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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樱与四季的读后感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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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樱与四季的读后感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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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樱与四季》是一部充满温暖和感动的小说。故事以夜樱为线索,揭示了人性中的善良和美好。作者以细腻的笔法展现了四季更替中的人物情感,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能够感受到自然与人文的和谐共生。这部小说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真实与美好,让人对世界充满希望。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一)

情感需要共享平静和喜悦,也需要你独自吞咽苦难。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二)

她写:”灾难聚集而至,像某种神秘的恶鸟。“

她写:“写信,意味着在幽灵面前裸露自己,他们贪婪等待的,正是这一刻。”

她写了,一位曾经颇有名气的戏剧老师,一艘失踪了的渔船和十三位船员,一位一直在等候某个人的她……

我在她的故事里感受文字营造的凋零的美丽,也感受着不同的人跳跃的人生。

·

这本书是张玲玲的全新小说集,继《嫉妒》之后又一部代表作。

包含了五篇描述不同生存状态的小说。这本书以女性成长为卖点,实属一种市场策略。

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思考,书中涵盖的内容也并非如此单纯。

·

张玲玲通过一句话就建构出一整个世界。

“那些描述会让你想起这里:荒城,古树,野草,树屋,雀鸟,行人。

“空屋中,十三位演员们抬起双手,用身体诉说着希望、爱与苦。“

这些世界里,我最喜欢的是《洄游》、《面具》这两个故事。

·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三)

张玲玲的新小说集 《夜樱与四季》,摩挲手感的封面,配上烫熨的标题,一股复古的质感扑面而来,读者仿佛是在阅读一部古老的诗集。我想,复古和诗意,正是这部小说集的两大特点。

读下来觉得最具有复古特点的是《移民》这一篇,移民商人的发家致富史,以及他最后的陨落。我仿佛有一种穿越到80、90年代,正在阅读文学杂志上某一篇成熟作家的小说。张玲玲在此篇中展现出稳健的笔调,克制的语言。最后,“砰”的一声!她用令人猝不及防的虚无消散掉现实的沉重,令人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越是虚无的流言蜚语,反而越让人觉得真实可信。

我们常说的诗意主要体现在语言上,但我觉得故事也是具有诗意的。《夜樱与四季》成书于旅行途中,正是张玲玲这种虚心、敏锐的旅人视角,由外向内聚焦,使得每个故事具有庄严的神话色彩,如天上飘下的一句句诗句:备受焦虑的中年人、陷入迷惘的小公务员、往事不如烟的美容院老板.……或暗殇,或显痛,或爆裂.……如诗歌朗朗上口般,让读者时刻念叨起。每一个故事,像是由诗意拼贴成的一面镜子,照出的是芸芸苍生日作夜息。

七篇小说,集合起来,是爆发力的凝聚,但没有繁重到压得读者喘不过气来,而是通过低密度的语言润物细无声,不仅取消了阅读时的困难与焦虑,也造就了值得反复回味的意境:人的痴,人的情,人的欲,面对自然与命运,不过是沧海一粟,随着咸腥的海风无奈飘散,却总有不信邪的孤立个体面朝大海,虔诚祈祷,祈祷洄游的潮水,冲散往事苍茫所携来的空虚感,带来点滴记忆的“隆隆”回声……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四)

北方的春天,总是反复犹疑,像是不自信的少女,质疑自己融化冬的能力。 慵懒的下午,于书桌前静坐品茶,室内的情境与天气关系不大,于是找本书,给精神喂食点文字。 它,就那样以惹眼的红瞬间抓住了我的眼球,而夹杂在红底上斑斑点点的黑,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手指触碰犹如微弱电流划过,我竟生起些许怯懦,怕什么呢?

