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花园》是一本令人心旷神怡的小说。故事发生在一个神奇的空中花园里,主人公在这里经历了一系列奇幻而美妙的冒险。作者巧妙地将现实与幻想融合在一起,描绘出了一个充满希望和想象力的世界。这本小说不仅给读者带来了无尽的乐趣,还让人们思考生活中的种种可能性。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一
#2023第29本书 《空中花园》
不要被它美丽的外表所欺骗,因为它并不会带你领略文学家笔下幻想出来的浪漫巴比伦空中花园。这是一部严肃的学术考古作品,以丰富的史料和考古成果为基础,“揭开”历史中真实的空中花园的面纱。
两河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知识盲区,唯一读过沾边的作品是李零老师的《波斯笔记》。但是这样一个悠久而成果庞大的文明,太容易与同样悠久和成果庞大的古中国产生一种共同的气质,从而散发无穷的吸引力。
空中花园的传说几乎人尽皆知,人们普遍认为它是位于古巴比伦的世界奇迹。花园本应扎根在土地,空中这个方位词则给它赋予了无尽的神秘和奇幻色彩。
这样的认识首先出自古希腊历史学家留下的文献,本书的作者也就从这些传说的真实性考证出发,结合已发现的考古遗迹和楔形文字的破解,推演出“空中花园”的真正位置不在巴比伦,而是在传说中被神之怒火“覆灭”的尼尼微。
从中国考古和考证学术作品中,我们就会发现,史料和考古发掘对历史的推演是以作者组织资料的逻辑相适应的,本身不可避免具有主观性,甚至不能说一种逻辑推演出的结论一定是正确的。
这种无法定论的猜测之所以有意义,在于百家之言的不断碰撞,新的想法和新的发现反复彼此纠正以期接近历史真实的过程。
在历史推演中考古最异于历史文献的区别正在于,它更全面的反映某一时期地域上的社会百态,正是依靠实物和符合逻辑的常识性推理,与主观性更强的文献资料对照和还原。
即使对两河历史详细细节了解不多,无法通过自己的知识体系去判断作者的推论是否全部经得起推敲,本书以然为人们呈现了公元前7世纪前后两河流域著名的古城遗迹尼尼微的样貌,他们的国王如何热衷于科学和建筑,他们的信仰如何体现在国家的治理中,整个两河流域的文化如何体现在地名的演变和国与国征服过程中,他们信仰与艺术,精英群体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通过怎样的艺术形式相连结。以及最扣题的,一个真正的可能的空中花园是什么样的,它是如何得以实现的。
这是我读到的第一本西方考古作品,让我想到了《翦商》和《隐忧与曲谏》这一类活泼的中国考古作品。是这一类作品让我理解到,大胆的猜测和推演对于作者自身的挑战,以及他们在这样做时体现出的无私。说错可怕吗?比起原地打转,敢于试错才是无畏的。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二
“辛纳赫里布的宫殿花园符合世界奇迹的标准:从基尼斯的运河起点到杰尔万的渡渠,再到尼尼微的城堡和花园本身,以及宫殿中描绘花园场景的墙面浮雕,整个项目在理念上是宏大的,在工程上是雄伟的,在艺术上是精湛的。” —— 在普遍的认知看来,著名的空中花园坐落于巴比伦城,是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由伟大的尼布甲尼撒二世建造。 作者作为一名亚述学家,研究巴比伦人和亚述人用楔形文字书写的泥板。 她在剑桥大学学习亚述学的时候,她的课业中没有提及空中花园。这个缺憾,导致她在许多年之后开展的一项关于古代花园的周末课程时,惊讶发现关于巴比伦空中花园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见解。然而,关于亚述花园的材料既大量又有趣。他选择忽略对空中花园的提及。 没想到的是,一位女性愤然指责她遗漏关于奇观花园的介绍。“缺乏可讲的东西”并不能成为托辞,这让他深刻反思自己的失误。这次的责备令作者重新尝试分析这个问题,却没有认真放心上去解决它。 关于空中花园的讨论,是否真的无迹可寻,还是我们被误导了,认为它早已不复存在,连丝毫线索都没有留下呢?(从侧面也反应出,早期研究空中花园的发掘人员没有费尽心力去挖掘有关它的种种可能性,碰壁了就停下来,随意歪曲或忽略可靠的信息。这为后来想要了解空中花园的人增加了研究难度,设下了不少阻碍。) ★ 首先,读者从本书得知,巴比伦从未征服过亚述。尼尼微的古代名称一直沿用至今。(倘若关于亚述花园的材料既大量又有趣,何不参照地理位置来逐步缩小搜索范围,追寻空中花园的遗迹究竟在哪里。) 作为研究楔形文字的专家,作者感慨有那么多信息可以供现代人使用,却仍未能找到巴比伦空中花园。这确实令人非常沮丧。过往的记录暂且没有为后来人引出前方的路。 ★ 七这个数字有何重要意义?是否真的存在可以数得出来的七大世界奇迹?(要想西方人可是非常忌讳13这个数字,选择用12B来替代13。) 在本书后半部分,作者为我们解答了七这个数字的重要意义。七包含了整体的概念,用来表达“所有”,代表“圆满”。 ★ 空中花园在哪里?为何没有找到? 这是来到发掘现场的每位访客、记者、同行都会询问的问题。到底有没有空中花园,有的话在哪里,怎么没有发现踪迹。这是压在每个发掘者内心的问题。另外,人们质疑一座屋顶或庭院花园,或一座沉降的平面花园,是否有资格成为世界奇观。 本书就是一段漫长的考证之旅后得出的成果。它凝结了搜集材料的亚述专家的心血,最终揭开了巴比伦空中花园背后的真相。 ★ 本书亦是空中花园的精密建造全记录。 透过资料分析显示,辛纳赫里布在自己的统治初期,在尼尼微开始一项巨大的工程:建造一座神话般的宫殿,即如今的西南宫,并在其旁边建造一座非凡的花园。 设想一下宫殿建在高耸的土丘城堡上,换言之花园亦是如此。要想保持花园里面四季如春,花开不败,那么供水灌溉工程必不能少。尼尼微的运河、水坝和渡渠得与花园的建造紧密结合,坚固不可摧。这可以说与国王把自己当作神一样看待有关,宫殿与花园不容有失。 花园有着它无与伦比的象征意义。它若能四季保持郁郁葱葱,也证明着辛纳赫里布对自然的控制力强大。 它同时象征着掌控,意味着国力强盛。驯养的动植物都被妥善得当安置。试问有谁拥有如此的权利和掌控?在巴比伦神话中,过往被赋予神一样的存在,是权力与美的理想形象。 另外,花园处在高处清晰可见,也是设计的一环。人们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花园的动静。这更像是活动的海报广告窗。国王居高临下,对山下的百姓和卫兵来说印象深刻。他也能将眼下的百态饱览无余。花园里那些石碑,远比国王的肉身更加长久存在。它们复刻国王形象为的就是永葆权力的掌控权,有着极强的震慑力。 ★ 尼尼微在公元前612年被彻底摧毁。然而它没有丧失曾经的影响力。还有多少的花园根据它本来的面貌建造起来。它还残留着许多记录的文字及珍贵的物件,仿佛为了向亚述的伟大表示敬意,为后世的人们重新发现它找到它留下线索。只要曾经存在过,必定留下痕迹。 作者斯蒂芬妮·达利,不止是为了那位女士的愤慨而去重新搜集资料寻觅传说中的空中花园,也是为了填补自己当年对空中花园知识的缺漏,试图梳理关于巴比伦城和亚述花园的资料,分析得出辛纳赫里布在尼尼微建造的花园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空中花园。 众里寻它千百度。拨开迷雾和摒弃陈旧的知识,确认这座奇迹真的存在过。 辛纳赫里布的伟大,与后世的伟大帝王们并驾齐驱。