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小说《镜子之家》让我感慨万千。故事中的主人公在探寻家族秘密的过程中,不断面对自我的挑战和成长。镜子象征着内心的真实和虚幻,让人反思人生的意义和选择。小说以独特的叙事方式深刻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家族关系的错综,令人深思。
镜子之家读后感(一)
几个意气相投的年轻人在独居女人镜子的房间里享受着一种细腻雅致放松克制的气氛,虚无主义在年青人的心中膨胀发酵,排挤开真实而粗鲁的现实,沉溺其中。然而命运施展出诡异的可能,停滞与沉淀之后,他们从相同处发端,终以向各自的方向去结束。
三岛由纪夫的文字。整篇浓郁得化不开的迟滞,每个深挖到骨子里的细密,让人喘不上气来。你可以跟随他们的心理,仿佛那些就曾经是你熟悉而疏忽未能捕捉的,曾在生命中参与过作用,为今时今地贡献关键之力。像慢镜头的影像回放,唤醒了记忆,想象,梦想。惊讶如同宿命,仿佛与他们一起活了一遭,举杯相庆
俊俏健美的收戏剧性结束了生命,拳击手俊吉把剩余热情投入政治,秉承末日论的清顺风顺水地一走上成功之路,画家夏雄摆脱神秘主义重新回归世界。最有趣的镜子,高傲精致的镜子回到三口之家的日常生活,当镜子之家被五六头猎犬砰然闯入时,本书滑稽而悲哀的走入尾声。。
镜子之家读后感(二)
阅读完《午后曳航》后,对三岛由纪夫这个作家产生很大的兴趣,随手在图书馆的书架上取下了还很崭新的《镜子之家》。之后,正如很多借回来的书一样,丢在一旁不理了。某天,闲的无聊,翻开了这本书。顿时被这本书所吸引,一次性看到一半还不肯歇手。
也许是个人的阅读偏好,面对如此大段的人物心理活动描写,丝毫不觉得烦乱,反而能够细致品味作品的文笔。与其说是一部小说,更像是一本书在向你断断续续地聊它所遇到的人,自然而流畅。
四个男人,代表的是四种价值态度和人生理想。清一郎、夏雄、峻吉和收,包括女主人镜子的心理状态和态度,抱有理解的态度。有所矛盾,又有所统一。绝对互不帮助,是他们联盟之间的约定。所以,他们之间是一种理想或者说文艺的朋友关系。又或者说是作者内心世界的不同侧面和向度,这几个向度之间共存着。
非常喜欢对于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反映的是作者的思想和观念,而这些观念如今的我可以很容易接触到并感受到人物的世界观。毫无障碍地体会他们稍显怪异而变态的心灵世界,这些变异的心灵与普通人又是如此的接近,很容易产生共情作用。
随着阅读经验的积累,很多看似高深艰涩的文学作品,其实都能够理解。希望下一步能够充分地吸收这些观念和想法。
镜子之家读后感(三)
但四个男人全都在缄默不语中找到种感受:我们是伫立在墙壁前面的四个人。那是时代的墙壁呢,还是社会的墙壁?这是不得而知的。总之,在他们的少年时期,这种墙壁已经彻底瓦解了,而在外面明亮的光线中,瓦砾却一直延伸到了无限远的地方。太阳从瓦砾的地平线上升起又坠落。每天的日出把玻璃瓶碎片照射得熠熠闪光,将美给予了散落在地面上的无数碎片。相信这个世界是由瓦砾和碎片所构成的那段无限快活、无限自由的少年时期已经消失了,如今惟一确切无疑的事情便是:面前有一堵硕大的墙壁,而他们四个人正站在那里将鼻子凑了过去。“我要打碎那堵墙,”峻吉握紧拳头想道。“我要把那堵墙变成一面镜子。”收怀着慵懒的心绪想道。“总之我要在那堵墙上画画。如果墙壁能变成一副画着风景和繁花的壁画就好了。”夏雄热烈地思考着。而清一郎的相符则是:“我要变成那堵墙,我要化作那堵墙本身。”
