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偶像》是一本揭示偶像行业背后黑暗面的书籍,作者通过真实的案例和调查揭露了偶像团体背后的丑恶内幕。书中指出,偶像行业的成功并不是靠努力和才华,而是通过公司的操控和经济利益来铸就的。读后让人深感震惊和反思。
铸就偶像读后感第一篇
看完《死海搏击:母亲桑塔格最后的岁月》后,忍不注又重看了一遍这本传记,还是感佩这只“强硬之鸟”,这位斗士。说起来桑塔格也没有什么背景,童年和家庭对她而言是一片“荒漠”,她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智慧、个人魅力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巅峰的,可以说她因为具有野心所以刻意设计自己,步步为营地“铸就偶像”,甚至有时候不择手段,但不管怎么说,她的钢铁般的意志和毅力、执著坚定是不容置疑的,她的最好的评论集《疾病的隐喻》、《论摄影》和长篇小说《火山情人》都是在她患癌症后写出来的。传记没有回避她的性倾向,但说明了桑塔格自己分明是公开的,但她拒绝“出柜”,对于她这样一个无所禁忌的人来说,我想,可能也是一种自我设计吧。
1/6页铸就偶像读后感第二篇
如果看过《铸就偶像》后,你的脑容量没有减少,那么这也就不是为你准备的。
作为一本为习惯批评的知识分子所写的传记,必然会表达出这类人物的个性:思考。
由于本书深得传主的认可,行文像苏珊的文章一样略显晦涩便也可以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其成为一部优秀的评传。
的确,这是一部评传,通常某人的传记以时间为主线,然后层层铺开。《铸就偶像》里的时间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作者最大化的弱化了时间的影响。而是把绝大部分的笔墨投放在桑塔格的思想变化和与其身边的行行色色的人关系上面。我们可以看到桑塔格作为批评者的思想走向。但是找不到影响这种变化的个人因素。在接受了作者的陈述后,反而有更多的问题需要解答。这并不意味着本传记得不完整,相反,对桑塔格的思维行动的描述还是相当到位,鉴于作者与传主的关系,某些细节也是可以相信。而不断产生的问题恰恰也符合桑塔格本人的一贯风格:对自我意识不停地发问与解答。这也是她迷人的地方,制造争议也许是女性知识分子的特质。
正因为这样,《铸就偶像》不是一部“桑塔格入门”读物,如果没有其本人的著作储备,是很难理解这本专辑所要传达的关于桑塔格的“大半人生”的。所以如果能从桑塔格本人的作品里面去体会其投入的自传性影射表述的话,那么对理解这本书来说会更容易。
除去桑塔格本人的表述,这本书应该算是目前国内引进的唯一一本桑塔格的论述传记,可以算是在研究桑塔格的书柜里面需要摆在容易够到的位置上。而不是在顶层任其被灰尘覆盖。
孤独、早熟、善变、贵人相助、视觉艺术的追随者、形式的辩护人、介入政治生活、从不出柜的同性恋、自我矛盾与辩论者、女权主义者、自由精英知识分子、无国界概念... ...