创造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功劳,他实至名归。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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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世界七大奇迹里,空中花 园很让人捉摸不透。一座园林,有什么资格名列其中,被称为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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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学者斯蒂芬妮·达利以《空中花 园》追踪谜底,结果让人惊讶。与通常所说的尼布甲尼撒二世于巴比伦建造这座园林的认识截然不同,达利广泛蒐集典籍记载和考古证据,试图证明,空中花 园是由比尼布甲尼撒早一个半世纪的亚述君主辛那赫里布建造的,巴比伦的空中花 园其实是对辛那赫里布的伟大建筑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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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描述,花 园设置在城.堡高处,紧邻王宫,通过人工层级模仿天.然山坡,并种植森林树种;通过使用螺旋泵的机械提升,水源可以流向上部层级。花 园的形状像一座希腊剧场,每边大约120米长——约相当于两个并排的足球场大小——顶部平台上有列柱支撑起的一条步道,步道的屋顶上植有树木。远远看去,就好像森林被悬挂在了空中,因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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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之美,只是“奇迹”之一。更重要的,是园林建造所显示的技术水准。
书中花了很多笔墨强调“辛那赫里布的伟大发明”,即全新的青铜铸造方法、棱柱铭文所使用的语言、为终日不停扬水而设计的螺旋泵,引水渠和供水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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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我们就需要重新审视阿基米德与发明扬水螺旋泵的关联,换句话说,要重新梳理希腊传统中那些发明家的灵感源泉,这表明希腊文明与古代近东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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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指向写作的目的之一,促使我们理解早期匿名的发明人的聪明才智和成就,以及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和传承,我们时代的文化的源头就在古老的时光的尽头,在更早的更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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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伟大建筑,在君王的铁腕统治下,倾全国之力,才能建成。园林的布局、题铭、雕塑等等,都意味着君.主.权.威的化身、法律和秩序的实施。由此,书中谈及亚述的统治模式,围绕水务管理的官僚系统,以及色诺芬等学者记载的亚述与古希腊的交往与战争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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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一座城市被攻陷,都是一场灾难,在古代人看来,就是城市被其神灵抛弃,人们的信仰、观念与崇拜在这些事件中断裂、变更或努力维系、延续。这也是这座园林承载的世界奇迹的某些证据。我们读这部著作,对所谓“奇迹”及其成因,会有更多理解。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四
斯蒂芬妮·达利如同一名水平高超的女侦探,利用大量的古代文献和考古发现来拼凑空中花园的历史,在穿越时空的追索中引领读者来到尼尼微的空中花园,而不是广为人知的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空中花园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从西西里的迪奥多鲁斯和斯特拉博的记述开始,在世界流传了两千多年。人们不断在文字和图画中描述这种神奇的奇迹,美仑美奂,作为对五千年前古文明的美好想象组成部分之一。
巴比伦空中花园的想象
这个疑问在近代中东考古开始之后就不断被考古学家提出来,可是一百多年的努力中,无论在遗迹考古,还是出土的泥板文字记载上,神秘的空中花园在巴比伦这座闻名于世的古都范围内都无迹可寻。
大量的古典文献从不同方面介绍了空中花园,虽然这些文献的记述也有相互的矛盾,但也有很多共同的特点:王宫旁边的城堡高处,人工模拟的且种植森林树种的天然山坡,还有螺旋泵、步道、来自米底王国王后的思乡之情。如此之多的细节又说明了这座空中花园不应该是虚幻的海市蜃楼。
而1854年在亚述的尼尼微考古现场发现的一座花园,提出一种可能性:传说中的空中花园是不是在亚述,在尼尼微,最起码这处花园对年代更晚的巴比伦空中花园提供了原型。
长期研究亚述的考古学家史蒂芬妮·达利这时真正开始了自己的探索和论证,考古、中东、女性考古工作者,这些都让我想起来史蒂芬妮的英国老乡阿加莎·克里斯蒂,虽然在形象上史蒂芬妮更像阿婆笔下的马普尔小姐,但是她不是个安乐椅侦探,而是个行动者,当然也是优秀的思维缜密的“女侦探”。
女侦探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公元前七世纪的人们有没有能力去建造一个如此复杂的水利工程,如果当时没有这样的工程技术,那这座花园就只是个虚幻的传说。而这里面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公元前3世纪的阿基米德是传说中的扬水螺旋泵发明者,这个时间限制了水利工程的可能性,史蒂芬妮在楔形文字中找到了证明,近东的前希腊文明不是人们过往认定的静态的社会,从葡萄种植到养蜂,从各种材料的使用到天文学和建筑学,当然还有不可思议的金融信贷,这个王国充满了大量的创新,扬水螺旋泵就并非是不可能的。而人们也热衷于创造阿基米德这样的文化英雄,又容易把技术的引进者和发明者搞混。就这样第一道坚固的高墙被打破了。