《夜樱与四季》是张玲玲继《嫉妒》之后又一部探讨女性成长与抉择的作品。八零后、女作家、女性作品、女读者,隐约怕的大概就是这个,写的是她人,读到的是自己,女人总是理解女人。 暮春的上海,在天台和人争论剧本的女大学生;渔船失事后,一直不肯放弃希望,执着寻找失踪丈夫的妻子;弟弟溺水失踪,被母亲一脚踹下去差点死掉,从此生恨的女子;深夜里写信,在幽灵面前裸露自己,渴望对方能够真正到来的“我”…… 她们的回忆,她们的行动,她们隐藏起来的过往,就这样一层层被打开。我看到她们的素颜,她们的欢颜,她们对爱的取舍,对自我的抉择。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去过宁静、闲适的生活,而不是叫他一袋袋往身上扛砖块” 杨绥的话让我心疼,如果父亲没有患癌,她应是和爱人在英国过着童话般的日子。可,没有如果,爱人和父亲,童话和现实,她的选择该有多难。 但有时选择真的换不回什么,可明明知道也还是要做。父亲走后,无数个日子的挣扎与煎熬,当再度和爱人通话时,他已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是啊,曾经亲密到以为不分彼此,一遇到事,终究还是你是你,我是我。她理解他,但却无法原谅他,理解与怨恨从来都不是一对反义词。 我在不像春日的春日里读着这些文字,合上书,感受着心的潮湿与暗哑,像是被雨后冲刷过,有拍打的疼痛,也有洗后的清新。恍惚中仿佛看见一只麻雀,拍拍被打湿的翅膀,向着更深更高远处飞去。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五)

她们的素颜,她们的欢颜,

尽在此书。

爱的取舍,年华的去留,

她们的故事在这个时代里的幻化与固执,

给我留下深深的反思。

月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路上,悄然点缀出岁月的痕迹。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一篇篇小说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它的名字叫做《夜樱与四季》。

在10年代的中国大地上,行走和漂泊着的女性的生活:

暮色的上海,在天台上和人争论自己剧本的戏剧系女大学生;

夏季山洪过后来镇上寻找爱人,却决定与之分手的女人;

越来越浓的秋意里,执着想要找回失踪的外来船员的妻子;

冬日庞大的北方城市,选择放弃过往,独自面对绝症父亲的女儿。

时间推移,年代流转,带来了她们生活和命运的转变。

她们的会议,她们的行动,她们隐藏起来的过往,就是这本小说的迷人之处,本书通过描写她们的故事,奉陪的情感张力,同时也汇聚成当下的时代声音。

在故事的结尾,《夜樱与四季》将揭示一个令人惊讶的真xiang:时间之石并非遥不可及的宝物,而是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当樱花面对自我时,她发现了自己拥有的力量——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力量,能够引导人们走向自己的未来。

看完这本书,我留下了许多引人深思的问题:

什么是真zheng的勇气?

什么是真zheng的成长?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们的生活是否就像四季一样,经历着不同的阶段和变化?

在女性觉醒的时代,看文字中的她们演绎着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无疑是给了我正向的引导和努力的方向,是啊,人生路漫长,我们该清醒自知,要明白自己所求所愿,踏实走好每一步,一定会书写一个让自己满意且无悔的人生。

关于作者:

张玲玲,小说家,生于简书,曾任财经记者,编剧等职务。出版有小说集《嫉妒》,为第三届“宝柏理想国文学奖”长名单作品,di一届“短篇小说双年奖”得主。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六)

春天的故事《夜樱》,像极了樱花绽放时那短暂却灿烂的美丽。身为戏剧系女大学生的“我”,正值青春年华满怀梦想,渴望在创作的道路上大展身手,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中的诸多阻碍。争论声中,我望向天台上绚烂的夜樱,心中五味杂陈。生命如樱花般短暂,青春稍纵即逝,我要如何在有限的时光里,勇敢地追寻自己的理想? · 夏日的故事《奥德赛之妻》,则像骄阳下的一片汪洋,令人望而生畏。山洪过后,“我”来到小镇寻找爱人,却最终与他做出了分手的决定。这段感情如夏日的海滩般炙热,却无法经受住现实的冲刷。我站在海边,任海风吹拂发丝,心中百感交集。爱情曾带给我无限希望,如今却如退潮般消失无踪。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段感情让我更加清晰地认识了自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怎样一种人生。分手,是为了更好地相逢 · 秋天的故事《洄游》,宛如秋日里一场淅沥的秋雨,透着一股苍凉与悲怆。“我”的丈夫是一位外来船员,在一次出海后失踪杳无音讯。我执着地在海岸边守望等待,寻找他的踪迹。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感到自己仿佛就是大海中的一尾迷途之鱼,不知道何去何从。爱情究竟是牵绊还是束缚?也许,真正的洄游是找回迷失已久的自我吧 · 冬天的故事《四季歌》,像凛冽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梅花,让人心生敬意。“我”放下过往,回到家乡照顾患有绝症的父亲。在医院的病床前,我突然意识到,曾经让我逃离的是自己的懦弱,而非责任的沉重。冬日的城市总是灰蒙蒙的,寒意刺骨,但那一点梅花傲雪怒放的勇气,却成为了我心中的一团火,温暖而坚定。 · 其实,生命就是一场四季更迭,有春日的生机盎然,夏日的热情洋溢,秋日的收获满盈,冬日的凛然不惧。在这场岁月的歌谣中,最动听的旋律,永远是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 张玲玲老师以极富韵律感的笔触,勾勒出四个鲜活、真实的女性形象。她们都曾迷惘、彷徨,在季节更迭中寻找自己的位置。但她们从未停止过追寻和质疑,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内心的一方净土 . 原来,生命最动人之处,不是四季如春,而恰恰是经历缺憾与遗憾、悲伤与失望后,依然能够保持一颗永不言弃的心。爱情也罢,梦想也罢,人生也罢,每个人都在经历着自己的“四季物语”。但愿你我都能像书中的女孩们一样,以柔韧坚强的心,拥抱人生的每一个季节,在岁月的长河中,谱写出只属于自己的绝美诗篇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七)