这些 ,就是本书对桑塔格的判断。
而知识分子的价值,往往在时间的飞奔中,被不断的重新塑造。
2/6页铸就偶像读后感第三篇
如果苏珊-桑塔格还活着,她一定厌倦被世人消费。 但是,作为美国的公众人物,她不可避免地要被书评人、编辑、文艺圈的同僚所评论。这,就是公众人物的悲哀。 作为一名美国知识分子、作家、女斗士、文坛女盟主,桑塔格有着多重的了解切入口。比如,你可以从《关于他人的痛苦》中听到“战争也是客厅景观和声响”的大胆思辩;或对《反对阐释》里提到的“反对将世界纳入事先预设的意识系统,貌似严肃实则花哨地玩弄概念、名词的那种阐释”,她要的是“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或者,你也可以看看《床上的爱丽斯》——一部自传剧本,虽然桑塔格曾经矢口否认,“我不希望人人都认为剧本说的是关于我的事情”;再不然,通过她的伴侣——著名摄影师安妮-莱博维茨所拍摄的经典照片向其注目。 这些是由作品及人物的“知晓通道”,片断、切割、不全面、带着主观的臆想与判断。而传记,无疑可以给予传主一个全套系的描摹,只要传记作者够认真、客观、严肃。 2000年6月,卡尔-罗利森、莉萨-帕多克的《铸就偶像 苏珊-桑塔格传》出版,此时的桑塔格还健在。为什么不能等到传主去世后再写?在中文版序中,卡尔-罗利森回答,“提供一种访谈、特写、以及她的作品评论无法提供的视角,是很重要的。” 换言之,卡尔、莉萨呈现的桑塔格是“去偶像化的”,有着人所有的缺陷和怪癖,在“传记的尊严下”。 当然,两位传记作家仍然延续着“时间叙事体”,依照桑塔格不同时期的作为、重要作品的发表、生命的重要阶段等分列出了二十余处的章节。即使这样,卡尔、莉萨的写作过程仍旧是一个相当耗费时间与精力的重体力活儿,作为一位高知分子,桑塔格的一生“难”在其思想的犀利、深邃以及见解的大胆,而其几乎每一部作品的出版问世,几乎都会引来杂志编辑、书评人的赞誉、褒奖或是批评。 在后期,桑塔格出席一些场合,也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在这些公开场合中,桑塔格不再仅是作家的身份,更多地代表着“一种政治见解”。比如,1973年,她在以色列拍记录片,要把亲眼目睹的战争现实写进剧本;1975年2月6日,发表《迷人的法西斯主义》对一位因其纳粹时代的记录片而声名显赫的人士发起攻击。如果说,出版多本论著,成就了她在文学界的声名鹊起,那么,“文学界的政治家”,是桑塔格一生之中的B面。 1975年,桑塔格被确诊患上乳腺癌,这年,42岁。桑塔格将它称为“分水岭一样的经历”,她撰写了《疾病的隐喻》。书的开头,就是一句“病,是生命的背面,是一种更为麻烦的公民身份。”1992年,这本书被美国妇女全国图书协会列为“改变了世界的女性”的七十五本书之一,因为苏珊“用其作品拯救了生命”。 当然,桑塔格的同性恋身份的“一面”,并没有躲过卡尔、莉萨的眼睛。除了17岁与菲利普-里夫有过一段婚姻,并生下儿子戴维-里夫,终其一生,桑塔格有过多个同性恋密友。卡尔认为,桑塔格没有公开“出柜”,或许有着害怕粉丝群弱减、偶像感的削弱等等的担心,而她的“缄默”也让多个圈内人恼怒。但是,直到她死去,未公开“出柜”仍是她所做的在世选择。 偶像、明星、亲和、智慧、坚韧、跋扈、张扬、时尚、孤独、标志性的一缕白发、讨厌“标签化”、政治站队……每一个词汇似乎都精准瞄准了这位桑塔格女士,但是,又都不足以单独支撑起苏珊的“人生王国”。 作为偶像,虽然她在排斥这点,也想把自己与作品分离开,但是又在极力维护着她的偶像形像,桑塔格的一生又何止“A面、B面、C面”。《铸就偶像 苏珊-桑塔格传》是了解其的一条通道,但是,如果想要通透她的一生,仅此不够。
3/6页铸就偶像读后感第四篇