第二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当时的铸造技术能不能做出来这样巨型的青铜扬水螺旋泵。作者这次在辛纳赫里布国王的相关记载和各种图案纹饰中找到了大量的证据,甚至还找到了一对制造于公元前12世纪的4.36米长、直径0.18米的青铜“护栏”证明当时青铜铸造技术的成熟。
最后作者从运河、坎儿井、暗渠这些早至公元前7世纪的伟大水利工程,证明了这块古老土地上已经积累出高超的水务管理的工程学,这也为建造空中花园如此复杂的水利系统工程提供足够的工程施工和工程管理能力。
解决了技术难题,距离最后的证明还有一段距离,这次史蒂芬妮从文化、军事、古城遗址、河流走向以及国王和皇后命名的混乱性,解决了“尼布甲尼撒”与“辛纳赫里布”,“巴比伦”与“尼尼微”,“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塞米拉米斯”与“尼托克丽丝”这四对混淆的名字,也提供了历史记载错乱原因的一种可能性。而亚述王国建造宫殿的传统以及通过建造宫殿的宗教象征与模拟则为空中花园的提供了建造的文化动因。
最后史蒂芬妮为了保证自己这个论证的严谨性,又找到了在公元前612年之后的几个世纪里,尼尼微并没有完全衰败,人们还可以参观那里,去目睹辛纳赫里布建造的世界奇迹或者是它的遗址。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五
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空中花园是否真实存在?她在哪里?这一直是困扰历史学界的谜团。作者达利教授通过考古发掘以及对棱柱铭文和浮雕的推理分析,紧扣“追踪”主题,寻找这座世界奇迹可能的地点及建造者,揭示了空中花园的大致形象以及其后的伟大故事。古希腊和罗马文献认为尼布甲尼撒二世在巴比伦创建了空中花园,但是却缺乏铭文记录和考古学方面的证据支持,通过研究摩崖石刻和浮雕饰板,作者揭示了空中花园位于亚述首都尼尼微,而不是在巴比伦。他通过层层递进的逻辑分析,深入浅出拨开历史的迷雾,呈现出清晰的证据和严密地论证,使其研究的论点可信度大为提高,再现了空中花园的壮观。
首先,作者提出了疑问“应该如何评估每份古典史料?它们是对一座真实花园的文字描述,还是想像性的虚构?它们是依据严肃的历史记录、目击者的讲述,还是基于浮夸的陈词滥调和旅人的不经奇谈?”最早描述过空中花园的作家如迪奥多鲁斯、斯特拉博、约瑟夫斯、斐洛等人,他们的素材都是源自更古早的作品或者他人的著作,在描述过去的伟人时通过美化或者改动事实来支持他们的论点,这类的描述更像是空中楼阁和基于个人头脑中的想象而对这座世界奇迹进行的再创造,因此他们对空中花园的建造者以及建造地点的描述可信度不高,但是他们对空中花园构造和形状的描述却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这些古典著作描绘的空中花园的形状像希腊剧场,位于城堡高处、通过螺旋泵对水进行提升用以浇灌花园。
接下来,作者将目光转向了使空中花园得以正常运行的扬水螺旋泵。这个装置之所以神奇是因为在公元前数百年的时候就已经扭转了地心引力,克服了水往下流的自然规律。通过研究辛纳赫里布的芝加哥棱柱铭文,作者用自己专业的知识破解了其中的隐喻性术语,发现了用于空中花园扬水的螺旋泵却有其事。他还通过棕榈树的树纹构造推导出螺旋泵的造型。为了证明它的实用性,作者进一步论证了制造螺旋泵的青铜铸造工艺早已有之,而辛纳赫里布对青铜铸造工艺的热情以及吹嘘也可以在阿舒尔城的一篇铭文中获得作证。此外,BBC的节目《古人的秘密》对螺旋泵的仿制更令该答案豁然开朗。
解决了扬水装置的可行性,作者接着介绍了引水工程,该工程由运河、水库、大坝、渡渠等一系列的阶段性水网工程组成。根据书中描述,该工程的技术含量以及价值丝毫不亚于空中花园本身,可以这么说,引水工程是空中花园得以运行的必要保障。为了将远在山谷中的运河水引入空中花园,辛纳赫里布建造了一条宏伟的渡渠,“它使用了200多万块光滑的石灰石,最高处有9米,并且每隔一段距离都设置扶壁加固两侧。”其相当一部分结构保留到现在。引水工程的建造不止使花园受益,丰沛的水供应使得各类果园得到培育,新鲜的水果可以供应王宫和城市的居民,使尼尼微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美妙的城市。在古代世界,一项伟大的工程壮举往往不仅能让人印象深刻,而这种“神迹”也使辛纳赫里布成为神一样的君主,这一点在各类浮雕上得以展现。作者因此断言“空中花园的名声依赖于亚述京畿的这些辉煌工程,它有助于向遥远的国度传播基于辛纳赫里布及其家族成就的故事。”
为了论证尼尼微就是巴比伦,作者还是通过碑铭入手,比较了两座城市的城门命名以及街道名称的有意设置。辛纳赫里布征服巴比伦地区之后,为了使自己的王朝获得征服的合法性和正统性,他使亚述帝国承继了苏美尔神话中尼普尔的原始传统后进行适地化的改造,宣称尼尼微是宇宙的中心。由于这种宣称不具有排他性,任何希望将尼普尔的宗教威望添入自身权力光环的其他城市都会利用源自那里的意向。因此在重建尼尼微时,辛纳赫里布给尼尼微时对其18座城门重新命名,令其与巴比伦并肩,形成了诸神之门的布局。除此之外,作者还通过尼尼微和巴比伦所处的地理环境辨析了古人对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误认,还通过铭文记录探寻了伟大的巴比伦王后塞米拉米斯很有可能是亚述君王的王后亦或是塞琉古国王的王后。
通过书中所附的复原图以及作者的分析描述,读者能够“近距离”感受到这座伟大的世界奇迹是如此的壮观与超乎想象。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言“在每一个方面-宫殿、花园、用于灌溉的工程和‘奇迹’的表述-他都在现有的亚述传统基础上创造了一个杰作。”为了维护花园的奇迹呈现以及亚述国王的奢侈铺张,巨大的劳动力支出和材料成本不堪重负,以军事征战为基础的亚述帝国虽然昙花一现,但是它留下的空中花园、铭文记录和浮雕饰板却将辛纳赫里布等君王的赫赫武功却被传唱千年,而铸造这些建筑奇迹的能工巧匠和建筑方式却难能留下一席印记。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六
我是从空中花园认识巴比伦的,小时候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花园可以入围世界七大奇迹。看来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人,作者在牛津大学的讲座也被观众追问同样的问题。难堪之余,她决定侦破这个迷题。
巴比伦古城遗址挖掘出来后,
关于空中花园有各种脑洞猜想:宫殿屋顶上、宫殿内庭里、甚至塔庙顶上,这时候滚章派上用场了:滚章印文的塔庙层级上没有任何植物。
公元前2世纪以来,希腊和罗马的文献中就有世界七大奇迹之说,空中花园已经位列其一。但希腊罗马古典文献中的描述与尼尼微出土的浮雕饰板一样,而不是巴比伦所在的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类型大相径庭。
而且这些饰板比大家一直以为的花园主人尼布甲尼撒二世的时代早了一个多世纪。
由于修辞和讽刺带来的令人生疑又难以捉摸,任何希腊化文献来源的可靠性极少达成一致。
而且不能确定希腊语和拉丁语写作的记叙花园的作家们,写作时花园是还存在还是依赖亚历山大甚至更早年代的书面文献?换句话说,这些先人们到底是眼见为实还是以讹传讹?