厄休拉·勒古恩曾写过一本讲写作的小书。她把小说看作一艘小船,在信息的海洋和时代的暴风雨中寻找航路。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可能没有航海图,但有一些基本的方法可以让船持续航行,使它免于倾覆,或者撞上冰山。在一次远航结束后,作为乘客的读者又回到起点,但内心可能已经因所见而改变,而舵手如果能够成功返航,能得到更多,除了不一样的风景,还有经验、技艺、再次航行的渴望,或对海洋最深的恐惧。

这位驾驶者的技艺在一次次地接受未知风险的检阅、磨砺与锻造。直到有一天,他的技艺已渐趋成熟,可以独自在吉凶未卜的大海上劈波斩浪。尽管他是如此熟悉大海的脾性,但每一次航行(动笔)对驾驶者而言都是全新的技能考验。对他的读者(乘客)来说,也是一次挑战与新鲜并存的阅读体验。

自2019年11月推出自己的首部短篇集《嫉妒》之后,直到今年4月,江苏籍85后作家张玲玲推出了自己的第二部短篇集《夜樱与四季》。时隔近四年,按照目下的青年作者的写作速度来说,这样的“蛰伏”与努力的时间不可谓不长。在笔者的印象中,一些年轻作家在出版过短篇集并获得肯定之后,会选择出版长篇小说。而张玲玲此次依旧选择出版一本短篇小说集,或许也是她慎重对待写作的一种考量。

从2019年至2023年,这四年的特殊性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言自明的。大家共同经历了全球公共卫生危机的轮番考验,也目睹了地区间紧张态势的一再升级。当然,很多对他人来说的艰困时刻我们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也并不是说未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件就不能作为写作的素材。如果善于观察,并有心记录,那么笔下的故事多半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作家的天职,在笔者看来,一个很重要的支点,就是赋予普通事物以意义。

如何“赋予普通事物以意义”?收入张玲玲的《夜樱与四季》这部短篇集中的七个故事中,或许只有《洄游》和《移民》这两个故事具备一定的新闻性与话题度。《洄游》讲的是渔民在大海上航行意外死亡后,家属与相关办事人员的拉扯与龃龉;《移民》则直接以记者试探的视角,讲述了一位海外侨商从富甲一方到自神坛跌落的人生之路。而余下的五个故事,在笔者看来,便是在普通而世俗的生活中,提炼出人生的复杂况味。

其实,从张玲玲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嫉妒》开始,她已经树立起一种独特而纯熟的叙述声音。她摈弃了那些哗众取宠的风格,在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叙述节奏中,像一个潜水员那般,义无反顾地沉入故事的深海,以她的阅历与识见为读者采撷那些埋藏于巨大喑哑和无畏沉默之下的珍稀碎片,挖掘出这碎片之中硕果仅存的想象的火花。在《嫉妒》那本短篇集的最后一个故事《新年问候》里,笔者看到了各个层次的美感:文字的徐缓与深沉、情节的铺排与设置、人物的悲戚与世俗化……那些微妙的、令人沉思与错愕的短篇故事里呈现的,或者可以寻获到一种对于文字的“祛魅”之进程。

