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天赋如此》,我深深感受到了主人公的坚持和努力。他们通过不懈的努力和勤奋,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这本书让我明白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付出和努力。只有不断努力,才能让天赋得以发光发热。
《天赋如此》读后感(篇一)
这位作者很有趣。花了那么多气力,拼凑一本可有可无的「女性艺术家」书籍。我始终觉得艺术史谁也没有遗漏,该记录在历史中的都被记录了,艺术市场也没有漏,该被资本运作挖掘的也都出来了。书中提到的哪位女性艺术家不是艺术市场或艺术史的标杆?细细追究还遗漏了太多,另外此书在当下节点出版,作者似乎也完全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批「90后」艺术家,她们相比上一辈女性艺术家的艺术生涯很有可能会打开另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与其用与女性艺术家/策展人的对谈/来信填充第三部分的章节,倒不如看一看当下女性艺术家正在做什么。
再有,印象非常深刻的是阿布拉莫维奇加强语气对作者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英语」。这很玩味,且放在本书中,也就是国际化,当我们的艺术家习惯于内循环,习惯于与本地交流,而没有勇气/能力与世界对话,何以让世界看到? 二十世纪的旅法艺术家中也不乏女性艺术家,在那个年代尚能被关注到,反而当代就没落了?
「天赋如此」,我更期待的是作者有自己非常独特的视角来看待这些女性艺术家,然而文中每篇故事几乎都是老掉牙,加上对作品的解读也毫无新意。女性艺术家与「我们」,我看到的只是与作者本人的互动。
还是这句话,艺术史/艺术市场没有埋没任何一位(女性)艺术家。女性艺术家在某些节点未能得到公正地对待,可追溯到一个更广泛的社会话题(社会结构)等,绝不是这小众的艺术。再退一步,作者真的乐意一而再再而三被大众强调「女性」诗人吗?艺术家们乐意吗?
在艺术范畴,对「女性」的强调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不平等,若非是商业炒作需要,我实在想不出面对艺术,为何需要强调的是性别,而非「天赋」或实力?
《天赋如此》读后感(篇二)
最近断断续续翻阅了不少艺术及艺术史书籍。虽以脉络化方式了解艺术家很有价值,但在现代之前的艺术史几乎全由男性叙事,那些矫饰的女性裸像让人既疲倦又愤懑。正当我思考有无以女性视角梳理女性艺术家的读物时,这本书出现了。
女性艺术与女性艺术家长期被“history”忽视,即使今日仍晦暗不明。女诗人翟永明早在千禧年前便敏锐捕捉到这一点并写就此书。讽刺的是,由于女性艺术被视为“低微”,该书一路坎坷,直到去年才在女性策展人祝羽捷的推动下付梓。
作为诗人,翟永明的文字灵动且松散,本书更像一组关于女性艺术家的散文,呈现那些长期隐身的女性艺术之光。
由于历史和政治因素,女性介入艺术之路极晚且饱受贬低。早期女艺术家须仰赖父家或夫家的权势,将才华藏于男性阴影下,难以获得公正评价。她们困于性别桎梏,身处贬损与厌女的氛围中不自觉以“像男人/中性”为衡量,自散兵般孤立无援,终在男性编写的史册中湮没。
现代女性艺术家的境遇也未大幅改善:被贴上“女性气质”标签即沦为次等,当强调中性或男性气质,又仿佛成了男性艺术的赝品,轮回般挣扎不休。
从绘画、雕塑到摄影、行为艺术,翟永明打捞出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女性艺术家,展现她们如何在女性视角下获得再肯定与进化。本书不同于海外同类作品的优势在于详尽呈现多位中国当代优秀女性艺术家,纵使土壤贫瘠,依然有惊艳之作。
在与阿布拉莫维奇的见面中,她鼓励作者一定要学好语言,才能让别人看到我们,也许现在策展写书并且也正在召开个展的翟女士是用行动回应了她。
《天赋如此》读后感(篇三)
1997年,一位自诩为女权主义者的画家朋友,送给翟永明一本小而厚,有关历史上女性艺术家留存下来作品的画册。她清楚地记得他说:这就是几千年来女艺术家的精华了,总的来说,大都属于二流,绘画的确不是女性擅长的。
25年后的今天,翟永明在电话那头说,“这种言论已经成为政治不正确喽。”
▲翟永明在桌边
翟永明是“女性诗歌”的代表人物,在80年代的“新诗潮”运动中,翟永明是“巴蜀五君子”中唯一的女性,与欧阳江河、张枣、柏桦、钟鸣齐名。
早在1984年,她就写下了洋溢着女性觉醒意识的诗句:“我十九,一无所知,本质上仅仅是女人/但从我身上能听见直率的嗥叫/谁能料到我会发育成一种疾病?”
