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上)》是一部描写古代宫廷生活的小说,通过主人公妙玉的视角展现了宫廷内部的权谋和爱恨情仇。小说情节曲折,人物性格丰满,引人入胜。读后感触颇深,让人对古代宫廷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也让人对主人公的命运充满了期待。
春闺梦里人(上)读后感第一篇
前些天听到些翻唱的古风歌曲,描摹古时言情温柔细致,宛若眼前便是公子长身如玉,姑娘翩若惊鸿。无端端的就想起宁钰轩和聂桑榆。
这本小说是有些不同的。理应是女主的人竟是作为女二开场,其间女主女二也是你进我退,此消彼长。宁钰轩是妻妾成群的伪君子,在小说大半部分里和聂桑榆都没有真情实感的流露,时而是猜忌和嫌恶表露无遗,时而又是契约关系下姑且信任。两人各有各的打算,即使之后在二皇子登基,宁钰轩雨夜与聂桑榆分别开始宁钰轩的爱恋是表现出来了,但因着他不显山露水的特性,好像眼中含泪的说上一句爱你都仍是显得不确定几分。季曼则是本本分分为人,先是为完成聂桑榆夙愿,后在家族倾覆之后为自己谋生存。一直到本书进行到85%的阶段,季曼回到侯府任好好夫子之时都未对宁钰轩有任何留恋。这并不是一本让人第一印象是两情相愿的言情,男女主的心走的并不近,为对方所做的努力都并不够为人所知。也因着没有这爱来爱去,一些由这种状态激发出来的心动和感动都减了好几分。也因此在最后季曼终于合理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却让人觉得由于这感悟来的太迟而显得爱的很浅。
让人思考的是,男人因了女人的脸坠入温柔乡,却会因女人娇纵蛮横的脾性厌倦了她。聂桑榆仍是一副从前的皮相,却换了一个理智干净的内里,男人也会因了这能摆平后宫万千烦扰的智慧和能力而重新宠幸这张脸。脸是充分条件,良好的脾性却又是得宠必不可少的。宁钰轩因为聂桑榆心性的变化,觉得她的脸又顺眼了起来。而季曼在展现聪慧懂事的同时,又并不寄托于男人的一时流连,不放眼于宅子中的小打小闹,目的从不表露得明显。让人捉摸不透的转变和从此往后的方向,应该是吸引着宁钰轩一步步爱上她的原因吧。其实甚难说清对于聂桑榆来说,是脸还是性格挽救了她,但是至少做个聪明人,不论男女,能因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意想不到的结局,都是好事。
侧头认真看了看温婉,他依旧跟以前一样素雅而动人,自己曾经爱过她,甚至想过白头到老,可是后来世事无常,他终于看明白,原来单纯的爱意,真的不能持续一辈子。
这场爱情角力里,季曼算是赢了宁钰轩,赢了一众陪跑,没有精心营筹划阴谋,费力博得宠爱,只是单纯见招拆招保全自身。这么说来,这份聪明,给她带来的其实是意想不到的结局。她说过,她不要做一朵凌霄花,要做一棵树。不攀附,不索取,独立自强。男人自动靠过来,也不是她本身所期求达到的目的。
看向宁钰轩,开始觉得他风流成性,天天换着临幸实属渣男一个。看到后来明白过来那些也不过是他需要请进门的脸面,维持的关系罢了。侯府后宫深似海,各家背后都有主子撑腰,苦了谁都不行。逢场作戏迎合了门外的眼, 倒是能平衡家里家外的暗潮汹涌。从这里看,他到底爱谁,似乎从来都不重要。
倒是侯府后院争宠的卑贱伎俩,各色妻妾丫鬟得宠后的得意嘴脸,却血淋淋的表现了封建社会中,女子地位的低到成尘埃里。地位捆绑了智商,智商反过来又压低了地位。作为权力交换的筹码,男人对抗的棋子,从来都是如物品般任人推搡。都是让人看笑话的。
后半部分着重描写的官斗跳脱出了女人间的纠缠不休,宁家两个公子及众拥趸在三个皇子之间立场犹豫,来回周旋的部分写的很精彩。无所谓城府,为了保全家族地位,谁红捧谁,也毕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宅斗转向朝堂,视野更宽阔了些,各色关系深入细枝末节推动情节分离或合并,整个故事的面貌更加深邃完整。即使没有爱情的搀和少了些看点,倒也是能被前一章设下的悬疑吸引着看到后一章。