同样地,在《夜樱与四季》这部短篇集里,张玲玲延续了第一部《嫉妒》中的声音与风格,并将这种独树一帜的风格做了进一步的延申与开拓。如果说第一部《嫉妒》的故事里总弥漫着一种挥散不去的阴霾与来去无踪的飘忽,那么在《夜樱与四季》这部依旧由短篇小说构筑的故事里,张玲玲的笔调愈发沉实平稳。打一个比方,回到最开头,如果把张玲玲的小说比作一艘航行于大海上的船帆,她的叙述节奏,就是她的定海神针。

一些驰名中外的小说,大部分是靠架构严谨的情节和血肉丰满的人物作为填充的主要材料。事实上,作为一部成熟且成功的小说作品,“情节”与“人物”都是建构小说大厦的重要基石。张玲玲的文本里,几乎很少见到人物拥有多么跌宕起伏的命运线。情节的安排上,似乎也并未有多少“平地起惊雷”“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刻意安排。也就是说,在她的小说世界里,她有意或者无意地,舍弃了一些本可以让故事变得“好看”的要素。但这些舍弃,却并未让故事的魅力有所折损,相反,张玲玲创造了一种有别于传统,或者说区别于时下的流行小说的道路。这条路人迹相对罕至,不过,她也向我们展现了严肃文学的另一种深刻侧面。

这部短篇集的最后一个故事——《四季歌》,将一对恋人在四季轮替中的关系演进与情感更迭,以不疾不徐的笔调娓娓道来。他们在这段关系中的挣扎与苦痛、寻获与失去、保留与交付,都化作火车驶出站台后升起的烟柱。张玲玲以一支冷静之笔,告诉读者,历经四季循环轮转的情感累积,摧毁它,也许只需短短的一瞬间。

在久远一点的时代,可能女性对于“自我意识的觉醒”还并未有清晰的认识,这个时刻,女性处理更多的,是如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即“自我”与“世界”的关系;进入稍近一些的时代,女性面临的,是自己与身边比较亲密的人的关系问题,即“自我”与“他者”的共存问题,这个问题里,大概女性开始向亲密之人寻求理解与支持;而到了现代,女性面对的是诱惑格外加剧,内心如何自处的问题,即“外在自我”与“内在自我”的纠结与拉扯。而在抒写现代女性所面对的困境时,张玲玲在《面具》这篇带有强烈自我意识的小说里,主人公则以讲述者(仿佛是在向恋人念信)的姿态,将自己的疑问与困惑向自己的恋人毫无保留的掷出。《面具》这一篇故事,也因为其独特的“心灵独白”式的风格而成为这则短篇集里一个“异质性”的存在。

不论是与人争辩剧本的戏剧系女大学生(《奥德赛之妻》),还是执意寻找失踪海员丈夫的女人(《洄游》),抑或独自照顾身患癌症的父亲的女儿(《四季歌》),这些女性形象代表着一种内在的固执与坚持。但是,她们面对的人生课题都是殊途同归的,所以,她们不得不向人生缴械投降,对生活做出妥协。

作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我们究竟是该坚持自己内心的固执?还是听凭命运的安排?要知道,小说从来不负责提供答案,它只展呈一段生活的可能性,一种人生的面向,至于它所要揭示的,也因个人的主客观条件的制约而受限。这本《夜樱与四季》正像它暗红色的布纹封面与铅黑色的封面题字,它拥有热烈和赤忱作底色,还拥有一颗庄重而细腻的内里。而对生命的“赤忱之红”与对生命的“庄重之黑”,大概也是支撑人生的真实底色。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八)

要描述张玲玲的小说气质并不容易。

穿行在《夜樱与四季》里的女性声音是阴郁的,成熟的,心事重重的,内核里又有什么剧烈燃烧、挣扎着的东西。但一切都被她用不动声色的叙事包裹起来了。作为从财经记者转向文学创作后交出的第二本小说集,《夜樱与四季》延续了张玲玲跻身进入不同生命经验的观察与思考,更多了和有弱点的人物一同前行的沉勇。