1986年秋天,她以大型组诗《女人》登上在全国拥有30万发行量的《诗刊》,立即以奇诡的语言与惊世骇俗的女性立场震惊了中国文坛,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唐亚平《黑色沙漠》接棒其后,标志着女性诗歌的诞生。
作为持续写作至今的先锋派女诗人,翟永明同时具有多重社会身份,女性立场是贯穿其中的一条线索。1998年,有感于女诗人在诗坛边缘和孤立的地位,她和北大博士周瓒联合创办了国内第一本女性诗歌刊物《翼》。
▲《翼》20周年特刊,2018年,总第九期
很长一段时间,刊印的费用都靠女诗人自筹,诗人、小说家陈思安说:“我在整理旧刊时,发现《翼》的第三期里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翟姐200,戴锦华100,张耳100……都是你一百、我两百凑起来的。”
她还是成都地标性公共文化空间“白夜”的创始人。25年来,“白夜”举办了数场女性主题活动,女诗人、女作家、女性艺术家、女性建筑师云集于此,述说女性个体生命故事和创作旨趣的交汇。在一次诗歌活动上,一位观众对翟永明说,以前觉得女性主义就是妇女能顶半边天,没想到内涵竟然如此丰富。
▲翟永明在白夜
90年代初,翟永明曾旅居美国一年半,在纽约苏荷一家书店门口的书摊上,她发现了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的画册,里面有许多自画像,画上的女人眉毛连在一起,唇上还有一圈浅浅的毛,“我在其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她当即买下画册,翻阅了整个夏天,由此对与女性诗歌同源的女性艺术生发出了兴趣。
“从那时起,我一直在关心和研究一个问题:为什么历史上的女艺术家没有一流的呢?为什么在这个被视为最具‘阴性气质’的艺术领域里,没有被称为‘大师’的女艺术家呢?”
今年7月,翟永明的女性艺术随笔集《天赋如此:女性艺术与我们》再版,书分三辑,既有其对女性艺术境遇的整体观察,也有对众多中外女性艺术家及其作品的评述,还收录了翟永明与女性艺术家、策展人的对谈、讨论与通信。
如今已过耳顺之年的翟永明,女性意识的萌发最早可回溯至70年代。
那时《简爱》还是禁书,传到翟永明手上时已经破破烂烂。女主人公简爱面对出身、财富、社会地位皆高于她的庄园主罗切斯特时,一句强有力的自我宣言:“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像打动无数读者那样打动了翟永明。
▲翟永明和《简爱》
80年代,她成为“女性诗歌”的代表人物,却感到评论界仍然存在一种对女作者看似宽容实则轻视的态度。一次,她听见两位男性诗友如此评价带有鲜明女性色彩的《静安庄》:女人嘛,写到这种地步就不错了。
“女性诗歌”的提法,将女诗人的创作置于旁枝末流的次等地位,为了摆脱性别标签的束缚,翟永明曾在1986年的“青春诗会”上声明:我希望自己首先是诗人,其次才是女诗人。90年代后期,她开始意识到“无性别和超性别的写作”只是女性自已的一种说法;才真正以一种坦然和洒脱的态度接纳自身的女性身份,“我认同女性也很强大,也很杰出,女诗人并不低人一等。”
那时,位于成都玉林西路的老“白夜”灯光如昼,翟永明和时髦先锋的女艺术家们关系熟络,她发现,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她们也反复强调着:我不是一个女艺术家,我是艺术家,是无性别、超性别的。
▲1984年与欧阳江河、张枣在成都
以自身经历为镜,反观女性艺术,翟永明认为女性艺术家比女作家的性别处境更艰难,正如她在《天赋如此》中所分析的那样,艺术家需要完整的生态链扶持,但话语权又完全掌握在男性手上,女性艺术家的长项是做艺术,阐释和表达却不得不仰赖他人,而这个他人大多数时候是男性。
《天赋如此》的出版历程,折射着女性的时代处境和性别话语空间的演变。2002年至2003年,这本书的手稿曾在多个编辑手上流转,但当时“女性艺术”这样的话题不被接受,翟永明在序言中回忆,一位书商朋友将这本书和她的诗文集《最委婉的词》打包出版,但不久图书公司倒闭,这本书又回到翟永明手上。
▲《天赋如此》内页喻红作品
彼时,翟永明和周瓒创办的女性诗歌刊物《翼》开通了网站,她将评论女性艺术的文章《我们都是男/女性》发到网站上,引起了不少跟帖和讨论,从中可以窥见千禧年初BBS论坛上真诚交换观点的讨论风气,其中关于“很多女性自己就很认同一种依附的身份”“有了一定话语权的女性,她们在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之后,比男性还持有男性视点”的思想至今仍不过时。
尽管如此,由于时代的局限,十几年间,《天赋如此》几乎只在翟永明的朋友圈子里流通。直到近几年,随着女性主义图书市场的火热,这本书才重新被人记起并顺利再版。值《天赋如此》再版之际,《F风尚志》专访翟永明,后者从一个女性艺术爱好者和评论人的视角出发,探讨女性艺术在国内的发展演变、代际特征和时代变化,以及“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
F风尚志:今年《天赋如此:女性艺术与我们》再版保留了2008年版的书名,可以说一说书名的含义吗?