季曼心思是不少的,后宫纷争被她收归的服服帖帖,任何胆战心惊的事都能化险为夷。只是感觉一直到家族倾覆之前她都是顺风顺水,几乎未出差错,聪慧到满脑子都是计谋,敌人仍在暗还能看到下一步怎么走。宁钰轩的暗中配合,未卜先知能力也是异乎寻常。作为戏剧小说仍在情理之中,放到现实里则太过神奇。
男二宁明杰实在是令人唏嘘,对季曼痴心一片,却只是一直默默关照,从未逾矩。常常跨越几个章节都等不到一个描写他的段落,好不容易跟季曼说上话两三句之后便是告辞。季曼落难无依之时他那句等不及说出口的 是否愿意跟他走,算是男二身份的一个突破口,却戏剧化的成为季曼讨厌宁明杰的开端。男二算是彻底狗血了一回,出场次数极其有限,什么好处没捞到,对男主没有构成丝毫威胁,算是前面铺垫的伟岸形象全数付了流水。
聂桑榆的愿望最后是没有实现的,不是因为宁钰轩没有披上那个披风,而是他最后爱上的是季曼,并不是聂桑榆。梦里不知身是客,季曼早已成了故事的主人。
不怎么看古言,穿越更是第一部。无法与其他作品相比较。单纯觉得作者文笔精湛,叙述精炼。每一句都在下一步棋,多处前后呼应甚是巧妙。
春闺梦里人(上)读后感第二篇
这两天又再次看了一次《春闺梦里人》,又赚了我好多眼泪啊!自从自己软弱以来,真的看了好多古言小说,看多了才深深体会到中国古代女子的地位何等低贱,女子甚至被当作物品一样。还好自己是活在现代男女平等的地位里,该怎么说呢?自己还是有点庆幸吧。
是不是每个世代都有每个世代人的喜与悲,痛与愁?
我还是很喜欢《春闺》讲的故事。无论是女主季蔓还是男主宁钰轩,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最终走在一起,幸福美满地过下去。这期间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没有极高的双商是根本走不下去的。女主是现代女性,而男主是古代封建侯爷,两个人的个性和价值取向是深受古代和现代不同的背景文化影响。
季蔓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仅仅如此,她想要的是夫妻平等共同扶持经营的家庭。宁钰轩作为一国的陌玉侯,他的后院只是他为了平衡官场的途径,在他的婚姻里从一开始家族使命过于个人婚姻。他们两个人不止是不同,甚至可以是两个对立面。这样的两个人是如何走在一起呢?
这就是我为何洒泪的地方吧!两人从一开始都是逢场作戏,到后来被对方不断吸引,当然两个人都是绝顶聪明,懂得揣摩对方的心思,懂得见好就收,守得住自己作为人的底线。这些都是两个人非常相似的性格。也是这样的互补的性格,让他们两人共同经历一次次家宅生变,王权更迭之后,走在了一起。
其实应该这就像每一对新婚夫妇的必经的彼此磨合之路一样,他们两个在这样一次次的经历中彼此磨合。但是尽管如此,在夹杂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价值取向的差异下,双方对彼此的爱意竟然都是一同后知后觉。
宁钰轩觉醒地比季蔓早一些,大概修孔明灯,做垫脑的时候。因为季蔓说喜欢上会修灯泡,下会修电脑的男人,他就这样去做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季蔓早已经超越了喜欢,而是情根深种了。这是在聂家灭门之变的时候,他才发现的,他是真的舍不得,甚至不惜用尽各样方法和赵离斡旋,也要保住季蔓的性命。这也是他后来自己说给温婉听的。他说爱吗?我自己根本都不知道,直到想到她要离开,才发现自己是那般不舍得。
而季蔓就比较迟了,因为她一直都否认自己是聂桑榆。但凡几次对宁钰轩动情的时候,她都自我安慰这是心里的聂桑榆的感情,不是她季蔓的。当然她也脑子很清醒,真的不敢用全部的真心对待宁钰轩,因为毕竟这是封建社会,男人的爱是可以四分五裂的,但是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这样的爱情论,她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不愿付出。为此她一直把自己从聂桑榆的角色中抽离出来。宁钰轩是聂桑榆的心头爱,而不是她季蔓的。直到当聂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她完全懵了,她分辨不出来她是聂桑榆还是季蔓。