“迫切希望离开这间阴暗潮湿的屋子,去往一个光明巨大的所在”的冲动,是张玲玲在早期作品《平安里》《嫉妒》中奠定的心理症结。到了《夜樱与四季》里,进一步凝聚成张玲玲笔下“迁徙—求索—再次出发”的漂泊结构。张玲玲关切现代人的情感处境,丰沛的欢爱与妒恨,隐秘的羞耻与骄矜,构成她的小说世界,尤其是女性群像的底色。但是早前对于“光明巨大的所在”的渴念,逐渐过渡为更清醒、冷峻的跋涉之旅:人生从来罕见善始令终的美事,也难有一劳永逸的定居之地,却可以求得阶段性的突围,迎向下一次困境的降临,“在最不堪忍受的时刻,都能走进日光下,像其他人一样”。

于是我们看到小说里的人们,在不同的城市间跑来跑去。故事往往始于一次抉择,抉择伴随独咽苦果的取舍,推动着她们与他们,去向僻远的小地方——这近乎自我放逐,在难熬的情状里观察他人,也暗度自己的困局。

张玲玲笔下的困局,关乎亲密与背叛,责任与辜负,骄傲的人生与难以预测的下坠;以及,在困局中被咬在舌尖上,绝对不能说出的话语,比如求救,比如抱怨与懊悔。那种能独自承负绝境,格外拥有精神强度的沉默的普通人,似乎也格外地令小说家着迷。无论是前往广西小镇开启一段不为人知的生活的城市女性(《夜樱》《江州月》),心怀困惑退守浙东渔村的小公务员(《洄游》),还是放弃一切返回东北小城照料生病的父亲的女儿(《四季歌》),“只能向前,竭力往前走,抛下一切往前走,不被绝望所囿”。小说里的话,也像是张玲玲对她的人物的冀望。

故事虽然始于漂泊,但张玲玲用了更多的篇幅刻画一种难捱、滞涩的“幽闭”处境。《夜樱与四季》里充满了人与人之间揣测、误解、缄默和僵持,即使是朝夕共同生活的人,渴望贴近的亲爱的人,也难以抵达对方的内心世界。“她想,他的生活,他的故事,很多时候她其实也只能理解一部分”(《夜樱》),“最重要的是他不懂。不懂他人,也不懂自身”(《奥德赛之妻》),“也许自己真的不懂她。她也一样,对他很多方面所知甚浅”(《四季歌》)小说中不断出现这样的句子,对峙与撕扯的,尽是艰深的人心形状。阅读张玲玲的小说,也如同剥开那些不动声色的叙事造成的厚厚的阴翳,进入那些连人物之间都难以看见的沸腾的深谷。这是有挑战的。但阅读这样的小说,本身就是在尝试理解人心,它并不比日常生活中的际遇更简单,也并不更难。

在某种意义上,《奥德赛之妻》的意象几乎贯穿全书。张玲玲笔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奥德赛,它可能是空间的,可能是命运、时间与历史的。他们都有被身困孤岛的时刻,也都有自己的迷航、涉险,与风暴缠斗的远征。沿途遭逢的人,帮助他们直面自己内心的深渊,那里往往藏有难以启齿,不易道出的真相。这或许是为什么,张玲玲喜欢在结构上“用一个故事去讲另一个故事”。小说里经常会出现一明一暗两个声部:《夜樱》写乡村医生与情人的生活,背后却是情人隐藏的母亲身份与和母女之间的深情辜负的故事。《江州月》明写热心泼辣的美容店老板阿丹与外来者“我”的友情,及至小说尾声,作为暗线的“我”逃至此地的秘密才浮出水面。《洄游》的开端,是一起发生在开渔季的海难,38位失踪者被宣告罹难,明线是公务员小马一边负责处理搜救与家属理赔工作,一边忍不住追踪渔嫂们的弱势处境;暗线却是小马个人“无处可去,找不到自己欲求的位置”的身份焦灼。在这种“明暗声部”或双重节奏中,张玲玲尝试将她观察到的普遍困境进行整合,它不仅关乎性别、阶层、族裔,不仅关乎男女情爱,也可能是跨代际的,牵动几代人的历史经验的。

《夜樱与四季》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些复杂的女性形象。她们未必没有缺陷,从不善于趋利避害,因此会重复犯错,却始终没有丢失趋光的本能。