翟永明:我20年前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想表达:女性艺术包括所有领域里的女性天赋,没有完全被重视、介绍和推动。
女性艺术家的天赋,在过去是不被承认的。人们觉得女性过于细腻、敏感和脆弱,谈到女性写作的时候,会用“闺阁气”来形容,似乎女性气质给创作带来了弱势和消极的一面。
实际上,我认为女性气质是女性能够发挥自己的一种天赋,这种天赋应当促使女性有更大的发展。
▲《天赋如此》2008年版
F风尚志:2002年至2003年,“女性艺术”这样的话题不被关注,这时距离1998年标志着中国女性艺术走向自觉的“世纪·女性”艺术展才过去几年,这种不被关注可以理解为“女性艺术”在兴起之初尚未得到市场和大众的关注吗?
翟永明:可能是这样的。出版社的编辑在看了《天赋如此》的手稿之后,他们从销售的角度考虑,觉得女性艺术这个话题在中国过于小众。社会对女性艺术本身都不了解,再来谈女性艺术里面的问题,就更小众了。
有一些人则正好相反,他们觉得女性主义这个话题已经过时了。因为八九十年代也有一批女作家和女性主义的书引进到国内,比如说伍尔夫的《自己的房间》、波伏娃的《第二性》、莱辛的《金色笔记》,对作家这个群体(尤其是女作家)影响蛮大的。
而且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中国举行,也谈论了一阵女性主义的话题,所以有人觉得这个话题已经过时了,但实际上它当时只是一个政治话题,并没有普及到艺术家这个圈子里去,大众层面就更不用说了,还缺乏基本的了解。
▲2014年在白夜
F风尚志:2006年,中国当代艺术突然在全世界崛起,张晓刚和刘小东的作品被卖出高价,当时艺术圈内热议的话题有哪些呢?与之相比,“女性艺术”仍然显得边缘和无人问津。
翟永明:当时热议的当然都是关于资本,资本对当代艺术的推动,西方艺术圈的规则以及它们对中国的影响。在此之前没有资本的推动,中国的当代艺术处于一个比较地下的状态,男性艺术家在整个大环境下也是边缘的,但是随着国外的资本介入,中国当代艺术开始在全世界崛起,就更加凸显了女性艺术的边缘化。
很少有女性艺术家在这一波浪潮里得到发展,大部分都是点缀的角色,比如说一个当代艺术展,永远都是只有那么一两个女性艺术家参加。
F风尚志:您在书中分析,“女性艺术”的边缘化地位,一方面是男性主导下的偏见,另一方面是由于女性艺术自身的弱势,尚未真正建立起女性主义批评话语。怎么样才叫建立起了女性主义批评话语呢?
翟永明:实际上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在当年那个时候女性批评家、女性策展人和女性美术馆馆长的数量都很少,如今已有很多艺术空间的主理人或者负责人都是女性,女性策展人也比以前增加了很多。随着中国的艺术空间越来越多,女性艺术从业者越来越多,就会打破男性垄断的状态,改变整个行业的生态格局,推动女性艺术的发展。女性从业者大多会更加关注同性别艺术家的创作,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女性比男性还严格,甚至会比较维护男性的话语权。
F风尚志:很多人批评女性主义没有给出新东西,似乎都是在反对父权社会的逻辑,所以他们认为女性主义是依附在男性话语权之上的。您怎么看?