如果是季蔓,为什么看到刑场上聂家百余口血染一地的时候,她会傻眼了,一句话都不说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裂了,风呼呼地灌了进来。那时候她明白了,她早已经和聂桑榆是一体的。聂家也是她季蔓的家族,聂桑榆所爱的也是她所爱的。她和聂桑榆,本就是一人。聂桑榆已死,她本就是代替桑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或许是因为家仇未报,加之宁钰轩似乎“叛变”的行为,让她无法看清自己对宁钰轩的爱。直到后来他们重逢,赵辙逼亲,甚至想要杀掉宁钰轩的时候,季蔓给宁钰轩披上了那件聂桑榆亲手缝制的披风的时候,她终于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现代。可是她也彻底离开了宁钰轩。她的心开始痛了,她的魂开始也飞了,那时候她才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了宁钰轩。
这本小说情节可谓跌宕起伏,语言描述风趣幽默,剧情也是扑朔迷离,对于人性的刻画也算比较深刻。每个人一开始都是自己,但是几经遭遇,就迷失了本心。人本就是贪心的,这是万年不变的道理。
小说里那么多的人,我都没有特别喜欢的。也算不得上有什么好人,里头也没有谁是圣母。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真实,都有自己的私心,都有自己的目的,也曾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主动或者被动的伤害了他人。但是最后谁能真正笑到最后,这当然是小说的男女主角,这是作者决定的。
不过我还是爱极了这个故事,因为它像极了生活中真实的模样。
我今年已是而立之年了,依旧单身。很多人笑着说,你是不将就吧。我笑笑,没说话。就想起三年前,遇见上海的一位友人,她对我说,没有什么不将就的。大家都是利益主义者,所谓的不将就,是缺了A但是得了B罢了。不可能什么都无所谓吧。想想也是。
很多人都说想要遇上个有趣的灵魂,搞得好像真的很重感情一样。但是放在婚姻里,感情也没有那么有分量。我记得一句话说的真好: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如果你谈过几场恋爱,你大概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想要用感情去换回一辈子幸福美满的婚姻,这几乎是痴人说梦。
我对婚姻很在意也很看重。不仅仅是感情,我觉得其他因素也很重要。比如双方的经济,个人成长背景,价值观,兴趣,个性,甚至是一些习惯。但是我也不求要找个完全相似或者互补。我只求刚刚好。
我问过好多的已婚并且婚后幸福的夫妇,大抵都是要经历几番磨合之后。所以我就想着或许自己想要找的是可以和自己互相磨合的人,差异度和相似度都刚刚好,然后可以互相彼此磨合,会生分,但是也会和好如初。我不想找个完全的人,但是我想找个彼此成长的人。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想我还是得好好找,慢慢等呢……
春闺梦里人(上)读后感第三篇
不太喜欢看穿越女强文。一来两性之间的矛盾自有深刻的权力结构背景,女强文却大多把原因归到了女子不够强大上;二来处理起这些矛盾来的时候,女强文未必就处理的比虐文好多少。虐文好歹还试图将女性置于一个比较符合两性相处现有逻辑的位置上来考虑正面解决相处矛盾(不是爱情困惑,不是恋爱危机,就是在爱情成型前就无法避免的相处矛盾),女强文却普遍觉得只要女性强大,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自贱者人恒贱之”是需要时刻自省的处世之道,女强文的积极意义在于此,它能以自强的意识和冷静的思考将女性遭受到的苦难尽可能地降低到最小程度甚至反转局势。但是它最大的悖论也在于此,因为它没办法解答一个问题:为什么女性注定遭受苦难?