按照批评家乔治·布莱的说法,真诚的批评首要具备的品质是一种对批评对象坦率的赞赏。在这种毫无保留的钦佩行为中,在颂扬者和被颂扬者之间才会闪烁着同一种光辉,仿佛批评家如此颂扬他在别人身上发现的东西仅仅是因为他将其移入到自己的思想之中,并且在他自己的精神中又重新深刻地体验过了一次。这种转移的慷慨,激情的认同才致使批评成为流动的思想。因此,对这些真诚的批评家而言,不是我思,故我在;而是我钦佩,故我在。这种批评是批评天才对于他人的天才的一种参与,它建立在本人和他所钦佩的人之间至少是存在一种潜在的相似性上。也许具备这种真诚的赞赏品质的批评家不乏其人,但我在这里这么说的时候只是为一个人辩护:苏珊·桑塔格。
桑塔格的首部传记《铸就偶像:苏珊·桑塔格传》有了中文版,让我们在欣赏她的一系列小说,受益于她多部思想非凡的评论集之余,终于可以有机会更加全面、深入和细致地了解到这位令人毫无保留地钦佩和赞赏的美国知识分子。说桑塔格是知识分子固然没错,不过我这样措辞的时候其实也是出于不得已的困惑。桑塔格就像她赞同的本雅明一样,身份游移不定,她是作家、批评家、艺术家、导演、明星、偶像,还是个女人、母亲、曾经的妻子,女性主义者,甚至女同性恋。我其实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她,知识分子也只是权宜之计的叫法,因为在桑塔格不止一次的访谈中,她表露出对现代美国知识分子所扮演的犬儒式的角色的鄙弃和反感。在众多身份和角色中互换似乎已经成为她写作中不可或缺的生活策略。正如她在写人类学家列维·施特劳斯的文章的开篇所言,对我们这个时代进行极其严肃的思考,总免不了要与那种无家可归感抗争。当你内心的精神要求与你生活的时代格格不入的时候,也只好从众多的他者中寻找自我的归属感。还是在那篇《作为英雄的人类学家》中,她说:“尽管哲学家们对这种精神上的无家可归感表达和认识有所贡献——而且,在我看来,也只有那些对此有所贡献的哲学家才吸引我们的兴趣——但体验这种痛苦的精神冲动的,主要是诗人、小说家以及少数画家,他们以自愿的疯狂、自我施加的放逐以及带有强迫症色彩的旅行来体验它。”这些众多的“他者”构成了她写作生涯中的关怀的大部分主题。她一向不吝赞赏这些精神上的同类,因为那种痛苦的体验也是她磨灭不掉的印痕。你总能在阅读她赞赏的那些人的文字中间发现她的影子,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不过是在写自传,通过他者的身上发现自我的影子。因为这种慷慨的认同,让她的书写具有一种其他批评家难以比拟的真诚的魅力。她写本雅明,写西蒙娜·薇依,写加缪,写卡内蒂,写罗兰·巴特,写布罗茨基,写博尔赫斯,这一个个人物的光谱系列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桑塔格自己独特的精神面向。某种程度上,她是他们的仰慕者。而我浸淫在她的这种毫无保留的赞赏的批评文字中的时候,我也已经成为了她的仰慕者。
但作为桑塔格传记的作者,卡尔·罗利森和莉萨·帕多克夫妇似乎并非桑塔格真诚的仰慕者,他们力图勾勒出的形象似乎桑塔格的一生不过一个渴望名利双收,成为偶像明星的作家。在他们的笔下,桑塔格虚荣、傲慢,善于投机和作秀,恃才傲物,自恃甚高,一边给《党派评论》和《纽约书评》这样的精英杂志撰稿,一边从《时代》和《小姐》这样的时尚杂志那里收取高稿酬。但有时候作者似乎不由自主地被桑塔格本人的魅力所诱惑,在对她犹疑不定的认知中,偶尔的评价也颇为精彩中肯,比如说桑塔格之所以成为新时代胸怀远大的知识分子抱负的巾帼英雄,完全是“因为她拓宽了严肃认真含义之范畴”。比如她能同时在小众杂志和时尚杂志发表文章,“这并不代表她虚伪,相反,这映照出一位精力充沛、大胆无畏,可以活跃在任何一个她所选择的领域的女性”。“苏珊·桑塔格献给美国文化的一大礼物是告诉人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思想界”。
一直致力于译介桑塔格思想的翻译家黄灿然在专栏中曾提到一篇由芬·梅尔金撰写的桑塔格传记的书评。梅尔金说,每个仰慕者身上都藏有一个诋毁者。但很不幸,桑塔格传记的作者卡尔和莉萨似乎都属于诋毁者,他们先崇拜桑塔格,然后吹毛求疵,更由于桑塔格不跟他们合作,而摇身一变为诋毁者。他们认为桑塔格的文化影响力,在于她对“自我宣传机器”有深刻洞察力,她以名气养名气。梅尔金指出了作者的许多漏洞,而且说明该传记以八卦居多,无助于我们理解桑塔格。梅尔金不愧是桑塔格真正的仰慕者,最终评价说:“无论桑塔格有什么错,她都不会轻易受其仰慕者左右,而只要她对了,又不会轻易遭其批评者驳倒:她是难以归类的,更别说分析。”
