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化与中国戏剧读后感第一篇
拜访“布莱希特作品系列”的译者之一,中央戏剧学院前院长丁扬忠先生时,他与我回忆起当年与黄佐临、陈颙导演一起排练布莱希特戏剧时的场景,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这是新中国第一场外国戏剧,竟然演了80多场,还场场爆满,他说,几十年过去了,人人都在论文中写布莱希特,都在引述布莱希特,纸片一般的论文,电视演员、电影演员,包括中戏的老师们、学生们,也言必称布莱希特,但真正懂布莱希特的,没有几个。
还记得我当初被外交部派去德国,那是政治任务,就是让我去学习布莱希特的,我的导师规定我,每星期必须去东柏林听一场布莱希特的剧,回来写读后感,纯德语听戏啊,那时候演戏就是这样学的。而且你知道,当时德国还是分裂时期,听戏途中经常遇到特务,有一次,在公交车站,两个西柏林特务就架着我往公交车上去,因为那辆公交车开往西柏林,幸亏我及时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几个东柏林民兵赶紧上来帮我,才解除了困境。那个时候,被特务捅伤、捅死的比比皆是。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听戏、学戏的。
几十年前,我就想和张黎一起做这件事了,谢谢你们帮我们做了这件事,让国内的读者们、演员们更接近真实的布莱希特。
在这本书中你将遇见:梅兰芳与布莱希特的相遇
陌生化与中国戏剧读后感第二篇
这本论文集前一半是布莱希特的论文,后一半是罗兰·巴特对布莱希特的评论,对比着阅读,这种体验很有趣。
布莱希特的论文基本都是围绕着“陌生化/间离效果”展开,并伴以演员、编导等如何在舞台上呈现这种效果。(关于中国戏剧的部分其实只有开头两篇,这是比较让人失望之处)。
所谓“陌生化/间离效果”,指的是阻断观众与角色的完全共情,让观众在观看表演的过程中时刻意识到演出的“表演性”,并对戏剧(情节、人物等)做出自由的(即并未被感性捆绑的)、理性的判断,最终起到“社会批判”的作用。
罗兰·巴特对布莱希特的评价颇高,称后者的戏剧“同时具备道德感和戏剧性”(115),是“与我们的时代高度匹配的戏剧”(113)。
布莱希特与巴特的共同点在于两人都坚信戏剧具有反思历史/社会的力量,认为只有切断观众与角色的“共融”,拉开表演形式与演出内涵的距离(巴特),才能真正将反思与判断的自由交到观众手上。
我个人认为,巴特的戏剧评论比布莱希特对“间离戏剧”的解说更精致、细腻,也有意思很多。
摘抄 (布莱希特部分)
“孩子在他真正懂得事情之前,他完全以戏剧方式对待周围发生的一切……人们在笑的时候,孩子跟着笑,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笑……当成人在哭的时候,孩子也跟着哭,而且流着泪,感到真正的悲痛。”
摘抄(罗兰·巴特部分)
“坟墓是希腊戏剧的基本对象,是核心,是缘由和中枢。而在我们的现代戏剧中,床第取代了坟墓,哭泣变成了在妻子半遮半掩床前的一系列闲谈与误会。”
“在悲剧中,广大观众被提升到一个相似于神(theomorphique)的境界,在那里像神一样观看一个由纯粹的、不可逆的符号组成的宇宙。”
“真正的戏剧表演总是如下二者之间的关系:一是意图的明细,而是这种意图与其余情节发展的(迅速)关联。”
“在体育经济或悲剧表演中,存在一套高度凝练的方法,负责为它们注入一种真正的智力的欢腾, 它能够使人立即领会种种关系,而不是种种事物——这正是文化的定义。”
这种高度的符号性、明晰化与中国传统戏剧非常相似。
“呈现人性的纯粹深思与忧虑,可以说就是古代歌队的基本功能……歌队为演出赋予了悲剧的纬度,因为只有它才是完全来自人的声音,它是卓越的评注,是它的话语使得世间脱离了原始粗粝的状态,以人特有的联合的力量, 织就了不定性与因由组成的链条,将悲剧构建为一种可理解的必然性,也即一段经过思考的历史”(108-109)。
陌生化与中国戏剧读后感第三篇
什么是间离效应?