起点的男频作者们不会特意写一篇小说检视男性在处理两性关系时可能面对的非难与劣势,可这却是言情小说自出现以来就无法绕过去的命题。传统的虐文写法把这当成浑然天成的情节推动点,女主所遭遇的坎坷尽皆由此而来,根本不用费力想虐点,因为大男子主义、性暴力、阶级隔阂、同性嫉妒、豪门阴谋、婆媳矛盾,这些在现实中太司空见惯了好吗。许是看腻了过于软弱无力反抗的女主,女强文的出现或许可以看成对传统虐文的反动,“女主太圣母活该被欺负”也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抱怨。然而就算女强文自诩女主坚强不圣母,它的创作遵循的依然是“受难——反抗”的模式,只是把女主性格从软弱无依换成了冷静睿智,把情节转折从英雄救美换成了美人自救。读者从女主强悍地智斗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过程中获得阅读快感,把解决爱情中的两人关系当作了《杜拉拉升职记》一般的职场奋斗故事。似乎只要女主按部就班地打怪升级,幸福的婚姻就一定会在打完最终boss后掉落。哪怕是最强硬的女强文,它也默认了女性遭受到的两性关系中的苦难的合法性,关注点便都放在了女性如何处理苦难上,而非批判苦难本身。
时下言情小说HE是主流,然而着眼在苦难本身的言情作品不会允许HE的存在。越深刻探讨女性与社会关系的作品越明白女性反抗压迫的悲壮性,这个时候哪怕是自以为圆满的HE(尤其是与施加苦难的男主HE)都会成为一种轻飘飘的亵渎。如果为她好,不要让她和压迫她的世界和解。宅斗文热爱写女主斗继母斗庶妹斗侍妾抱得良人归,它的起源《红楼梦》却根本就不屑写探春理家中兴,曹雪芹只会让探春在大观园被查抄时怒斥:“可知这样大族大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至于宅斗多如狗宫斗遍地走的现在,只有《甄嬛传》多少明白一点这个道理:甄嬛杀了皇帝做了太后也是一个活死人了,因为她最想要的东西,无法靠计谋获得。所以女强文看似采取一种更积极的态度解决女性的苦难,实则以逃避正面苦难的姿态对女性提出了更苛刻的要求:男性抢夺社会资本占据话语优势,是女性苦难的施加者,女强文却把男权对女性话语权的掠夺误读为女性对人格自主的自我放弃,却仍对剥削女性的男性特权视而不见,它甚至不许女人哭,而发泄本身是并没有错的。
《春闺梦里人》中,宁钰轩能看上季曼穿来附体的聂桑榆太容易理解,首先聂桑榆漂亮,而季曼对他来说太稀奇,他从没见过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好奇是接近的第一步,何况季曼穿越女的设定决定了他只会越接近越好奇。
比较有意思的是季曼为什么能看上宁钰轩。小说中有一段女主自白:“他不好啊,女人成群,心狠手辣,让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还已经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岂止是不好,简直糟糕。但是我喜欢啊。他什么都不好,恰好我喜欢啊。我曾说过不会喜欢三心二意三妻四妾的男人,要上会修灯泡,下会修电脑的人才好。可是遇见他,那些个条件,全都作废了。”女主季曼是来自现代的独立女性,对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喜欢有明确的认知,认为三妻四妾的男人是渣男无疑,才对逼死原配的男主宁钰轩没有一点好感。在故事的上半部分,聂桑榆的娘家被满门抄斩、季曼远走他乡,到此为止,季曼一直是以一种局外人的视角审视她和宁钰轩之间的关系的。作者在处理这部分的女主心理的时候,赋予了女主一种局外人的冷漠:跟男主保持距离、努力保命、想办法完成任务、就男主失败的恋爱开嘲讽。直到聂桑榆娘家灭门,季曼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局外人,她早已和聂桑榆成为了一个人,这里的一切变故她都无法淡然处之,因为那就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心态逐渐改变,季曼对宁钰轩也渐渐从俯视变成了平视,才在回到现代的时候意识到她可能早就喜欢上他了,哪怕他是个一点都不符合自己条件的渣男。
“爱情就是推翻预设的一切条件”倒不是这里讨论的重点,这里想说的是:在穿越文中,所有的土生男主都是正常发挥,所有的穿越女主都是超常(超的是同时代土生女性的常)发挥,才能促成那看上去天定的金玉良缘。