《面具》是炽烈的情书,也是女主人公的自白书。我们得以看见因爱而起的写作,如何勘破并超越了爱情贫弱的真相,最终成为一则关于爱欲与女性写作的元叙事。《夜樱》里的“她”是迷茫的情人,也是任性的母亲。母女在晚春散步赏樱的一幕令人难忘,这场一再被延宕、被母亲辜负的赏花之约,被停格在一个迟到的瞬间——随着手机电筒照亮,枝头最后仅存的樱“在黑暗中显露面容,仿佛重新开绽了一次”。这一刻的美悄然无声,却令人内心震动,不仅因为女儿的痴心,更因为母亲锥心刺骨的愧疚,辗转难耐的自省。《奥德赛之妻》中妻子祝楠罹患的渐冻症,不难读出其所隐喻的女性在物理和象征两个层面的“无力”。从话语的角度看,丈夫萧鼐所从事的戏剧事业也是的反讽的:丈夫占据了公开的话语表达,以表演性的言辞诱引异性、掩饰不断出轨的真相;相比之下,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妻子只能被幽禁在家。祝楠的一言不发,与其说是被动的“失语”,不如说是主动选择了沉默,以关闭话语能力表达她的全部反抗。身处“无力”的绝境仍要发力看看,是一个清洁、赋有骄傲与尊严的人的孤注一掷。

有心人会发现,《夜樱与四季》的编目暗合了四季的时序。首篇《夜樱》始自晚春,而后《奥德赛之妻》发生在春夏之交,《洄游》是中秋以后,直至末篇《四季歌》,它有经年的季节轮转,但最具有辨识度的是故事里凌寒逆旅的深冬气氛。读毕全书,也仿佛陪伴着度过了一群普通人完整的四季。

属于樱花的烂漫春日过去后,人们是否会注意到其他季节的樱花树?在看似寂寞、黯淡的季候里,它们也有自己的枯荣,自己的寒暖。其实,樱花只遵照自己的意志走过一年又一年,并不在意人的眼光会否落在身上。

《洄游》的尾声,渔船失事的风波暂告一段落,码头上的渔民对小马说,“再几个月就是鰆的季节了”。如果念出声来,也是“春的季节”。“新一年的秋天。不可思议的,我们熬过了暴雨、洪水、湿热及严寒。我们熬过了一切。”读到这样的句子时,则很难不为蛰伏中爆发出惊人耐受力的女性振臂轻呼。时间不会停止流动,在不被注目的季节深处,这些险象横生却也暗藏生机的时刻,是被写作者创造出来,推至人们眼前的。如同手电筒的光落在哪里,曾在哪里萎败过的她们,就又重新绽放了一次。

*本文原发《晶报·深港书评》

夜樱与四季读后感(九)

《W的悲剧》

“很难说清为什么小说对我有着持续不绝的吸引,我对小说的兴趣和期望远大于我对自己人生的兴趣和期望。”张玲玲说。

2020年,曾任财经记者的小说家张玲玲,告别七年职场生涯,离开上海,旅居不同地方,广西、杭州、浙东,并最终回到生命前十七年所在的江苏,真正开始全职写作者的生活。

不同城市和纬度的变化,催生出全新小说集《夜樱与四季》,这也是张玲玲继《嫉妒》之后又一部探讨女性成长与抉择之作。

本书讲述了一〇年代到二〇二〇,行走和漂泊在中国大地上的不同女性角色:暮春的上海,在天台上和人争论自己剧本的戏剧系女大学生;夏季山洪过后来镇上寻找爱人,却决定与之分手的女人;越来越浓的秋意里,执着想要找回失踪丈夫的外来船员的妻子;冬日庞大的北方城市,选择放弃过往,独自面对绝症父亲的女儿。

时间推移,年代流转,带来了她们生活和命运的转变。

爱的取舍,年华的去留,她们在这个年代里的幻化与固执,则形成了这本小说集丰沛的情感张力。

正如评论家张莉所指出的:“流动的、飘忽不定的生存状态是张玲玲小说的背景,也是她所凝视的生活状态。轻盈、诚挚而深具真实感,她以一种独特的女性视角写出了当代青年的日常生活、心灵生活。”

今天,小艺君给大家带来张玲玲特别为新书《夜樱与四季》所撰写的后记,让我们从中了解一位当代女性写作者在这个年代里的取舍与去留。

张玲玲

小说集中的作品大多写于二〇二〇年七月至二〇二二年四月年间,前后跨度近两年。中间尽管也写了其他的小说,但并未收录其中,我希望它们是一个主题、不同位置间的探讨,质量均衡,各篇目间彼此相连又彼此独立,我希望自己完成了此一预期,当然,仅是希望而已,评定权不在我手里。

