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高原之旅》是一篇描写作者跋山涉水,穿越亚洲高原的游记。作者在旅途中发现了高原的神秘之美,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大和力量,也体会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之道。这篇文章唤起了读者对自然的敬畏与热爱,让人感受到了旅行的快乐与意义。
亚洲高原之旅读后感篇一
历史学家汤因比在1960年漫游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印度。
汤因比感叹道:
这里曾是古代世界的东交叉路口。
不同的地理位置将世界各地划分成了两类:一类是“绝地”,另一类则是“通衢”。前者位于已知世界的边缘,只能不断接受世界中心的影响,却不能继续传播下去;而后者是道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又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的地区。
典型的绝地,是处于已知世界东北端的日本,最南端的爪哇,以及最西北角的摩洛哥、不列颠群岛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典型的通衢则是伊拉克两翼地区:叙利亚(从最宽泛的地理意义上而言)是伊拉克西部的枢纽,而伊朗东北部(今阿富汗)则是东部枢纽。叙利亚始终是连接西南亚、非洲、小亚细亚和欧洲的桥梁,阿富汗则连通西南亚、印度次大陆、中亚和东亚。
沧海桑田,绝地变通衢,反之亦然。1700年前,欧洲就是一块绝地,直到公元前3世纪才融入已知世界。在过去的17个世纪中,大西洋一直阻碍着古老文明向西扩张。但生于西班牙的古罗马诗人塞涅卡早就预言,终有一天天堑变通途。1400年以后,他的预言成真。15世纪,葡萄牙人发明了可以连续航行数月之久的新型帆船。于是,西欧人拥有了掌控海洋的能力,西欧也暂时成为世界的中心,所有的航线在这里汇聚、发散。基本交通工具的革命性变革,暂时将阿富汗和叙利亚踢出了局。因为这两个曾经的文明枢纽能够兴旺发达,主要是依靠陆路交通,利用家畜转运物资:比如驴、马和骆驼。
汤因比认为,飞机等技术的发明会让西欧失去暂时的世界领先地位,使叙利亚和阿富汗再度繁盛。
汤因比的预言已过去了60年,叙利亚、阿富汗仍然是最落后的地区。
预言家不是那么好当的。
亚洲高原之旅读后感篇二
《亚洲高原之旅》是汤因比上世纪六十年代在亚洲旅行的游记,一次穿行在阿姆河和亚穆纳河之间的旅行。阿姆河源于帕米尔高原,由东向西,经多条河流合流而成,最后流入咸海,是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与阿富汗的界河。亚穆纳河源起喜马拉雅山脉,由北向南,在印度教圣城安拉哈巴德注入恒河。
也许是缘分。我读《亚洲高原之旅》之时,英国《卫报》2022年最佳爵士乐专辑评选出来了,排名第一的是《Sacred Thread》,中文即“圣线”。打开这专辑,鼓声与歌声传来,即刻与汤恩比在阿姆河和亚穆纳河之间穿行的文字产生了共鸣。这异域之声来自这张专辑的演奏家之一、印度人Zakir Hussain,一位塔布拉鼓演奏大师。塔布拉鼓正是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传统音乐中的主要乐器。
在音乐的陪伴中,我在汤因比的文字里越陷越深。汤因比对地理地貌的记述非常细致,这不同于之前类似旅行游记的阅读的体验。书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在场”的学者理性,让我这个痴迷于“可视化”的读者享受到了“旅行”的满足。每当汤因比站在高处瞭望,在地形上还原历史的想象,我都有将之转化为图像的冲动。边读边画,简直成了我的一种“不治之症”。
我跟着汤因比顺时针绕行了一圈阿富汗,可谓物是人非,但我了解得更多了,汤因比不会知道1975年之后发生的事。
汤因比是我阿富汗之旅的第七位导游。之前是玄奘、拜伦、纽比、斯图尔特、安萨利和刘拓。和前面这些旅行者一样,汤因比同样确认了「徒步」在阿富汗旅行之必要。他举例说:在文明史上,贝格拉姆和巴米扬一直是穿越兴都库什山的交通枢纽,但在现代公路图上两者都不见于主干道上,也正是因为不便到达他还放弃了这条线上的贾姆宣礼塔。
翻过兴都库什山,汤因比遇到了第一个说突厥语的村庄拉曼。如果我不是在GoogleEarthe上“徒步”,我也不会发觉兴都库什山脉南北人们的相貌差别如此之大,山脉以南的伊朗语族和山脉以北的突厥语族——阿拉伯、波斯人和黄种人之间的差别。