破译技术在逐步发展中,过去一些技术性段落当时还没猜出来或者猜错了【比如关于花园的水泵、沟渠、地形……
希腊人倾向将过去简单化、混为一谈并发明“文化英雄”。比如螺旋泵是阿基米德发明的、拱和混凝土是罗马发明的……
但包括梁托合拱顶石的前罗马式拱顶在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从上古统治者时期就有发现。亚述这时候就已经有了由镁质石灰石骨料和泥质河沙组成的混凝土……
面对希腊罗马人的揽夺发明权,作者直接说:如果我们要相信他们的话,留给其他民族的发明就所剩无几了。
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可以有很多城市叫巴比伦、可以有很多国王叫萨尔贡、可以有很多王后叫赛米拉米斯【所以其实文献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并不一定在我们现如今称的巴比伦
这让很长时间里尼尼微都成为终极毁灭和荒芜的代名词。但其实不只希腊、罗马人有夸大其词的习惯,亚述人也有哈哈但他们夸大当下悲惨是为了恳求神灵青睐的回归~
关于空中花园的几千年悬疑在当代有了不同解读,
但更重要的其实不是某个答案,而是考古学家解读的过程,不亚于侦探小说~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七
巴比伦花园,又称为空中花园,是古代世界第七大奇迹之一。它以独特的建筑艺术以及非凡的设计技巧而著称。建筑设计形式、立体造园设计以及相应的灌溉系统都被后世所津津乐道。古典作家的叙述之中,它已经成了传奇一般的存在。
但在现代社会,在对于空中花园的探索过程中,人们没有发现任何空中花园的痕迹;考古发掘也毫无收获,没有发现任何遗址的迹象。那么对于有着如此赫赫名头的空中花园,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到底是由谁建造的?它存在于哪里呢?这些都成了学者圈不断发掘的谜题,也有着大量的争论存在。
斯蒂芬妮·达利,牛津大学东方学院荣休教授,当代亚述学研究的领军人物,致力于古代楔形文字的研究,出版了大量关于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化的著作。
她的这一本《空中花园:追溯一座扑朔迷离的世界奇迹》就要带我们走进关于空中花园的谜案之中,通过对于大量史料的深度挖掘以及考古发现,还原关于空中花园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在古典作家讲述空中花园时,往往描述空中花园在幼发拉底河畔的巴比伦城,是由尼布甲尼撒建造。而近现代对于空中花园的追寻也依然延续着这样的一条道路,在巴比伦城遗址探索着,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历史的痕迹。
作者从大量研究中发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有可能空中花园存在于亚述王国的尼尼微,是由辛纳赫里布建造。现在的考古发掘也发现了存在于尼尼微旧址的宫殿遗存。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空中花园的真实情景,也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证明。
在这本书中,作者结合着大量的历史资料,梳理着这种可能性。面临这种可能性所需要解决的问题包括很多,比如,为什么古典作家会出现这样的记录错误?为什么会把亚述的宫殿称为巴比伦花园?而在尼尼微发现的花园遗址是否能够满足空中花园的历史描述?
所有的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可以得到解决的,而这本书作者就给出了很多相应的证据。比如公元前612年,巴比伦及其盟友攻陷了尼尼微,而这时的空中花园必然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后来的历史记载都是由希腊人完成,时间更是在在几百或者上千年之后,那时的亚述王国已经不存在,必然会让记述出现一些偏差。
关于尼尼微发掘的古迹之中,相应的花园痕迹也已经可以得到确认,这里不断发现着包括多层平台、亭阁之类的痕迹,也能够看到渠道、运河、水闸、暗渠、水坝等等相应的水道网络,更是有着一些雕刻记录着曾经的情况,这些都能证明尼尼微的花园有着相当的规模。
关于空中花园,这本就是一个历史谜团,有着大量的学者还在不断的探索着,但作者在这本书中追溯的这样一种可能性也已经得到了学术界的接受,也能够阐述着至今未能在巴比伦城发现发现空中花园的一种可能性。
想探索神秘的空中花园最可能的真实性吗?那就通过这样一本英国学者创作的著作《空中花园》,从各种蛛丝马迹中还原着其中一种可能性,揭开重重迷雾后的空中花园之谜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八
一座久远年代建造的花园,在早已风化于历史的尘埃中之后,为何一直留存在文献之中,为何一直有着“奇迹”之名? “空中”二字,在各种语境中,都似乎带有“悬浮在半空”或者“高远”的意思,冠以“空中”之名的花园,总能引人无限遐思。我至今已经分不清,自己脑海里它的样子,是出于自己的想象还是曾经看过的艺术家的创造:一个广阔厚重平坦的大圆盘,上面有无数奇花异草珍树,被一根长长的孤立的柱子支在半空中…… 这样无稽的想象当然罔顾事实,因为在技术细节上,有着许多无法解释的问题。所以作者用他在文献和考古学上扎实的基础和有根据又大胆的推测,引领读者认识一个真正的空中花园,并且走入一段光辉灿烂的异域时光和伟大古文明。
带着问题,即使是对这片新月沃土一无所知,也可以很容易的进入将要进入那座花园。 谁建造了空中花园? 历史书上写——空中花园是由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建造。他在《圣经》里是大名鼎鼎的反派人物,是犹太人恨的制造了第一次大流散的人。约瑟夫斯是最早提出他是花园建造者的人,但前代的学者们并未从文献中找到尼布甲尼撒和空中花园的联系。 为什么说空中花园是“七大奇迹”? 这也许源自古老的苏美尔传统,“七”代表了天界和地府,还有“七大天体”、“七武神”等等,而“奇迹”这个词,在当时的语境里就是“景点”的意思,有没有一种在看现代旅行社广告的感觉? 为什么建造它? 近东古代的君王们也喜欢用恢宏的艺术品或者建筑物来标榜自己的“伟大”,“这是某种竞争精神的一部分,它驱使每位新王都声称他比自己的前任更出色。”还有可能也是表达对某位思念家乡的王后的爱情——以她熟悉的样子建造。 作者并不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甚至不会直接提问题,她做的,是把无数资料和叙述一点一点慢慢呈现在读者眼前,让我们自己提出疑问并且在他给出的海量线索中,总结答案。
这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回到“谁建造了空中花园”,大量的历史资料显示造它的另有其人——作者提出来一个名字“辛那赫里布”,他是一个亚述国王。 从对巴比伦和亚述的比较开始,作者渐渐给出一些揭示答案的钥匙:首先,巴比伦喜欢“地毯式花园”,而亚述的风格多是依据较高的地势建造“森林”式——它是“高”的。
植物所需要的水从哪里来,作者又给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词:阿基米德螺旋式水泵,然后就年代差距、亚述古国曾经达到的技术成就细细的描绘、合理推测,即使现代人也要感慨古文明的“黑科技”之先进了! 无论是螺旋式水泵、坎儿井的巧思,还杰尔万渡渠的恢宏,都会让人惊异于这些居然是出自3-4000年前的古人之手!甚至还有齿轮,我们一贯认为它的发明和应用是相当晚近的,但是有考古证据表明,在当时的两河流域,人们掌握的工艺技术的复杂性,可能远远超过现代人的想象。作者用一些远远早于空中花园建造年代的考古证据,证明了空中花园在技术上的可能性。