“她是难以归类的,更别说分析”,这句断语总让我想到那篇让桑塔格一夜成名的《关于“坎普”的札记》中奇绝令人过目不忘的开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尚未命名,而很多东西尽管已经命名,却从来没有描述过。”这一开场白似乎概括桑塔格所有思想的精华:为种种现象归类和命名。如果我们认定卡尔和莉萨用“铸造偶像”的单一方式给桑塔格命名是一种诋毁者的做法,作为桑塔格的仰慕者,我们又该如何给桑塔格命名呢?
思郁
2009-5-7书
铸就偶像:苏珊·桑塔格传,【美】卡尔·罗利森 莉萨·帕多克著,姚君伟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4月第一版,定价:29.00元
4/6页铸就偶像读后感第五篇
读书时,曾旁听过一个教授的文化研究课。课上,他常提起两个西方学者,一个是米歇尔·福柯,另一个就是苏珊·桑塔格。教授强调说,福柯只可观,不可学,学他需要天赋,非常人所能办到。桑塔格的文章则不然,不仅可观,还可以学,哪怕资质平常,只需用心,假以时日,也能学出个样子来。
对着读这本《铸就偶像———苏珊·桑塔格传》,回头想想教授的话,还真的有所回味。很久以来,桑塔格一直被视为一个睿智、深刻的女性知识分子,散发着偶像般的光芒,犹如好莱坞影星一般,以至于有她的粉丝朝她屈膝,然后吻她的手,以示敬仰。但是按本书的说法,桑塔格的成功,绝非天才的爆破式,而是用心良苦、步步为营的结果。桑塔格自己也说:“我的文章比我的人高明。知道为什么吧?那是因为我一改再改,慢慢地、慢慢地重写。我把它们轻轻推上山,从我平平的资质推到更聪明的高一级的层面。”这番话除了表明桑塔格对自己文章的苛求,从而勤于不断修改提高之外,也点出了她“平平的资质”。或许这就是教授所谓的“不仅可观,还可以学”。
我好奇的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美国文化圈,文化事件风起云涌,强人辈出,像桑塔格这样刚出道的雏儿,要变成金凤凰,进而成为文坛偶像、文化明星,难度之大,超出想象。再说,天资聪颖的人很多,勤于修改文章的人也不少,为何单单钟情于一个桑塔格?她到底是怎样被轻轻推上山的?还有哪些被忽略的因素值得我们记起?答案是肯定的,比如她的外貌,性格,出版伙伴,搭上各等文坛名流,还有始终积极参与文化公共事件,有意识地进行自我偶像化等等。
出众的外貌,迷人的气质,是桑塔格得天独厚的首要资本。“她一头乌黑的披肩发,勾勒出漂亮的椭圆形脸蛋,轻盈优雅,一副神秘的样子,举止不凡,看上去既高贵,又迷人,十分引人注目”。任何时代,我们都得承认,一个女作家,有才华,还长得漂亮,所谓“既性感,又有头脑”,都是极容易被人注意的,这是桑塔格日后能够成为偶像的先决条件。谁让她才貌双全呢!桑塔格本人很清楚,她的外貌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尤其通过《论摄影》一书阐释了照片的功能后,她总是有意识地给杂志提供一些别具一格的照片。当《名利场》杂志用了桑塔格头像作为封面人物时,一位评论家看到了这一点:“桑塔格对打造偶像可是有过一番研究的,她拿定主意,提供的照片就是这张铁板的脸,这是1983年她的最佳自我展示”。漂亮是爹妈给的,如何利用好它是一个人的本事,在这一点上,桑塔格有很多成功的经验和做法值得注意。