翟永明:我估计他们对女性主义并不了解,一听女性主义,就觉得是在跟男性作对。现在的问题是人们总是望文生义,对女性主义总是一种误读。如果他们完整系统地去了解一下女性主义,就会知道女性主义也是针对女性自身的一场革命,当然,它首先针对父权制,但是父权制并不仅仅是男性,也有女性是父权制的帮凶,更有男性是女性主义的支持者。这次再版增补了当年在女性诗歌论坛《翼》上的讨论,其中一个女孩,她觉得男人天生就是做大事情的,女性没有做大事的内心体验,其实就是父权制的维护者。
▲曹斐《角色》2004单频录像4:3彩色有声9分12秒
F风尚志:不仅是“女性艺术”,80年代崛起的“女性诗歌”,也在90年代迅速遇冷,包括八九十年代学术圈内的妇女研究热潮情况也是如此,哪些原因造成了国内女性主义在各个领域的断裂式发展?
翟永明:我觉得在文学圈里面女性主义精神一直是延续的,只是它随着文学自身的边缘化,跟着被边缘化了。90年代大家都去下海做生意,经济成为人们生活中主要的推动力,所有严肃的话题其实都边缘化了,那么它当然给你的感觉是女性主义的理论也边缘化了。
如果是在艺术圈的范围里面来谈,那么资本是逐利的,他们从商业的角度会对女性艺术抱有怀疑,藏家也好,从业者也好,他们会觉得女性艺术家不太可能成为职业艺术家,因为女性比较容易随着生活状况的改变,比如结婚生孩子,放弃她们的创作,这样一来就会给投资者带来损失。
这一点上,女性文学更独立一点,它只需要读者,不需要藏家,比如说女性作家现在不写作,去养孩子了,不会影响市场。
F风尚志:在您的视线范围内,80后90后女性艺术家(比如您一直关注的曹斐、周雯静、蔡雅玲、童文敏),与上一代以喻红、姜杰、向京、杨克勤为代表的女性艺术家相比,整体呈现出哪些创作上的特征和变化?
翟永明:新一代的女性艺术家,我不能说完全了解,毕竟有代沟,但我也关注到她们跟上一代艺术家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她们会更加注重个人的创作,在艺术表达手法上,她们对高科技、新媒体这些时髦的流行元素更感兴趣。我们那一代可能会对新潮的东西敬而远之,但她们是在消费时代长大的,对消费有不一样的理解。而且她们对自己的女性身份比较接纳,愿意从女性主义视角出发来进行创作。上一代女性艺术家会强调,我首先是一个艺术家,其次才是一个女性艺术家,实际上这样一种表态,正说明那个时候女性艺术家的性别处境是不公的、被歧视的,因为男性肯定不会这样说。包括我自己也是这样的,最早我写作《女人》的时候,是充分站在一个女性的性别立场上来写。但是中间有一段时间,整个批评界的主流话语,把你定位在一个专门写女性主题的身份上,而且把女性主题列入到低一等的文学分类里,你就会对这个标签非常反感。
到了85后这一代女性艺术家,她们很多人都从国外留学回来,接受过女性主义的洗礼,整个社会环境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用性别来打压女性艺术家已经变成一个政治不正确了,女性艺术家的身份认同和自信就加强了。
▲姜杰和她的作品,摄影:翟永明
F风尚志:您在《我们都是男/女性》中提到女艺术家的身份认同焦虑:当你表现出男性气质时,你正在变成男性的赝品,一个“无性”的女人;当你被贴上“女性气质”的标签,就被归类于次一等的女性艺术中。这种花木兰式的困境在新一代女性艺术家中依然成立吗?是否有观察到改善的迹象?
翟永明:女性气质在过去被污名化了,觉得是很琐碎、很细致、没有大格局的一种创作,这种情况下,女性必须要证明自己,能够跟男性一样去处理一些宏大的话题。
今天时代是完全不一样了,第一是互联网改变了我们,我们不会像过去的女性那样足不出户只关注自己的家庭。现在女性可以跟男性一样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眼界和视野都是更开阔的,她们一样可以去处理当今世界重要的话题,政治也好,经济也好,或者是战争。我有一首诗叫《轻伤的人,重伤的城市》,曾有一位日本的诗人说,在他们的经验里,战争这个话题是由男性来处理的。但我们女性在写战争的时候,有可能更看重和平,那么和平也可以是一个写作战争的角度。
女性气质被污名化的情况,现在已经被改变了,它也可以成为一个很积极的东西。
▲朱迪·芝加哥《晚宴》1974年 翟永明 摄
F风尚志:在张莉老师和您的访谈中,您说女性难道不能自己创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创造力和理论系统,有可能跟男性完全不一样,却是与之相互呼应?这个和男性完全不一样的理论系统会是什么样的?