而且这些技术手段也并没有只是作为炫耀伟大君王的“政绩”和彰显他们作为“神”的选择和传承的王权合法性而存在,它们同时被用在增加尼尼微周围的田地和果园的灌溉,使农民不再仅仅依赖降雨,提高了农作物的产量和质量;还有对生活品质的提升:“厕所由一个带有中心孔洞石头或砖头座位组成;排泄物顺着管道落入下水道,下水道的直径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沿着它直立行走。下水道有用烤砖砌成的拱顶,并用沥青进行防水处理。”——比起现代卫生间也不遑多让,即使是三千年前的古人,也是注重生活细节的。
如果辛那赫里布才是空中花园真正的建造者,作者解决了与这座传奇花园的故事有关的四对迥异的专名:“尼布甲尼撒”是指辛那赫里布,城市名称“巴比伦”是指尼尼微,“幼发拉底河”是指底格里斯河,“赛米拉米斯”与其他王后以及“尼托克丽丝”相混淆。 亚述古国的城市建设和空中花园的建造一直紧紧围绕着当时人们所崇尚的思想和文化,是人间帝王对神之秩序和居所,模仿与再创造,对自然之力的应用代表着混沌走向有序,“它们象征文明本身”,对建筑本身的赞美对是国王的权威的空间性隐喻。
花园也承载着无数关于“天堂”的最美好理想的现世中的实现和它在一个地区中的社会文化和功能,并对其他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奇花异宝、体育与音乐、学术与思想的交流……古人的生活,自有我们无法体会的自在与浪漫。 这一切使尼尼微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城市”,而空中花园是“所有民族的奇迹”。即使两千多年之后,时空变迁,曾经的沃土已是荒原;即使“尼尼微荒凉了”,我们依然想要发掘那些遥远的美与真实……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九
对于一名考古学家来说,没有比寻觅那些被掩埋于尘土黄沙中的历史事件更令人兴奋的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在岁月长河里只是一闪即逝的浪花,但就人类社会而言,某些足以成为改变现实世界的重要拐点。本书作者斯蒂芬妮·达利希望透过文本向读者介绍一项她持续多年的研究成果,这项成果有助于解答一个许多人曾经困惑的问题,以及由此问题引发出的诸多猜测。达利教授是古代楔形文字的研究权威,通过解读在烘烤过的泥板上留存的古代文字,可以使今天的我们了解在公元前两河流域到底发生过哪些事情。而这些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对本书寻求的答案至关重要。
也许每个知道“古代世界七大奇迹”的读者都会有这样的疑惑,“空中花园在哪里?你们为什么没有找到?”其中一个解释是因为洪水,战乱等各种天怒人怨的原因,早在公元前7世纪空中花园就已经成为一堆瓦砾废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除了利用后人的文学作品追忆往日辉煌,实际可做的事情乏善可陈。作者也曾坦言,她在大学学习亚述学的时候,课上根本没有提及空中花园。多年以后自己在开办讲座时,也无法说出什么值得一提的见解。
(图为两河流域地图,可见巴比伦城与尼尼微的地理位置)
可能也正是因为一无所知的缘故,促使作者时常回到考古现场,试图用第一手资料还原当日情况。在公元前2世纪,希腊与罗马文献中就有关于已知世界中存在七个奇妙之地的记录,空中花园是这七处奇妙之地当中最东边的那个。根据生活在公元1世纪的罗马作家约瑟夫斯那流传甚广的记录,空中花园为巴比伦王国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所建造。在比他时期更早的作家当中,两位西西里人迪奥多鲁斯和斯特拉博的作品中第一次将“巴比伦花园”与“世界奇观”联系在一起。在后者那更加精确的叙述里,当时给花园供水的装置是一种螺旋扬水泵。
应该怎样评估现存的古典史料?如何判断它们所描述的细节是出于真实所见还是艺术虚构?尤其考虑到当时的文学家们普遍具有一种“希腊化”的修辞风格倾向——他们擅长于美化或改动事实来支持自己的论点。这一点作者似乎深有体会,在更多的同时期文献当中,述及花园的没有提到建造者的名字,而提到尼布甲尼撒二世的记录里,没有提及任何花园的话题。另外一个证据在于以前曾归功于尼布甲尼撒二世本人的翻修工程也有可能不是出自他手,后世的翻修者发现了当时的铭文记录,出于虔诚的原因,在完工之后又放回了原处。
1854年考古学家在著名的亚述国王辛那赫里布之孙阿舒尔巴尼拔位于尼尼微的北宫遗址内发现了一块浮雕饰板,这个发现为“空中花园为尼布甲尼撒二世修建”的说法提供了一些有趣的新转折。作者在后记总结中说,她无意通过这本书中的结论撼动教科书上的答案,只是想通过第一手考古材料(浮雕饰板,楔形文字记录,以及水泵及运河遗迹)为历史添加另一种可能。这块浮雕饰板被发现之初便令考古学家眼前一亮,因为它所呈现的画面细节,与古典作家们描绘的空中花园特征基本一致。但那时人们仍然认为空中花园在巴比伦,发现在尼尼微的这块浮雕上的图案充其量应该是某种花园的原型。
这里便有了一个悖论:如果古典作家们笔下描绘的花园真的是巴比伦的空中花园,那么它应该是巴比伦设计风格,而现在浮雕饰板上的花园风格是亚述式。巴比伦花园一般用深井取水灌溉,种植混杂,草药类与蔬菜类夹杂其间。亚述式花园擅长于模仿天然景观,并依靠机械灌溉。那么作家们是真的看到了位于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还是根据尼尼微的无名花园想象描绘出来的呢?来自大英博物馆的原始摹本IV77也许部分解释了这个问题。同样与作家们所描述的细节高度相符,而这块饰板也同样来自尼尼微。它被发现时在辛那赫里布的西南宫附近。
(图为原始摹本IV77,右上角的高台上种有树木)
当你手上拥有两幅原始浮雕饰板的图案,它们与流传下来的文字细节高度相符,而这两块饰板全部出土于尼尼微而不是巴比伦。这个时候结论明显开始有了另一种新的可能性。它激励着作者寻找新的证据。由于在文学作品中描述花园的供水系统是一种青铜铸造的螺旋扬水泵,在公元前那个时期是否真有这种扬水泵就成为一个关键的问题。现在一般认为是阿基米德发明了这种结构的扬水泵,但作者的观点认为各民族会在有意无意之间抢夺发明权,把重要的人冠以各种头衔,巧妙的镶嵌在历史故事之中。而根据一篇不知名的亚述文献记载,国王辛那赫里布在公元前700年左右用青铜铸造了扬水螺旋泵。
在公元前7世纪,提升水源的方法不多。既然文学作品中描写空中花园需要这类螺旋泵灌溉,那么证明当时可以制造这种螺旋泵,而且真的可操作就成为了关键。现存在大英博物馆的黏土棱柱为我们解释了这一点。辛那赫里布使用了一种全新的青铜铸造方法,他非常自豪,命人刻在了这根棱柱上。这篇文章形象的向人们介绍这种技艺,并使“将水从一个平面传输到另一个平面”的方法成为可能。通过翻译得知,辛那赫里布的灵感或许来自棕榈树叶,而经由复原试验可以证明,一个铸件分为两个模具,铸造成为一个整体是可行的。更重要的是,螺旋状的设计理念在那时早已被应用到各个领域。
(图为考古学家模拟的螺旋扬水泵)
当1935年尼尼微附近在辛那赫里布时期建造的运河、堰堤、暗渠,大坝和桥梁式渡渠被发现时,答案似乎更近了一步。作者用两块出土的浮雕饰板,一篇楔形文字文章,一套有关青铜铸造工艺,并与流传下来的文字作品相互印证尼尼微的无名花园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现在这些大型水利工程遗迹也表明引水进入城市绝非一时兴起,而是一种系统规划。它的目的之一,便是为这座皇家花园提供水源。那时的科技已经可以通过跨越山谷输水,通过城市周边的四套运河系统,以及隐藏在杰尔万山谷中的渡渠组成了一整套方案。这一切均建造于公元前7世纪。它如此宏伟,以至于途径此处的亚历山大大帝都会情不自禁地惊叹。
(图为杰尔万山谷渡渠遗址)
今日我们讨论世界奇迹,可能难以想象在当时人力物力如此匮乏之际,帝王会主导一项或许需要倾注一生精力,需要耗费国家所有钱财的工程,这是为了什么?这是王的贤明,抑或是昏庸?