至于性格方面,桑塔格是一个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的目标是要成为精英阶层,并甘愿为此执着地坚持。“她希望自己非常有名、非常富有、非常新颖、非常具有创新力,也非常先锋”。一个人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容易。能够舍掉其他,执着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更是需要极大的勇气,而勇气之所以称为勇气,就在于不是人人都能拥有,这是一种稀缺品性。在有了明确目标后,桑塔格当机立断,与丈夫离婚,带着年仅六岁的儿子,和两只箱子,还有七十美元,来到了纽约,她为此激动万分。从其一生取得的成就来看,桑塔格这次不顾后路的抉择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如果没有这次抉择,桑塔格顶多只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学教师,而绝不可能是偶像级的公共知识分子。桑塔格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得怎样的事业,以至于种种困难,都无法让桑塔格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她简直是义无反顾。
来到纽约以后,一开始桑塔格就做着许多有志青年作家在纽约做的事情,在“所有的派对、乱七八糟的派对”上游弋,寻找新面孔,寻找机会。她“在大都市走街串巷,探幽揽胜”,逐渐结识了许多纽约文人,其中不乏名家。今天看来,桑塔格的这些行径,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求教和交流,而是有一种功利心在其中,就是寻找舞台和机会。本书的作者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点。这为日后桑塔格成为文化偶像打下了群众基础。同时,桑塔格参与了大多数文化事件,并连续发表文章,诸如女权运动、同性恋、电影风潮都有她的身影,从小说到思想界再到电影界,桑塔格精神充沛,神采奕奕,几乎每一次出手都能引人注意,她很少用整篇文章来讨论文学杰作,而是喜欢对文学潮流和文化潮流进行全面的浏览,一副预言家的姿态。在积累文学资本的同时,桑塔格也强烈地陈述自己的道德权威,塑造着自己的文化形象。她非常懂得说什么,怎么说。
在桑塔格的一生中,有一个人不能不提,他就是桑塔格的御用出版商———施特劳斯。在桑塔格身上,施特劳斯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位富有才华的小说家,而且是一个女文人,一个知识分子。本书花了一定的笔墨,对桑塔格与施特劳斯出版社间的关系进行了详细的叙述,并给予了恰当的评价。对施特劳斯的眼光,和关键时刻的决断和安排,做了真诚的赞扬。如果说,决定离婚闯荡纽约文坛,是桑塔格人生中第一个抉择的话,那第二个抉择就是在施特劳斯的引导和建议下,将文艺批评作为重点创作对象。实事求是地讲,桑塔格的小说远不如她的文艺和文化评论来得精彩。
这是一本没有获得桑塔格本人合作的传记,也即她对本书持有异议。但并不意味着这本传记存在多大偏颇。作为读者,应该感谢她的异议。倘若她十分满意,有些内容你就未必看得到。毕竟传记不是光写给传主看的,而是要呈现给读者一个真实、完整的桑塔格。既然是真实、完整,总是一些事情是传主不愿意再提的。如果说本传记存在争议,就在于桑塔格本人以及将她视为偶像的人们不愿看到的内容,被写进了本书,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当属她的性取向,也即她始终没有出柜的同性恋身份。对桑塔格的性取向,传记并没有采取回避的态度,而是直截了当加以叙述,正是这一点让桑塔格有点不高兴。