镜子
五位主角中,对镜子投入的笔墨最少,但很合理:镜子的名字指涉明显,她就是一面映照时代和四个男人的镜子。镜子起初是完整的,她是完美的贵族女性,被家族的阶级观念束缚,嫁给了同阶级厌恶人类的丈夫。伴随战争和战后的动乱,贵族废除、经济瓦解、旧观念崩溃,西方新潮时尚和享乐主义冲击日本传统文化,成为诱惑年轻一代的毒素。镜子作为贵族而存在的基础已经消亡:要么和丈夫退守狭窄的社交生活,要么像山川夫人一样远走西方重温贵族荣光的旧梦。镜子选择无视自己的贵族自尊,抛夫弃子,建立一个“不道德”的镜子之家。从此镜子变得支离破碎。然而镜子的努力是徒劳的。时代已经趋向稳定,新的繁荣已经到来,苟且度日的混乱生活受到嫌弃,安定和平的价值观重新成为主流。镜子在废墟自由和秩序严肃中矛盾度日。况且她只能放低自己的身段,却无法放弃自己的身份。因为觉得自贱,她无法忘情投入放荡的生活,只能以别人的艳情为食,成为精神上的娼妇。由于上一代主仆关系的烙印过深,镜子和清一郎的精神互傍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在徘徊不前中,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在第一部的结尾,他们的结合被真砂子破坏,尽管他们达成仅仅是一夜情的共识。真砂子是镜子破碎前的残影,也是重新拼接镜子的粘合剂,她促成镜子丈夫回归。经济压力和心境矛盾迫使镜子不得不向严肃的时代低头,在相夫教子的形象中忘记感受,徒然体验存在。破碎的镜子无法被完整地拼起。
清一郎
清一郎在战争和动乱中比镜子失去的更彻底,社会性的破坏给他的创伤更大,作为贵族家仆的后代,身份更加模糊。明白幸福太容易被剥夺,所以对追求幸福感到恐惧。清一郎无所顾忌地弃绝感情,活在别人的梦想和希望中,这样,不论成败,得到或失去的仅仅是一层伪装,而真实的自我得以无损地存活。明白繁荣太容易化为乌有,所以对繁荣不信任,坚信愈是繁荣,世界毁灭的到来就愈发清晰。清一郎看似得到了普通青年渴望拥有的一切,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得到的,所以活在他人渴望中的清一郎并不幸福。为了证实幸福的无意义和不存在,他拼命发迹。庸俗的世界必将毁灭,个人的幸福终将徒然。拥有的越多,毁灭时的落差越大,所以清一郎坚定走向自己所鄙视的东西,看到自己成为同龄人嫉妒的对象,他仿佛模拟了群体幸福在毁灭面前的丑陋姿态。清一郎选择通过不抵抗的伪装来反抗这个行将毁灭的虚伪社会,尽管是最辛苦的方式,但却是最安全的方式,是不会走向个人毁灭的方式。这种精神性的生存方式过于紧张,娼妓和男性娼妓(拳击)成为他卸下伪装时的发泄品。清一郎坚持战斗,但随着伪装越来越厚,他所保存的真实自我的意义将越来越小,孤独等待毁灭的心情会越来越绝望。
收