宁钰轩的正常发挥在于,他是他那个时代的上位者,拥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条件,他的思考方式就是时代赋予的最符合当时男性的思考方式,对他来说喜欢一个女人是正常的,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季曼的超常发挥在于,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不正常的,但她也明白那个时代的女性吃醋闹腾的所有手段都是没用的,她可以利用时代优势,换个更高明的手段达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目的。看着天作之合,实则步步为营。在这段男权社会下的两性关系中,改变整个局势的棋眼都在女方,女方情商高这局棋就赢了(如季曼),女方自怜自艾这局棋就输了(如温婉);而掌控这盘棋命运的始终是男方,男方作为上位者不需要为推动这段关系的开始做出任何努力,一切去留只凭男主的喜好。宁钰轩对季曼产生了兴趣,开始接近她,两人之间的互动增多,宁钰轩越来越在意季曼,季曼也终于发现自己喜欢宁钰轩。——这个过程能够成立,起源于季曼的冷漠。季曼对男主不理不睬才挑起了男主的兴趣,换成对男主痴心一片的原主聂桑榆,管她。作者把男主爱上女主归因于自强的女性值得爱,事实上不过是处于上位的男性对一个下位的漂亮女性的规范外行为产生了好奇。这个规范外行为是女主的跨时代优势带来的,得益于同时代的所有女性只知唯唯诺诺或者一哭二闹,因此能够最大程度地冲击古人男主的世界观。在这部小说中,男女主的爱情能否走下去、甚至女主能否活下去,都决定于女主是否有手段引起男主的兴趣。独立人格的培养对所有女性的命运都是具有革命意义的,在这段爱情关系中却只具有工具意义,能引起男主的兴趣它就是有用的,否则就是没用的。季曼的聪慧活了棋局,前提是宁钰轩的兴趣给了季曼下棋的机会,女主的命运始终掌控在男主的一念之间。如果男主始终没有兴趣,等待女主的就不仅是失去爱情,还有死亡。
季曼发现自己喜欢上宁钰轩后,之前说过的那些条件就全都作废了。男主关于女性的认知局限降为可以被修补的爱情瑕疵,女主对理想伴侣的要求标准变成害怕受伤的作茧自缚。“害怕受伤,那还谈什么恋爱?她现代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进入了黄金剩女选项,不就是自我保护机制太严重,导致不愿意付出感情,害怕受伤,最终被剩下了么?”作者认为女主单身的原因是害怕受伤,不愿意付出感情,对女主的恋爱态度做了一番深刻的自省。然而这一说法成立的前提是男女双方拥有平等的社会地位,女性在恋爱中所受的伤害真正源于双方性格上的摩擦,而非“女性该当如何”的固有社会认知。事实上哪怕是季曼所处的现代社会,普及女性平等都任重道远,在女性实际仍处于弱势地位的现在,“害怕受伤所以单身”只能成为遮羞布,掩盖占据社会优势地位的男性就是女性所受伤害施加者的事实。宁钰轩问季曼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季曼说“喜欢一心一意、工资不高不低、能一起供房子、对我很好会做饭、我说东他不往西、世上老婆第一、不花心劈腿搞小三、上能安灯泡、下能修电脑的男人”,都是一对一恋爱关系中的合理要求,这样都要被说成自我保护意识过重。季曼喜欢上宁钰轩后又说“可是遇见他,那些个条件,全都作废了”,又因为宁钰轩在她穿过来之前已有妻妾,甚至做好了和他之前的妾室共侍一夫的准备,“因为一生都不出轨的男人,绝对不是人,她也没有强硬到让宁钰轩一生只能看着她一个人”。作者将男性寻求不同女性欢好视作无可非议的天性,由此,男性对女性施加的伤害完全合法化,女性得不到爱情的原因就从“伤害施加者没资格谈爱情”变成了“她不愿意承受这些伤害”。而如何与身为伤害施加者的男性相处,作者倒并不主张逆来顺受,只是作者认为男性的花心因其本能而合理,是可以通过女方的经营慢慢改善的,因此女主只要“不怕受伤”并多加经营,就会收获理想的爱情。作者写男主修孔明灯、用砧板垫猪脑壳,写男主因为女主不爱自己陷入迷茫,写男主保护女主以身挡箭,写男主再不找侍妾,将男主的这些变化归功于女主经营感情得当,因为女主尊重男主又保留了不可破的原则,男主就越变越好。姑且不谈是不是女方尊重男方、男方就必然会投桃报李尊重女方,这一思维的有趣之处在于它默认的男女双方在一段感情中所摆的位置:男性有任性和花心的权利,而扶养男性成长、将一段感情驶向正轨的责任完全在女方。就好像高考中男生普遍考试成绩较差,校方就会降低标准录取,而女生靠较高的成绩录取却被视作理所当然。所谓“需要经营的感情”中,男性得到的权利要远远多于女性,这个前提下对女方谈经营,只能是对女性权利的桎梏。宁钰轩在季曼的所谓经营的过程中,逐渐从一个花心风流人变成了专一的好丈夫,季曼再看不起圣母,也实实在在做了一回拉扯宁钰轩这个巨婴成长的好圣母。