早在阅读之前留下的文献时,考古学家便怀疑是否真实需要如此精细的工程来满足城市的实际需要?因此有人认为这些工程隐秘的目的在于展示工程师们的技艺与国王的权力。在考察了官方留下的诸多铭文之后,考古学家们认为,国王辛那赫里布会亲自投入到这项工程当中,他希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与作为原初造物主的诸神站在一起。而这花园,隐喻着一种对大众的布施,对百姓的普惠,对万民的福祉。国王把大型的水利工程与非凡的花园宫殿之间联系起来,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神一样的地位。
辛那赫里布在自己的统治初期便有志于建造一座神话般的宫殿,并在其旁边建造一座非凡的花园。这座花园被布置在了宫殿旁边,通过浮雕饰板画面的还原,我们现在知道这座花园被人工抬升了地平面,以渡渠、螺旋式扬水泵、人工湖和排水系统组成多层次供水体系以保障植物的存活。通过展示花园里植物的种类,代表了国王对外征服的广度。权威如此令人信服,野生动物与外来植物都屈从于君主的控制。而对水的降服则更加令人骄傲,赋予生命,抵御死亡。水令万物生机勃勃,郁郁葱葱。降服了水就等于创造世界,重现神迹。
(图为模拟尼尼微花园复原图)
当日的辛那赫里布也曾多次站在花园当中欣赏美景,户外饮酒,欣赏音乐,与哲学家散步畅谈。落日余晖映照下的是一代帝王的志得意满。只是随后他被自己的一个儿子谋杀。公元前612年随着敌人大军的到来,尼尼微被彻底摧毁和洗劫。从此王朝灯火将熄,暗夜将至。衰败之际,从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花园大部分遗迹仍有可能保留下来,并被使用,维护了很长时间。或许黑暗笼罩四野,但历史中的某些因缘仍会以自己的轨迹进行下去,犹如设法点燃一盏明灯。
政权随处瓦解,城市延续千年。文学作品依旧夸张,但考古学可以讲述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作者在这本书中罗列了一些新的证据,通过逻辑串联证明所谓古代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很有可能即是她笔下的由辛那赫里布所建造的尼尼微宫殿花园。而在他之后,宫殿与花园的一体式设计为后世帝王所继承,所有伟大的建造者都认同这一理念。从这个角度说,这位亚述国王,创造了一项真正的神迹。
今日我们回溯历史,千年犹如一瞬之间。人类文明在地球上的痕迹只有薄薄一层。也正是这薄薄一层,证明了人类确实用智慧使某些东西流传至今。在公元前7世纪,一位帝王建造了一座花园,20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仍能在文字中感受那份相逢的喜悦与激动。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十
如果要在当代做一个冷门绝学的排列,那么亚述学一定名列前茅,这个研究古代两河流域文明历史的学科因为楔形文字识读的困难、与考古学的深度结合、和早期宗教的复杂关系以及除了进入研究机构没有任何出路而曲高和寡。但提及两河流域的文明代表,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巴比伦空中花园,却是家喻户晓的存在,作为一个已经消失的历史景观,我们总会发出疑问:它是真实存在的吗?它有着怎样奇迹般的景观?达利的《空中花园:追踪一座扑朔迷离的世界奇迹》正是找到了这样一个切口,用一部严谨的历史学著作在回答历史的观众对于空中花园的诸多疑问,将亚述学魅力向外展现的同时,又用一种后现代的史学方法,完成了对既有材料认识的的解构与重构,重新展现了作者考证之下空中花园的新面貌。
问题的缘起在于空中花园本身在观念和现实中的矛盾:每个人都知道空中花园,但我们从来不曾拥有古典时代对其产生叙述的文本之外的任何证据,甚至将空中花园的存在与巴比伦、尼布甲尼撒二世联系起来的文本也只有罗马的约瑟夫斯,生活在公元1世纪的他对于至少六百余年前的叙述成为我们如今的观念。达利所做的正是重新透视文本,通过再诠释来寻找文本与考古证据再解读之间的张力。
首先,通过对“七”这一历史观念的书写,达利发现约瑟夫斯的空中花园关于巴比伦和尼布甲尼撒的叙述文本实际上是后人添加的,这些内容也无法与叙述尼布甲尼撒生平的《东印度公司大楼铭文》相一致,且波斯帝国和希腊化时代的塞琉古在事实上都推崇两河文明,巴比伦城在之后长期的历史中长期繁荣,这一点在考古证据上也得到了证明。对于空中花园这样奇迹般的存在,巴比伦相关的任何文本都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这说明要么空中花园不存在,要么空中花园与巴比伦无关。达利顺着线索重新检视其他希腊罗马古典文本与楔形文字的泥版,大量古典文献内容都将花园的地理指向了叙利亚,而楔形文字书写的技术形式帮助了达利,一篇楔形文本往往是以苏美尔语—阿卡德语—巴比伦语的三语写作互文形式出现的,这让达利发现在不同语言的转译中,叙利亚就是亚述。1854年,在亚述首都尼尼微的考古中,考古学家找到了位于皇室北宫的一块浮雕饰版,上面展现了一座山景花园。其中诸多细节皆与空中花园与相似之处。随后,达利就开始从技术的角度为空中花园的存在进行论证。
在前阿基米德时代,扬水螺旋泵业已存在。达利用语文学的方式重审了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亚述王辛纳赫里布建造花园的铭文中的诸多隐喻,将青铜铸造的“枣椰树”联系到了在地中海东岸地区广泛存在的“棕榈树”,亚述人正是通过对棕榈树外形的隐喻来形容青铜螺旋泵。达利至此完成了在技术上论证的关键一环:亚述有能力引水到人造景观的高处,缔造一个四季如春的空中花园。为了夯实亚述人对水拥有娴熟运用的能力,达利叙述了考古中发现的尼尼微周边发达的运河水渠网络,这样的技术奇迹在波斯时代及亚历山大东征仍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么动机呢?如果说传说中尼布甲尼撒是为了异国的王后,那么辛纳赫里布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个花园的建设会被长期认为和巴比伦有关?为了巩固空中花园是辛纳赫里布在尼尼微而非尼布甲尼撒在巴比伦所建造,达利开始了最为精彩的文本分析,将后现代的方法运用的淋漓尽致。