翟永明:就是不是他们的标准。比如说伟大这个标准,英雄是什么样的,以前就是男性去规定的嘛。
现在你重新来界定一个标准,比如说特蕾莎修女,她算不算英雄?在传统的男性话语里不会说她很伟大,但如果是用女性的标准,我们也可以称之为伟大,称之为英雄,男性的标准不是唯一的标准。
F风尚志:《天赋如此》再版增补了对日本女性艺术家草间弥生的介绍,在20世纪60年代的纽约,她作品中的原创想法曾先后被好几位男性艺术家大佬抄袭挪用,如今的艺术圈生态中是否有相应的机制能规避这种现象的发生?
翟永明:早期的草间弥生是非常有原创性、试验性的艺术家,我很喜欢她早期的作品,在她那个时代,本来女性就很边缘了,她还是一个亚洲的女性到西方去发展,就更边缘了。
其实很多人都看见了她的创造力,包括安迪沃霍尔以及美国一些(有名的)艺术家,但在那样一个环境下,并没有人真正地去帮助她,恰恰相反,很多人从她那里汲取能量。
我觉得她的故事特别能说明女性艺术家的处境。(从一开始)被忽略被遮蔽,后来又被挖掘出来,现在火得要死。仔细想一想,跟女性艺术的历史发展是同步的。
▲弗里达·卡洛自画像《两个弗里达》
F风尚志:除了草间弥生遭遇到的情况之外,还有一种情况是捆绑发展的艺术家伴侣,女方甘愿为了爱情自我牺牲,遮蔽自己的艺术价值。这种情况如今还普遍吗?
翟永明:我觉得现在可能没那么普遍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挺自我的,不会再有人为了对方而牺牲自己,日常生活中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创作。
上一辈的人里面可能比较多,跟历史上对女性的定位有关系,觉得女性应该比较隐忍,能够做出牺牲,没有什么比爱情、婚姻更重要。现在的女性更独立了,肯定不会说这辈子只为爱情而生了。
F风尚志:传统的艺术市场有一套相对固定的体系,从画廊发掘代理到美术馆展览、双年展、艺博会等,话语权掌握在男性手上,因此有相当多的女性艺术家像薇薇安·迈尔生前一样被遮蔽了,但近几年出现了像艾玛利亚·乌尔曼这样基于社交媒体进行创作、并进入主流机构视野的女性艺术家。您认为,社交媒体的出现能对女性艺术起到多大的推动作用?
翟永明:社交媒体是这个时代的特征,艺术家的创作肯定要跟这个时代发生关系,对这个时代有所关注,我觉得利用社交媒体来做创作是非常好,也是接地气的方式,但如果做得不好,就变成一种哗众取宠,追求一夜成名,走捷径了。
▲草间弥生《南瓜》屈伸 摄
F风尚志:2019年,全球艺术市场上,女性艺术家只占了2%的比例,与此同时,艺术市场通讯与AMRC艺术市场研究中心联合撰写的“2019全球青年艺术家Top20拍卖市场报告”,20位上榜艺术家中9位为女性,基本实现了性别均衡。在您的观察里,从您开始写作《天赋如此》的1999年至今,女性艺术在哪些方面有所进步?有哪些问题是退步了的吗?
翟永明:总的来说是进步了。在90年代到2010年左右,基本上策展人、艺术机构、展览等等,还是男性的天下。但是这些年来女性策展人增加了,尤其是美术馆、空间的女性馆长、主理人,艺术行业各个环节都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参与。最重要的一点,越来越多的艺术观众也是以女性为主,是构成整个艺术生态改变的一个重要因素。
但是目前社会大环境下的女性状况,仍有一些困境,比如说呼吁女性回家当家庭主妇,男女同工不同酬,女性找工作要求你身高1米6、外表端庄,外貌焦虑,全社会审嫩,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这么强烈的对女性外在的要求。这些我觉得都是退步。
▲《天赋如此》2023年版
F风尚志:如今95后00后的女孩十分热衷于讨论性别议题,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私下里,想知道,您和您同辈的女性友人之间还会时常交流性别方面的困惑吗?又或者性别已经不再是您们关注的重点?
翟永明:我的同辈年龄都比较大了,有一些人重新遇到婚姻上的问题,就会讨论一下,比如说女性怎么样独立生活,单身女性应该怎么样生活,是宁愿做单身女性,还是到了一定年龄以后,还要去寻找另外一个伴侣。
很多女性觉得再也不想找了,希望做一个快乐的单身女性。我这个年龄的女性,已经经历过很多了,比如说婚姻里面的不公,包括儿女家庭对自己的束缚。所以有些人就想要重新自我地活一回,这些都是自己体会到的女性智慧,而不需要从书本上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