《移民》是最早完成的一篇,也是我七年记者生涯的一次总结,此前尽管做的基本都是财经报道,但我从未将商人群体纳入小说写作之中。一方面觉得情感、经历皆相去甚远,二是在处理此类人物或题材上尚未找到一个能够自我说服的办法。现在的方案未必是最好、最合适的,但却是一种办法。写完没多久,我自觉生活与写作都难以为继,于是辞职,离开上海,去了广西,在那待了一年。

我不可避免地怀抱着重建生活、搜集素材的期望,所以在那的一年间,我尽量写下了自己的生活与观察,作为训练或是储备。其中一些故事与细节,略作修改后进入到《江洲月》内,其主体故事也正是来自于美容院的一段讲述。当我站在今天,重新回看那些笔记和速写,我觉得它呈现出一种故作的轻松,那种愉悦和我当时的整体感受其实大相径庭。我确实去了一些地方,遇到了一些人,但绝大多数时间,我还是坐在租来的民宿的厨房内,对着屏幕写作,我的右边是隔断墙,左边是钢制水槽、小冰箱以及花十五块钱从超市买来的电暖炉。那炉子不能开很久,每隔一会儿时间我就得起身,把它关掉,以免它因温度过高而起火。傍晚时分,我坐在阳台,看着西山、河流,以及地面缓缓上升的灯火。那里有着数不清的雷暴与大雾,就像诸神在持久地发怒。人们贫穷而多病,不得不一再求医问卜。公寓楼下是个临时菜市场,每天我都会下楼,找附近的农民买点蔬菜,许多食物我闻所未闻。我见过一个骑摩托车男人深情地和后座笼中的鸡对视,仿佛那是他的爱侣,而他不得不把它卖掉;我也曾遇到建筑工人们在积满水洼的废墟里放炮竹,他们看到我,快乐叫道:“阿妹!来玩!来!”我想起卡森·麦卡勒斯的童年故事——她感到花园的围墙之内有个派对,那里面人人兴高采烈,但她却从未获准参与;或是西蒙娜·薇依的感触——她没有受邀进入那个房间。她被隔离在外。我对生活的感受也一样,我们都隔着玻璃看,却无法参与其中,这些陌生的邀请总是让我很感动。

邀请,但仍隔着玻璃。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时间才有勇气承认那不是自己的地方,根本无法留下。那些笔记的乐观语调,本质上正是对这种窘境与错误的遮掩,所以每个趣味事件乃至人物速写的背后(龙舟赛、龙舟宴、去丹洲等等),它都有个看似突兀的急转直下的结尾。尽管我们可以说,人生没有对错,而写作的意义之一,即是将所有挫折转化为礼物,至少看起来像个礼物(安妮·卡森说得好得多:……它无关悲痛,而在于你想将一个人离去后的巨大混乱变得出色。她说的是挽歌,小说同理。),但仍是一段歧路。我也可以看到那段经历的益处,譬如,我真正开始了一个全职作者的生涯,度过了一段焦灼但也平静的时间。它允许我停下思考,而我已疾行太久;它也向我指出,那种记者似的写作方式应该告一段落,故事不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寻。

二一年春节,我开始写、改此前写的小说,《面具》即修改于此时,原稿一万七千字,在《大益》主编陈鹏的建议下,删去了四千字。同一时期,我开始写作《四季歌》。最开始这是一个讲述俩兄弟的故事,但写的时候,梁波与杨绥之间的关系更突出,我便将重心放在他们之上,第三人的加入使得故事走向再度发生了改变。我不想写都市情感故事,尽管它们看起来是也很难被认定为其他,但我仍然觉得那非我的旨趣所在。小说的动因始终是“爱”而非“爱情”,它延续的是《似是故人来》对于个人幸福、历史记忆的探查和思考。后来的很长时间,我都在修改它,不是内核而是速度。我带着稿子在不同城市间穿梭,感受着每个城市不同的流速,这些流速也影响了我对小说的阅读观感,许多时刻的修改正是基于此而来,它是一个叠加了内心自我和历经城市的平均速度。

