是,导演与电影的相处方式似乎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吧?
三宅 : 在开始制作《无用的人》《回放》的初期,我总抱持着“电影必须是这样!”的绝对基准。学生时代时,我只是凭一时兴趣随意创作,总感觉缺乏根基,觉得自己在制作似是而非的东西,产生了“这样下去不行”的焦虑。于是不断思考“对我来说电影究竟是什么”,渐渐形成了“电影必须是极其严谨、高纯度的东西”的执念,认为必须严格区分什么是电影、什么不是。
田中:您所说的纯度是指所谓“电影感”吗?
三宅 : 是的。当时认为只有通过极端严谨的思考才能触及电影本质,为此投入了大量精力。现在我把这种态度称为“洁癖症”。但后来突然意识到:电影的包容性其实极为广阔吧?这个发现让我如释重负。
粗略来说,我认为电影终将分化为百亿大片和家庭录像两种形态。虽然希望有中间形态存在,但与其在中间地带勉强模仿商业电影打必输之战,不如探索有趣的家庭录像可能性更有意思。就像谁都不想看别人家孩子的运动会录像,但若能拍得妙趣横生,那才是真本事。而且能做到这点的话,或许也能驾驭百亿大片呢?虽然这个逻辑有些跳跃,但从创作本质来说两者是相通的。
当然,昔日好莱坞和日本片厂培育的精湛技艺依然存在,但那些传承已然断绝,即便存在,在当下创作环境中也难以施展。既然如此,与其在不上不下的预算框架中勉强制作劣质拷贝消耗精力,不如立刻着手制作有趣的家庭录像。老实说,我仍怀揣拍摄大制作的梦想,也常自我打气说“要为此磨练家庭录像的导演功力”。但我真心认为家庭录像才是未来。
三宅唱、Bim与OMSB
田中:您认为电影不是通过提出问题去抵达目标,而是创作结果的产物?
三宅 : 说是结果,不如说是入口。我认为电影是对眼前事物的真实发现。电影就在眼前,所以人人都能感知。它不是需要拼命抵达的狭窄领域,而是眼前展开的广阔存在。因此,我现在热衷于在嘻哈音乐、涩谷街景中发现和创造电影。这种只需观察就能处处发现电影的过程充满乐趣。电影不会从虚无中诞生,为电影而做的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毕竟我们不是为拍电影而活,而是通过拍电影建立人际关系、获得幸福,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田中:预告片中Bim在构思歌词时说“想从这个小房间向更广阔的地方传递信息”,之后却欲言又止的场景,似乎与您关于电影广度的讨论相呼应?
三宅 : 确实如此。剪辑时我甚至惊讶“他们怎么在拍摄阶段就精准预言了这部电影的本质?”。因为他们认真生活,所以能直觉地感知到正在发生什么、这将成就怎样的电影,也擅长将其语言化。日常创作歌词的训练确实赋予他们独特的优势。
田中:本片让人联想到菲利普·加瑞尔、雅克·杜瓦隆等法国导演在小空间内拍摄的杰作,但《驾驶舱》呈现出崭新的形态。
三宅 :或许更应视作日本独立电影四叠半传统的延续。这类作品常被批判为“半径五米电影”,否定这种创作本身甚至成为某种权威。但强行否定后的“开疆拓土”往往导致根基虚浮。我过去也厌恶这类作品,但问题或许不在“半径五米”本身,而在其展现方式的俗气与自怜自艾。反观我钟爱的嘻哈音乐,正是坚守五米半径的生活实感,将其升华为酷炫艺术。我坚信电影同样能做到。
另外有个新发现:电影的魅力在于“比实际稍大的呈现”。比如在银幕上观看房间场景时,实际会比实物稍显宏大,这种显微观察正是电影的力量。不必执着于拍摄宏大自然,聚焦数人空间反而更能突显细节,这正是电影存在的意义——比实物更宏大。
松井: 与其说向世界开放,不如说《驾驶舱》是让世界能量注入这个小小驾驶舱。我们在半径五米的驾驶舱内精进技艺,准备接纳外界能量。之前在巴黎真实电影节重逢吉约姆·布哈克,他的作品和对话给予我们重要启发。
三宅 : 吉约姆提到的贾德·阿帕图式现代喜剧启发良多。那些传递欢乐的电影都以拍摄对象为本。《回放》最初定位为喜剧,但最终未能达成预期。这次借助OMSB和Bim自带的积极能量,终于实现了喜剧氛围。为被摄者创作的幸福感,这次获得更直接的连结——不再为电影本身焦虑,纯粹享受为人创作的快乐。
松井:吉约姆看完本片后深受感动,甚至考虑为下部作品先拍摄小型纪录片。
田中:最震撼的当属结尾插入的“面孔”特写。这个镜头既遮蔽了事件结局,又展现出超越性的发现。
松井:那是直觉决定的剪辑。
三宅 : 那个特写犹如镜子——观众此刻的表情必定与OMSB如出一辙。虽难以言喻,但相信观众会心领神会。
田中:那张脸并非代言创作苦痛,更像是静默的背脊。与其说诉说,不如说以沉默肯定镜头未现之物。
三宅唱《驾驶舱》(2015)
三宅 :与其说肯定,不如说是爱。即使无法完全理解他人,依然可以去爱,电影正是实现这种爱的实践。若必须全知才能去爱,爱将永不可能。我想用镜头去爱,而非暴露无法去爱之物。
虽然不少人建议拍摄续集,但当下觉得本作已足够完整。OMSB和Bim的不可替代性至关重要,这就像角色与演员的关系——谁都可以,但非此人不可。
田中:主角们如何评价片中自己?
三宅 :试映时他们抱头大笑、吐槽连连的场景最令我幸福。能边聊边笑的试映会实在难得,这份幸福无可替代。
来源:Nobodymag
采访&撰稿:田中龙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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