达利首先列出了四对范畴:尼布甲尼撒—辛纳赫里布,巴比伦—尼尼微,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塞米拉米斯与其他王后,这是四对在神话与文本中互相彼此混淆的概念。在两河流域神权自天而降的王权观中,王权并不是唯一,而是可以多种王权并存的,苏美尔神话《伊南娜和恩基》就幽默的讲述了王权作为一种可以盗窃的“物”如何在城市中互相转移,这也符合传统两河流域城邦国家林立的现实。作为一个外在于人的“物”,王权与某个具体的国王无关,这和近现代政治神学理论所构建的“国王的两个身体”概念不同,国王只是暂时的占有王权而非“不死”,但古代往往会将卓越的统治者当做王权行使的符号,这一点古今中外概莫如是。罗马的屋大维,埃及的拉美西斯二世,中国的尧舜禹汤都是如此,而在两河流域的历史中,汉谟拉比与尼布甲尼撒二世也是这样的存在,成为王权的象征。再加上辛纳赫里布与尼布甲尼撒由于都曾攻击耶路撒冷,在后世的基督教文献中往往会混淆二位,比如《圣经》的《友第德书》开篇就混淆了两位国王的经历。当汉谟拉比这样一位古巴比伦的王与尼布甲尼撒二世这位新巴比伦的王成为了王权的象征,位于幼发拉底河畔的巴比伦本身就成为了统治的象征,文明的象征。不论是城市形制还是城市名称,都会被不断模仿。尼尼微的当代复原中,包括城门、规划等诸多方面都与巴比伦有相似之处,而1070年的托莱多星表将许多远古的星象占补材料收入其中,里面对两河流域纬度内的不同城市称谓是巴比伦、第二个巴比伦,另一个巴比伦,这足以说明在历史中巴比伦的称谓在两河城市中广泛存在,尼尼微被误认为巴比伦的可能性极高,而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也就在此时被混淆了。而关于塞米拉米斯作为女王修建空中花园的说法,达利也从辛纳赫里布妻子雅吉娜的生平经历中找到了与塞拉斯米斯一一对应的相似性。至此,达利完全颠倒了传统史料表达的真正意涵,将两河历史中的观念代入后世文本的历史书写,看到了空中花园的B面。如果说希腊罗马的古典作家的对空中花园的书写给予了我们“勿贪其影,反失其实”的教训,那么达利还做到了对历史中诸多“影”的重视,正是这些不同的“影”,才让他再次找到一个可能的“实”。
对于辛纳赫里布来说,制造这样一处景观,展现的就是亚述取代巴比伦的至高权力,亚述王权在整个两河流域的在场。在辛纳赫里布时代,亚述已经征服了整个两河流域,这样的时代必然要用不同的奇迹来加以表现。辛纳赫里布将花园称为“高峻的花园”,这在两河流域的历史中有着特殊的意义。早在公元前2000年,就被建立乌尔霸权的乌尔纳姆(他也编纂了人类已知最早的法典《乌尔纳姆法典》)用来形容在乌鲁克建立的天神庙花园,再之前乌尔的传奇国王努纳也将其用来形容临近尼普尔(这是整个两河流域的宗教中心)的神庙花园。当辛纳赫里布用这样的词汇用来形容非宗教的宫殿皇家花园之时,他不仅将乌鲁克、乌尔、尼普尔三座伟大的苏美尔城市与尼尼微相连,也代表了王权接近神权的意涵。而花园本身就是一种复制性的创造,他代表了至高无上的王对于自然的控制:他让水奇迹般的上流,他让自然不受四季变换的约束,他能让奇花异草在任意环境中生长,他能驯服各种奇珍异兽,他就像神祇一样行事。
如果说辛纳赫里布为代表的两河文明创造了空中花园的“奇迹”,那么达利对后现代史学方法的运用无疑也是一场“奇迹”。对于过去,任何时代的人都免不了雾里探花之感,对于时间所造就的时代差异本身是不可回溯的,历史学家可以尽力重塑往昔但却无法重返往昔,二者之间的区别就构成了真实的过去—历史—历史学三个维度,古典文献的记录即是历史,对于古典文献的分析以及对考古材料的解释即是历史学,二者都在尽力指向那个真实的过去。越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历史事件,可能就越有传奇性。一旦传奇故事得以确立,真实发生的故事就不再为人所注意,传奇就成了真实的历史,它超越了事实,成为历史事件,成了史学史上的历史。而我们理解历史,了解一个区域的文化,都只能凭借书写的历史,正是这种书写历史左右着我们的历史研究、影响着我们的历史看法。因此,透视这种历史书写的活动,考察史书的成书过程及其相关的背景,对于我们研究历史相当重要。罗马的第欧根尼•拉尔修在《名哲言行录》中援引季蒂昂的芝诺:人的思想在刚出生时一片空白,后来通过相似性的识别而发展出了更为复杂的概念。跟随达利考察下的空中花园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清晰的脉络,空中花园的神话是如何一步一步形变、丰富,层垒的成为我们目前所知的样貌。而在正本清源之外,达利在考证过程中展现的是整个两河流域的文明与观念,不仅仅是辛纳赫里布代表的王权,还包括书吏们在记述文字时的方法(如P194页前后)。这种透视、折射,逐渐展开的是一幅亚述学研究对象的全貌。也许你无法认同达利的论证与结论,但这样方法的娴熟运用,无疑是亚述学发展之福,也是我们得以认识历史多样性的重要方式。
古代两河流域的人们正是通过楔形文字的书写认识世界,在亚述学另一位巨擘马克•范·德·米罗普的著作《希腊前的哲学: 古代巴比伦对真理的追求》中,论证了在希腊文明之前3000年的巴比伦随着楔形文字词表书写的诞生,就有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认识论哲学:如何书写与书写什么同等重要。在这一方法下,通过巴比伦词表、预兆表以及法典三个维度的横跨4000年的楔形文字文本分析,将一种斯金纳式的语境主义带入了巴比伦思维,苏美尔语—阿卡德语—巴比伦语的写作互文将词表文本通过意思、语音和外形之间的多义性展现出来。从前1700年的《汉谟拉比法典》开始,用来占卜的预兆表大量出现,音节符号的书写转变为词符,复杂书写可以最大限度的在多语环境下探索文字潜力。在巴比伦人那里,世界是一篇楔形文字文本,阅读技能透露了人们是如何理解真相和做出决定的。而对于我们而言,阅读与文字的解构与重构,仍旧不断地形塑我们的认识,我们对于历史的理解。这就是空中花园对于我们更为深刻的意义。
希腊前的哲学
8.0
[美]马克•范·德·米罗普 / 2020 / 商务印书馆
空中花园读后感篇十一
“名实之辩”,或者一种更为通俗但未必恰当的说法——“做翻案文章”,从来都是历史研究领域的重点与亮点。史学家对于“真实历史”的追索实际上反映了一种后世遭受“不真实历史”魅惑并奋起反击的状态,而这种“不真实”或曰“名不副实”的成因往往是复杂的,需要通过具体的案例进行分析呈现——比如牛津大学教授斯蒂芬妮·达利(Stephanie Dalley)这部《空中花园:追踪译作扑朔迷离的世界奇迹》,即以名声在外却迷影重重的“世界七大奇迹”之一“古巴比伦空中花园”为例,呈现了一场对于被多重因素所遮蔽和重塑的两河流域文明史的探索之旅。
于是努力找了个像花园一样的地方~
如作者指出的,对于空中花园这一名扬世界的古文明奇迹,实际上充满谜团:它究竟建于何处?存在于何时?由谁建造?具有何种形态?如何运转?对于上述问题,大众认知往往形成了一套惯例:“空中花园坐落于巴比伦城,它是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由伟大的尼布甲尼撒二世(前604—前562在位)建造”(001页)——模糊但言之凿凿。然而经过前两章对于广为流传的各类有关空中花园的记述进行穷举并分析后,达利敏锐注意到:这些经典文献的记述不仅自身相互矛盾,而且更为致命的是,其与对巴比伦城的现代考古挖掘证据亦存在矛盾。于是一种更为危险的猜测呈现在研究者面前:空中花园是否真实存在过?