在戏剧中,间离效应或是陌生化效果(陌生化方法)不是建立在情感共鸣的基础上,恰好相反,是为了防止与剧中人物在感情上完全融合为一,阻止引起共鸣的心理活动。在观众的意识范围而不是下意识范围内进行。
如何在戏剧表演中产生间离效应?
在布莱希特看来,具有间离效应的表演是一种双重的表演,一个演员在表演的时候我们能看见三个人物,一个表演者和两个被表演者,即演员本人、演员在表演的一套动作、演员如何表演出当时的情感或状态。
演员要把事件当成历史事件来演,历史事件是只出现一次的、暂时的、同特定的时代相联系的事件。演员应该采取历史学家对待过去事物和举止行为的那种距离,来对待目前的事件和举止行为。(涉及到演员看待表演的视角问题)
除了演员自身,还有话剧的地点设置也可以产生间离效应,比如布莱希特将《四川好人》这一寓意剧的故事发生地点设在四川,并非真的指四川,而是要让欧洲观众产生一种距离感,更能旁观而冷静地思考问题。这本身也是为了达到间离的效果。
间离方法作为一种表现方法,让演员和角色的关系不是在感情共鸣的基础上融合为一,演员不可以陷入出神入迷的状态,没有消融在角色之中,二者保持了距离。从而解决演员、角色、观众三者的辩证关系,演员表现角色,观众保持观赏者的立场来批判舞台表演。除了演员和角色,被表演的事件和观众之间也存在双重间离,观众既是社会观察者又是演出的观看者。因此能做出理性深刻的思考,认识真实的人类社会生活,产生干预社会现实的愿望与行动,是一种现实主义的表演和观看方法。由此看到间离方法也可以作为一种认识论方法,能由表及里洞察事物本质,真实深刻反映社会生活。这也是在戏剧表演中产生间离效用的目的。
主要目的是使被表现的事件历史化。最终完成社会批判作用和对社会改造的历史记录任务。对布莱希特而言,一切艺术都是为了一种最伟大的艺术,即生活的艺术,通过艺术演出,要让观众学会辩证思考、认识和改造社会。陌生化效果所追求的唯一目的,是把世界表现为可以改变的。
(陌生化效果的目的,在于把事件里的一切社会性动作陌生化。社会性动作指的是,人们在一个特定的时代里相互间社会关系的哑剧式的和动作的表达方式。)
间离效应与怪诞美学的联系?
此前老师在讲奇异化与怪诞的时候提到,熟悉的东西不可能是怪诞的东西。熟悉之物要先转化为不熟悉之物,因为只有在熟悉的、正常的世界之外才会存在一个怪诞的世界。如何造成一种怪诞的审美效果?读什克洛夫斯基,是在情节和语言内部造成怪诞的效果。在布莱希特这里就是要在戏剧表演上产生怪诞的效果,用间离手法去展现一个惊奇的世界,不同于过度夸张造成的怪诞,或是巴赫金认为的狂欢怪诞、诙谐怪诞,凯泽尔认同的转向恐怖的怪诞,是另一种范式的怪诞。
布莱希特要使观众对这些事件和人物重新感到陌生,因为艺术就是要改变司空见惯和理所当然。布莱希特的这种陌生化只给可以受到社会影响的事件除掉令人信赖的印记,针对的是那些长期未曾改变过的事物,似乎是不可更改的事物,过于理所当然的事物。所以戏剧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借助一种把令人信赖的事物陌生化的技巧,使它的观众惊讶。剥去人和事物的表象,显示出本质。通过对熟悉的事物产生惊奇,经过了从认识到不认识,将熟悉之物转化为不熟悉之物,从而造成怪诞的审美效果,继而达到真正认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