当把时间与文明的迁移浓缩到上面这张图,我们便不难理解阿富汗为什么会让汤恩比如此着迷了。汤因比常常盯着亚洲高原的地图琢磨,心驰神往游走于古代世界文明的交叉路口。亚洲高原之旅,实在是作为历史学家的他最迫切的愿望。
前面提到的爵士音乐专辑,Sacred Thread一词对应的梵语为yajnopavita,它是印度教重生仪式的重要部分。这个仪式象征获得了神的知识,寓意在精神上获得了生命的第二次诞生。我发现,似乎每个亲历了这个场域的旅行者都有“重生”之感。
亚洲高原之旅读后感篇三
阿姆河和亚穆纳河之间,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这片亚洲高原地区,一直是上演人类历史重大事件的舞台,永远需要历史学家的关注,也一直强烈地吸引着我。
文/肖峰
对于由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这三个国家组成的区域,当要写写对它的整体印象时,似乎难以下笔,因为三个国家中无论哪一个,都有太丰富的叙事。然而,若把目光投向遥远的过去,则可以发现,这片区域在漫长历史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内部联系。疆域是“流动”的,地理坐标则是固定的,若从山川河流去限定讨论范围,似乎更能从文明、人类、民族的宏大角度去发挥想象,就像马克·布洛赫在《莱茵河》,布罗代尔在《地中海与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世界》,麦克尼尔在《欧洲的草原边疆》里做过得那样。
亚洲腹地的阿姆河,印度次大陆的亚穆纳河,以及横亘其间的兴都库什山脉,我们可以试着以这些地理位置为坐标,去想象和讨论那里的历史与现实。不过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位老人这么做了,而且可能比大多数人做得更好。他就是阿诺德·汤因比。1960年,作为早已享誉世界的学者,71岁的汤因比受邀赴印度和巴基斯坦演讲访学,借机于当年2月-7月,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旅行。他走的是一条顺时针的路线:2月19日至4月20日,主要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往返于新德里和卡拉奇之间。4月20日到达喀布尔,开启阿富汗之旅,先是一路向西,前往坎大哈,随后跨越赫尔曼德河,再沿着阿富汗西北,到达北方边界,亲临阿姆河畔,最后往南,途经巴米扬,从9800英尺的希巴尔山口穿越兴都库什山脉,返回喀布尔。6月-7月,主要在巴基斯坦白沙瓦等地区活动。
在短时间里实现这样的跨国旅行,恐怕除了汤因比再难有谁能做到了。此行得到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三国政府的精心礼遇,据说还被安排了带刀护卫、仪仗队护送等待遇。这位老人的热情令人佩服,他把自己当作“与时间赛跑”的运动员,借助飞机、火车、吉普车等现代交通工具,在四个多月的时间里纵横驰骋、遍访各地,行程无缝衔接,仅在书后列出的行程表中标记的地名就有147个之多。更重要的是,他将实地考察与历史想象结合,写了一部据说是他“最杰出”的游记——《亚洲高原之旅:文明的兴亡》。
属于历史的亚洲高原
亚洲高原是山与河的世界。斯文·赫定这般描述亚洲:“帕米尔高原和其中的山脉,如同巨大的骨架,低矮的土地就是骨架上的肌肉,大小河流则是亚洲的静脉和动脉,为众多民族提供着交通。”在汤因比的顺时针路线上,密密麻麻遍布着群山和河流,这些都是历史上无数先行者势必穿越和横跨的地方。他把最大的关注给了阿姆河、亚穆纳河与兴都库什山。就像这本书的原名“Between Oxus and Jumna”(直译为“阿姆河与亚穆纳河之间”)所标记得那样,阿姆河、亚穆纳河是此次旅行的最北和最南边界,而兴都库什山是其间的重要分水岭。
为什么兴都库什山被称为“印度屠夫”?斯文·赫定解释,因为习惯了炎热天气的印度人,极有可能被山中寒冷的天气冻死,但是他并没有提到,这处天然屏障并没有阻挡人类穿行的脚步。汤因比作了补充,他提到这座山在希腊文中为“帕罗帕米索斯”,意思是“雄鹰飞不过的高山”,更重要的是,这座连雄鹰也无法逾越的高山,却从未隔断人口迁徙、文化传播的进行,自有人类历史记录起,便有无数的人在这里穿行。