5/6页铸就偶像读后感第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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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空气中没有梅子时节的憋闷和潮湿,从窗口闯入室内的习习凉风像海风般清新怡人、静默和安详。我本该在这样的气氛下看一部淡雅轻松的电影,比如说《菊次郎的夏天》,或者《冬冬的假期》,但是现实中,我一边坚持读着这堆缺乏幽默感的文字,一边打着哈欠,就在传记作者屡屡点到桑塔格本人缺乏幽默感的同时。我合上《铸就偶像:苏珊•桑塔格传》,如同上完了语调低平、索然寡味、絮絮叨叨的老夫子的公共课。
这本传记中最惹非议的可能是桑塔格的性取向问题,它花了很大功夫把桑塔格身边的红男绿女细数了一遍。似乎呈现出桑塔格私生活的角角落落,便等于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桑塔格。传记中的桑塔格不愿或拒绝出柜,桑塔格的解释是“就像我不想多谈我的精神生活一样,我也不想多谈我的性生活。它……太过复杂,谈到末了听上去总是乏味得很。”传记作者却执意要谈她复杂的性生活,“完全避而不谈她的性取向似乎是一个残酷的选择,它使得桑塔格的作品更加成问题,也使得她看上去比实际情形更加远离她的时代。”个中逻辑是——只有采用捕风捉影传记法,才能让我们更好得理解思想者的精神生活。
但结果正像桑塔格所预料到的那样:我们对她的私生活了解越多,对她的偶像身份便失望越多。她是时代的icon,她趾高气昂,旁若无人,才华横溢,口若悬河。她为知识分子和大众之间的裂痕搭建了一座平台,并在上面走秀,镁光灯打在她亘古不变的黑衣和靴子上。有时候,带着她的儿子戴维•里夫一同走秀,在苏珊土星的光环照耀下戴维显得十分与众不同。单亲母亲苏珊在秀场上散发出智慧和魅力,而时近时远的这种神秘最终为她赢得了icon的封号。
“她清楚自己外表的魅力,也知道如何利用它,但是,她也清楚靠形象来提升其作品所包含的危险,她的目标是成为本世纪最重要的知识分子之一,而这一形象有着颠覆这一目标的可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她成功地在美貌智慧之间保持住那种微妙的平衡,……她能这样做, 其途径是将生活分隔开来,使自身与其公开亮相相分离。”(259页)她必须使得公共形象和私人生活保持距离。而指出这一点,也是这本传记最鲜明的特点。勇气可嘉。然而对于无数读者来说,本以为能看到偶像生平如何奇谲曲折不同凡人,看到最后,却得到了个去偶像化的结果。太不讨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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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歌功颂德、把偶像变得更偶像的写法,最适合出现在讣告中。比如《卫报》的讣告标题“美国知识分子生活中的黑女郎,一位将文化视野再导向的美学家”(这意味着——她在文化上认同欧洲审美趣味)。《纽约时报书评》前主编查尔斯•麦克格拉斯“在那个令人生畏、固执己见和广纳博采的面具背后,是另一个桑塔格,更温和、更脆弱,我们对她仅略知一二”(——她是一个不仅深度思想又有个人魅力的女性知识分子)。龙应台则在《南方周末》上撰文说她“极为独特的。博学多才,而对公共责任又一肩扛起,也是一个罕见的档案”(——她是一个胸怀天下有话直说唤起民众呼声的自由女性斗士)。
上面几个讣告罗生门所使用是苏珊•桑塔格同样运用得炉火纯青的评论写法:六经注我,借题发挥。在采访中,她坦言她的《在土星的标志下》是一本伪装起来的自传,“她紧扣的是他们的生活与作品中那些直接诉诸她本人感受力的层面。”
在反对桑塔格的阵营中,有一位叫瓦尔特•肯德里克的。1982年他在《国家》杂志评论《苏珊•桑塔格读本》一书:“她的思想质量与她在美国文学界享有的卓越地位是不相称的”,“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她的出版商对她又那样敬畏,因此,我只能假设与一大批不露面的读者在如饥似渴地等带着桑塔格的珍品出来。如果真有这些读者,那么,他们的敬重就是桑塔格惟一取得的成就,当然,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但这也是对美国文学界的批评,其尖锐程度远远超过她写过的所有文章。”