在写一个未收录的中篇小说时,我彻底离开了广西,回到了杭州。离开的原因和离开上海的原因大致接近。《奥德赛之妻》写于同年十一月,取材自大学时期参与戏剧社、一四一六年参与戏剧工作的经历,因为资料足够,成稿也较为顺利。但我真正想写的还一直没写出来,也就是《洄游》,讲的是渔嫂及一起船难。所以除了基本的资料搜集,我又去了几次奉化桐照,看看自己还能发现什么、有何遗漏。

在回忆自己的写作时,我总想起亚里士多德谈诗作——最重要的是专注,决定一个目标,然后贯彻下去,心无旁骛。事实上,就我的实际写作来看,最初的写作意图极少能被贯彻下去,我的计划一直在被各种各样的新事实、新感触所修改,不断演变的事件进程、不断增补的素材资料、实际写作中的种种阻碍都可能让整个计划彻底转向,除非故事够短而我写得够快。或者这样说才对,我的早期想法太天真、太愚蠢,所以根本不堪一击。最终的成稿舍弃了许多东西,但可能比此前略微清晰。小说写作某种意义上就像是对真实人生的模拟,一个句子就是一次抉择,我们面对的都是大片的空白,不安的忧惧的未来,所以迟疑着踌躇着不知将步伐踏向哪里。

张玲玲

我很难说清为什么小说对我有着持续不绝的吸引,我对小说的兴趣和期望远大于我对自己人生的兴趣和期望,我反复审视她仅仅因为她是一个最直接、最长期的观察对象。我在这里谈了太多写作之事,而实际上我应该写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作者跑来跑去,寻找自己的根系和主题、一个人跑来跑去,寻找自己的定居之地,但我没能完成,写不出因为这不完全真实,真实就是她和她都失败了,就像今天的讲述一样,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失败是如何产生而目的是如何偏移的,她们可能获得了某些答案但同时她们也清楚那些答案都是阶段性的,这几年她们感到的否定数目远超她们苦苦想获得的肯定。但奇怪的是她们仍然如此乐观,因为于其而言,小说就是乐观,它根本不是悲伤的沉溺的逃避的消遣而是强力的积极的热忱的行动,尽管你看见那个人不过坐在那边日复一日,所有的冲突与争斗都发生在内部,但通过这样的尝试,它将反复捶打你的精神,再以某种意外的方式作用于你的现实。我努力工作不仅因为我始终坚信,还因为我拒绝相信——不信真理已被揭示,黄金时代早已过去,古典时期即包含着全部的真理,我不信生命是一次次徒劳凄凉的往复,而人类就是一步步地走向衰微、行至末路。希望,Ελπρις,厄尔皮斯,赫西俄德写,潘多拉没有听从普拉米修斯的劝告,打开了宙斯赠送的礼盒,所有的礼物都飞了出来,给人间酿成了数不清的灾祸,唯独希望被截住,留在了瓶腹里。所以希望不是礼物,而是包装成礼物的厄运,没有希望的人们反而躲避了宙斯的残酷意志。还是保存这样复杂的缺陷吧,一如情感也是我们的缺陷,我们固执地葆有它们,因为人类的事实就是不完美,因为我们的力量就在其中。

小说集交稿后,我回到了江苏,为下一个作品做准备。这里和杭州、广西都不一样,它有着无止无尽、自由丰沛的晴天,而我其实已经忘记了生命的前十七年正是在这样的晴天里度过的。傍晚时分,光线照进西面窗户,房间如同被矿液浸染,黄金在奔涌。我一如既往,最喜欢两个时刻,一是黎明,二是傍晚,它们宛如一次盛大庄严的交接仪式,说着这里的生活凝滞不前中仍有其缓缓的流动。午后时分,如果写得顺利,我就会下楼,去护城河那边走走。然后驻足,在河边长椅上坐会儿,风吹过树梢,空中一丝云也没。那些时刻里,我会想起读过的诗歌,它们和鸟鸣交融在一起,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曲调,但我很少会想起那些已写过的小说,词句和故事都渐渐陌生,离我远去,此刻更是,它是个实体、一个出版物,已被讲述的,不能再重复,我无法为之辩解,如果还能说什么,我想那是一个人或一些人过去的几年,她们的时序,他们的季节,她曾在他人的故事里获得过宽慰,也感受过战栗,所以她携带在身,以至成了她的一部分,而今她把拿了出来,交还给他们自身——冀求着,我们能短暂的、免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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