关键性的问题仍在与文献的可信度——我们所熟知的关于空中花园的各种记述几乎全部诞生于古希腊罗马的旅行家和文史学者之手:作为活跃于古典时期的域外文明者,他们不仅与传说中的尼布甲尼撒相距数个世纪,更缺乏对于两河文明及其文献载体——楔形文字的准确认识。
有关空中花园最经典、接受度最高的形象当属游戏《文明6》当中的阶梯型建筑,而对这一形象的描述则来源于古希腊旅行家斯特拉博——游戏中同时引述了斯氏的表述:“通过楼梯可以到达顶层,旁边是抽水机,雇佣了大量工人来齐心协力从幼发拉底河抽水到花园。”
以此种时空隔阂之下形成的记述作为研究文本,如同以《马可·波罗游记》研究隋唐史,或以《海国图志》研究欧洲中世纪史一般,足以令当代史学家不以为然,却由于相关文献缺失,以及“西方中心论”的势大,而长期被视为理所当然。对于此种研究境况,作者不免感叹:
——确实,破解之道即在于对域内原始文献更为积极地发掘和更优的解读。而古典文献在错漏之余,却也为这种转向提供了某种方向:
基于此种可能的形象,作者的视野转向巴比伦尼亚以北的亚述地区。
两河古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地域图,该文明内可进一步划分为南部的巴比伦尼亚和北部的亚述,图中可见巴比伦(Babyion)、尼尼微(Nineveh)等重要城市
两方面的原始证据进一步佐证了这一判断:其一,是1854年在亚述首都尼尼微宫殿遗址中所发现的浮雕饰板,准确描绘了上述空中花园的基本形象,从而佐证了当地至少存在作为“巴比伦空中花园”之原型的某种景观花园;其二,通过对于亚述王辛纳赫里布所留文书的“更优理解”,特别是从工程技术角度的重新释读,作者判断:在公元前700年左右的亚述人已然掌握了以扬水螺旋泵技术及配套的水利工程经验,从而获得了在古典文献中被描述却颇为神秘的空中花园向上汲水能力——这一论证构成了本书重点,跨越第三至第五章三个章节。其中尤为值得注意的当属第四章对于辛纳赫里布黏土棱柱所载文字的技术文本分析:作者在回顾过去一系列文献释读的努力及其中存在的谬误后指出,文献中的“大树干”或“枣椰树”实际上是亚述人基于当地特有的棕榈树树干形象对于青铜螺旋泵的喻指——分析过程包含了文字学、考古证据、图像学、技术工程学乃至生物地理等多学科的交叉引用,堪称精彩。
辛纳赫里布黏土棱柱,目前留存有三个副本,分别收藏于伦敦、芝加哥和以色列,关于其建造宫殿花园的记述主要载于芝加哥和伦敦藏本
而在从原始文本、考古资料和工程技术的角度论证了尼尼微宫殿花园遗址具备成为“空中花园”的潜质后,达利接下来的论证重点指向了“谬误如何产生”这一近似于史学史方面的问题。第六章对辛纳赫里布—尼布甲尼撒、尼尼微—巴比伦、底格里斯河(流经尼尼微)—幼发拉底河(流经巴比伦)、尼托克丽丝—赛米拉米斯(传说中的思乡王后)四对概念的辨析,厘清了“尼布甲尼撒在巴比伦建造的空中花园”何以可能是“辛纳赫里布在尼尼微建造的宫殿景观花园”在文本流传和转译过程中的谬误——特别是其中“王权转移”的概念,揭示了古代两河文明颇具特色的政治文化——这种文化的变体不自知地构成了古典以来欧洲社会的君主称号,却又因其差异而误导了后者对于“原版”的理解。同样有趣的还有王都对于“神(ilim)之门(bab)”(以神祇名称命名各城门)传统的沿袭——这无疑凸显了两河古文明之间某种疏离但又确实存在的联系,而其间的微妙显然是极易为域外观察者所忽视和误解的。
巴比伦城的伊什塔尔门(现藏于德国柏林佩加蒙博物馆),以战争、丰收和爱情女神的名讳命名,相对于空中花园而言,更有可能为尼布甲尼撒二世所造,而同样的城门命名方式在尼尼微亦有体现
第七、八两章则展开对于亚述文明的具体阐述,从而论证了尼尼微的宫殿景观花园何以称之为“奇迹”——无论从它的建筑艺术角度、供其运行的水利工程学角度,还是它所代表的君主对于神祇的模仿角度而言。至于第九章,作者则强调了以《圣经·旧约》为代表的的传统记述中“尼尼微于公元前612年被完全毁灭”这一概念的不确切:
尼尼微古城遗址
通过这一辩白,作者推导认为其宫殿景观花园(或其遗迹)极有可能延续至希腊化时期仍然存在,从而为另一个世界的旅行家们所耳闻目睹。由此,达利得出最终结论:
——这一结论缘起于对传世古典文献及其所塑造的“理所当然的历史”的质疑,通过对于旧材料的辨析与扬弃、新材料的挖掘与释读、跨学科知识的借鉴与运用,经历对于空中花园这一“传说”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追索,而最终抵达“历史之真实”。
当然,达利所提出的真实仍是一家之言,毕竟对于一座屹立于三千年前、如今只留下断简残章的建筑,其本身存在的种种的谜团仍旧巨大;甚至这一新的结论本身尚难以撼动由他者的转译、文学的夸张和后世的附会所共同编织的公众观念——一如考古学证据尚无法推翻人们心目中由杜牧所塑造的那座“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阿房宫一般,“空中花园由尼布甲尼撒大帝在巴比伦建造,这是在学校传授的事实,可以再百科全书和古代历史课本中得到‘确认’”。
然而同样正如其指出的:
——对于历史的“名实相副”的追求所具有的阶段性与渐进性在如此一席话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这或许算是对如西西弗斯一般工作的历史学家们的某种安慰。至少对于达利和她的读者们来说,身前的“巨石”或许又达到了一个此前未曾涉及的新高度——对于被两河文明史中更为光鲜亮丽的苏美尔(因为吉尔伽美什的传说)、巴比伦(因为汉谟拉比和尼布甲尼撒——虽然二者并没什么联系)、波斯(因为它与古典世界越发紧密的联系)所遮蔽的亚述文明的呈现和正名——将研究两河文明的学科命名为“亚述学”并非没有道理,仅通过对空中花园的探索,读者便可窥见其文明之辉煌与多彩,而本书的结尾更可视作达利对于此项事业的宣言:
这同样可被视为对那些如尼尼微的宫殿花园及其创造者一般,因后世的误传和嫁接而被遮蔽和遗忘的历史之真——献给被遗忘者,而对它们的挖掘和重现,则归功于孜孜不倦并不断被后来者超越、覆盖从而越发接近真实的历史探索者们。
辛纳赫里布(右)及其父萨尔贡二世,世界奇迹的真正缔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