季曼再次穿回宁钰轩身边的时候,很是认真地对他说了下自己的爱情观:“你觉得爱一个人是保护她,让她躲在自己背后?我觉得爱一个人是站在他旁边,与他一起承担风雨。就像我很早以前给你说的,我不喜欢凌霄花,我喜欢橡树。”在作者看来季曼这个现代女性就该有这样的爱情观,不做伴侣的负累,要做伴侣的支撑。甚至不劳而获都是一种罪恶,女性是没有资格凭借运气得到无上荣宠和一世安好的,没有经营感情的好情商,“就不能回头指责别人变心”。看似公平的表象下隐藏的是男性在处理双方关系时的缺席。为什么维护关系只能靠女方经营?为什么女性不能运气好捡到一个懂得经营双方感情的好丈夫?作者在小说里引用的一篇教女人如何不被丈夫欺负的帖子很能说明问题,第一条是“尊重自己的丈夫,无论是工作选择还是某件事的决定,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不指手画脚,哪怕你觉得不对,也要小心翼翼的用正确的语气提出建议”。“尊重”这个词小说里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对皇帝眼光的尊重”,第二次就是这里。至于男性是否应尊重老婆在作者看来是无需探讨的,毕竟哪怕错在男方,女方也要“小心翼翼”指出才行呐。温婉不懂得尊重与体谅宁钰轩,得到的惩罚是宁钰轩的变心。——将男女位置对换一下就会看到这个逻辑的可笑,因为在一段关系中男方经营不好婚姻时,女方首先想到的往往是离婚而不是出轨。温婉的错误在于无知(而无知的成因源于社会中所有男性的合谋掠夺),宁钰轩却要用第三人介入来解决,背后显示出来的正是被作者视作理所当然的男性对恋爱关系中的女性的不尊重。作者眼里,不劳而获的代表温婉失去男主的心是活该,具有独立意识的季曼才有能力获得男主的心。然而就是这样的季曼,在面对宁钰轩时仍然有高攀的想法,是的,哪怕她自认是站在橡树身边的一株木棉,她首先想到的也并不是以独立的人格和爱人相爱,而是她怎样才能“配和你站在一起”。季曼觉得自己比温婉柳寒云这些古人都要聪明一点,懂得独立自强,懂得经营爱情,所以她比这些人都适合宁钰轩。“站在身边”说得再好听,碰到“配得上”这个词都要打些折扣的。季曼看重的独立自强其实一点含金量都没有,因为温婉们的独立并不是自己放弃掉的,而是被同时代的男性生生剥削掉的。宁钰轩欣赏的也并不是独立的女性,而只是有一定思想深度可以帮助他、同时又能无偿被剥削家务价值和生育价值的女性。作者给季曼写的一句对话无意中触摸到了真相:“我们那里的女人其实都这样聪明的,只是恰好是我过来了而已。”如果宁钰轩和季曼是同时代人,季曼再独立自强适合他,宁钰轩说不定也会视若无睹,因为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当规范外行为变成规范本身,两性关系中身为既得利益者的男性便不会再好奇,两性关系中男女地位不对等的现象不改变,女人再优秀那也是她该做到的。作者让季曼籍着现代人的优势头头是道地教训温婉:“你在这场爱情里,没有为这段爱情的延续做过多少努力。你只懂让侯爷疼你爱你,却不知道体谅他,不会分担他的压力。只要他爱你如初,你自己却不如当初那样可爱。伤心的虽然是你,但是不值得同情的人也是你。”殊不知季曼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体谅男人分担压力,靠的正是过去无数个温婉柳寒云慕水晴无数次“不够体谅”的反抗斗争。季曼有机会在现代养成独立的人格,不是男性好心还给女性的权利,踩过去的正是无数个古代的失败的温婉的血。然而后人乘凉的季曼,却要去指责争取正当权益的温婉们不识好歹不够聪明不适合那个男人么。
这篇小说的文笔很不错,作者很年轻,却有相当不错的语感与故事组织能力。只是在最关键的世界观上,有点可惜,大概与作者逛天涯的爱好有关。然而这世界的纷繁真相并不只在斗小三的帖子里,还是多看书知道些社会建构话语优势的理论的好。就像街坊邻里闲聊邻家姑娘时会说的:这姑娘哪里都好,又聪明,只这挑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