当然,肯德里克的这番厥词一经放出就掀起了阵阵波澜。他对这位“美国偶像”的只言片语,其讽刺程度可能比《铸就偶像》这样一本近四百页的皇皇巨著来得更加猛烈。桑塔格的儿子戴维致电《国家》杂志编辑,理论此文,而文学编辑说肯德里克的这篇评论是她收到过的“最好的稿件之一”,此事以戴维接受杂志方的诚挚歉意而告终。
3她不愿走学院派路线,而是想要将大众文化和学术界之间的天堑变为通途,正如她为《时尚》杂志和《党派评论》同时撰写评论。在她面前,世界永远只有一个。她17岁结婚,18岁获学士学位,。19岁诞下爱子,20岁在康涅狄格大学注册读英语研究生,21岁辗转去哈佛读书,22岁攻读哲学研究生。1957年,24岁的她获得了哲学硕士学位,在神学家保罗•蒂利克的力荐下,得以在奖学金的支持下在牛津大学安妮学院读书一年,她的博士论文题为《伦理的形而上学推测》。
桑塔格的形象定格在六十年代,那个闪光的、色彩纷呈的时代。“六十年代,她动笔写她那些标志性论文的时候,把欧陆的复杂带进了美国评论界,改变了思想和文化争论的表达方式。”(59页)在1966年,她出版了她的第一部论文集《反对阐释》,由于此书惊人的畅销,善于模糊雅俗之分的桑塔格为出版商带来了一系列文学畅销效应,普及了那些更为响亮的名字:艾利亚斯•卡内蒂、丹尼斯•契斯、罗伯特•瓦尔泽、罗兰•巴特。
桑塔格对感性对象的着迷,是跟现代哲学的兴趣点同步的。现代哲学想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埋头解决同样的难题。在古希腊哲学那里,艺术是对理念的模仿。在古典哲学历史上,感性被理解为理性的再现,属于没有自己地位的被统治者。拥有哲学背景的桑塔格在《反对阐释》一文中当然可以语气笃定地这样说“西方对艺术的全部意识和思考,都一直局限于古希腊艺术模仿论或再现论所圈定的范围。”
艺术自身能够说话,感性对象自身就有意义,这种观点一看起来就是艺术家、作家们积极倡导的。而哲学家则区分出感性纯形式。哲学上对感性形式的赞美首先是对情感的歌颂开始的。这可以上溯到十九世纪德国浪漫派时期。黑暗的中世纪过后,人们终于从宗教的巨大阴影中走出来,沉湎于找到自我的狂喜。这个狂妄的“自我”,打碎神龛,挣脱理性思维的捆绑,停靠在内心旁边。他们的浪漫也不是说多么镜花水月,而是弃绝理性,寄居在诗歌的形式上。于是伟大的诗人出现了:荷尔德林、施莱格尔、诺瓦利斯,个个耀眼夺目。当哲学家捕捉到这种精神,便出现了黑格尔的感性版——克尔凯郭尔,大勇无畏的尼采,以及为表象世界正名的叔本华。但是他们都还没有针对具体艺术的正当性提出见解。只有跨学科的、有丰富经历投身于具体艺术的研究者才能将哲学理论和具体作品合二为一。这样的人中有桑塔格,有瓦尔特•本雅明、福柯、伽达默尔、吉尔•德勒兹、雅克•德里达。
4“不要相信讲故事的人,要相信故事。”正如桑塔格在《反对阐释》一文中引用的这句劳伦斯的名言,我们爱的桑塔格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她,而不是也不需要是她本人。
我们回首往事,往往发现在某个瞬间充盈着着幸福的先机。传记中,桑塔格最迷人的时刻并非是功成名就了的满足感,也不是她拗出的无数款流芳百世的照片造型,而是当她攻读着无望毕业的哲学博士,她对自己心中蓄势待发的火山必将喷涌而出的信念。“从衬衫到裙子一身黑,行军般大踏步前行,走在探索的道路上,‘方向明确,脚步坚定,仿佛对她自己需要什么早已心知肚明,然后便得到她之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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