收对自己的存在感到迷惘,他对存在的追求是官能性的。他通过镜子中的美貌感受存在,但他无法利用美貌来获得角色;他通过健美的肌肉感受存在,但他无法用肌肉击垮瘦小的无赖。对存在管能性的执着把收塑造成了一座雕像;雕像没有灵魂,收又重新怀疑自己的存在。这种恶性循环成为死结:女人不可能永远爱一座雕像,雕像也无法扮演好一个角色。正常的女性多少会保留对自我存在的感受,越美的女人感受越多。这是收所不能容忍的。他需要的是像镜子一样无视他魅力的女人,这样不会引发他对自我存在的困惑;或者像清美这样一个绝望的丑女,一个彻底跪拜在雕像面前的女人。作为交换,易受他人左右的收成为清美情死欲望的俘虏。容貌会磨损,肌肉会衰颓,没有任何存在比痛苦更真实、比死亡更永恒。而一座雕像所能扮演成功的角色,正是雕像本身。所以像雕像一样死去成为收的梦想:肉体美在死亡这座最终的舞台上永不落幕,存在得以永恒地保证,永恒地被观赏。
峻吉
峻吉和收一样,试图通过死亡来证实自己的存在。但峻吉向往的是牺牲,而非自杀。所以峻吉蔑视收的情死,羡慕在战争中阵亡的哥哥。在光荣的死亡中,人生最美好的姿态得以永存,而不至在社会中被污染变形。峻吉也通过肉体来证实自己的存在,但他对存在的追求是功能性的,而且他绝不思考功能的意义。他刻苦地锻炼身体是为了战斗,通过战斗,他感受存在。唯有不思考才能全情投入战斗,他总是需要一个战斗的对象。因为处于和平年代,峻吉便把拳击作为了战争的替代品。如同英雄般死去的哥哥只是战争的炮灰、牺牲品,峻吉在小有名气后,认为自己的强大无人能挡,但这种强大是依附于社会的强大。小小的冲突后,骨折使他的强大瞬间破灭。峻吉曾蔑视瘦弱的政治家,但骨折后,他只能成为政治的玩具。他不得不看清现实,即战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拳击只是和平安定年代的一场游戏,他只是他所借以证明存在的战斗的工具:一旦受伤,他立刻会被抛弃。峻吉选择不认输,但和清一郎不同,这种战斗是公开的、偏离的。只要能战斗下去,为何而战是无所谓的。所以峻吉明知会成为政治的传声筒,依然义无返顾地把自己出卖给了尽忠会。峻吉始终是社会最纯粹的男性娼妓。
夏雄
夏雄人生最幸福的时代在童年,那时他能心无旁骛地汲取美。对美纯粹的吸收使他养成了对美的直觉,直觉使他不会思考美背后的意义,而单纯地接受美。他曾认为自己对人世包容善良,而这种包容的实质是他对人世的冷漠和无视。他缺乏生存于这个世界的实感。冷漠是中性的,中性的感受使他能客观地看待自然。但当他开始厌恶人与世界时,他内心感受的天平便瞬间倾斜了。他陷入思考意义的泥沼。为了得到答案,绝望地求助于神秘主义。在自我毁灭的边缘,恶作剧似的水仙让他明白寻求意义的虚妄。意义并没有明确的答案,而是存在于人世日常的每个角落,通过与人世建立联系,夏雄重新找到艺术的源泉和价值,那便是充满感受性地活下去。夏雄重返生活的态度比镜子更主动,比清一郎更积极。他没有因为童年的美的失落而永久彷徨。他毕竟还有艺术。第二部结尾,在真砂子促成下,镜子和夏雄结合。镜子让夏雄的人世体验更完整,如同交接,夏雄将要代表镜子之家永远活下去。
镜子和收代表某种妥协,清一郎和峻吉代表某种斗争,而夏雄代表既非妥协又非斗争的新路。
在本书的大部分篇幅内,三岛的叙事是断点式的。事件描述突然中断,转入多线叙事中的其他线。由于主角众多,三岛惯用的第三人称心理描写占幅极大,三岛在本书中更像在塑雕像而非讲故事。仿佛人物代替三岛进行自白和辩论,主角们紧密的精神联系并没有使他们故事上的联系更紧密。以上种种使《镜子之家》的可读性大大削弱。三岛自白的姿态过于强硬,《镜子之家》中可以读出很多三岛,但读不到一个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