在巴基斯坦和印度,汤因比还能乘坐飞机和火车,但在阿富汗,只有吉普车。即便已经处于20世纪下半期,拥有路虎这样的现代交通工具,阿富汗的旅行依旧充满曲折和艰险。比如在穿越希巴尔山口时,汽车必须排着队靠铁链拖动;在喀布尔河湍急的水流边,汽车要冒着山体岩石崩落的危险行驶;一路上随时要冒着激流涉水,克服道路上的淤泥。现代化的机械工具似乎并不能轻易征服这里,经历这样的行程,让人无法不想起历史上那些徒步穿越山口的游牧民族。这样的方式让汤因比得到极大满足,因为这离他幻想的古老世界又近了一步。他认为,在这片土地,徒步旅行可能才是最好的方式,凭借双腿,人类几乎可以抵达任何地方,而现代的公路地图却根本看不到历史上重要的路线。
汤因比站在印度河边,感慨:“羊群游泳,河水奔流,我在岸边,整日观瞧。”他一直在旅程中缅怀过去,每条河、每座山都能激发起他对过往的追溯。在印度河,他想到了渡河进击的亚历山大大帝;在阿拉霍西亚,他想到了疾驰其中的波斯军队;在巴米扬,他想到了曾经在这里休整的佛教朝拜者……这大概是因为,在他看来,在过去200多年时间里翻云覆雨的英国等工业国家只不过是历史的浅滩,而在至少2500年里身处历史激流的阿富汗,才是历史的深海。如果说文明可以划分为绝地和通衢两种类型——前者在地理位置上处于边缘,后者则位于四通八达的交叉地带,那么阿富汗在历史上毫无疑问是典型的后者。因为阿富汗曾经是移民、文明和宗教的高速道路,是多个帝国的心脏。这片历史深海的浪花,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00年的雅利安人,此后的萨卡人、大月氏人、贵霜人、匈奴人、突厥人、蒙古人、乌兹别克人……人口的迁移,帝国的前赴后继,带来了文明和文化的繁荣,犍陀罗艺术,伊斯兰文明,佛教……这是一幅恢弘的历史画卷,上述例子只不过是庞大故事的寥寥几笔。
也许可以借用马克·布洛赫关于莱茵河的比喻:从人类历史的初期直到现代文明的繁荣时期,阿姆河、亚穆纳河与兴都库什山就拥有促成相互联系的特征,这个特征不顾每个民族的意愿,把自己镌刻在每一个世纪中,镌刻在人类社会的生活和事业中。
属于现实的亚洲高原
是不是英国人都有对东方的向往?斯坦因感慨说,沿阿姆河而下,是自己自幼年以来渴望思慕的大夏王国;汤因比则说,自己从孩童时代就开始梦想有一天能亲眼看到阿姆河,传说中的伊朗与图兰的分界线。不同的是,20世纪初的斯坦因还停留在海上制霸的时代,认为亚洲腹部在经济政治上的重要实在是微小之至,于是他把自己的热情向往,化作大肆探寻文物的实际作为。而半个多世纪后的汤因比,则把对古老文明的理解,化作对现实局面的关注。汤因比已经注意到,这片历史的深海,也在面临新的变化。正如他提到的,绝地与通衢也可能相互转换,比如曾经的绝地欧洲,在大航海时代之后暂时成为世界的中心,将古老的大陆枢纽踢出局。但是随着20世纪铁路、公路等陆地交通方式的进步,大陆的重要性似乎重新回到人类视野,这片古老世界又一次吸引了世人的关注。
更重要的变化是,险峻的兴都库什山没有阻拦住亚洲高原的文明传播与人口迁徙,无形的政治边界却成了跨不过去的障碍。19世纪的英俄大博弈,英国在阿富汗发动的两次战争,犹在昨日,对于汤因比来说,冷战时期的特殊局势,更是影响着他对这片土地的印象。印度和巴基斯坦经历了1947年的分治,阿富汗正在进行现代化改革的努力,三个欠发达国家都在努力提高国内生活水平,但是也受到政治局势的拖累,除了存在不同程度的领土纠纷外,还面临着超级大国的介入,美苏以经济援助等方式拉拢诸国,无形中加深着三国的隔阂,令局势更不明朗。
他先是充满希冀,因为他目睹了亚洲高原正实实在在发生的改变。他在阿姆河畔的克孜勒堡,看到旨在与苏联贯通、开辟海外贸易路线的港口正在修建;他还看到,苏联工程师正在为阿富汗开发穿越兴都库什的萨朗隧道。他对此持乐观态度,因为他觉得,阿富汗只有建立起足够的海外贸易路线,才能繁荣昌盛。他甚至喊出了:加油,克孜勒堡!
他更多地表现出担忧。这片土地处处是历史,历史也摧毁了这里,因为曾有一连串灾难降临。这片土地的命运总是受到西方国家的操纵和影响,经济、教育、文化方面的发展更多来自苏美驱动,这是一把双刃剑,促进当地发展的同时,又把当地引入了政治斗争和角逐当中,仿佛是19世纪以来历史的重演。 他感到遗憾,领土纠纷造成了民族的对立。边界线将峡谷、雪峰强行一分为二,造成两边同种信仰、同种语言的居民受到伤害。西方民族主义思想的传入让他忧心忡忡,他感到这三个国家都传染上了民族主义的政治疾病,边界线让原本密切联系的世界间隔着汪洋大海,人类的“愚蠢”随时可能再度上演。
他表现出一种超越民族、反对战争的关怀。他从旅途中偶遇的普什图小姑娘联想到自己的孙女波莉·汤因比,认为所谓“英国人”、“普什图人”,只不过是“约定俗成的符号”,不同民族之间应该停止无谓的纷争。而在英阿战争英军墓地前,他为死于战争的英军感到惋惜,认为在不属于自己的国家付出生命,死于本国发动的侵略战争,这是双重的悲剧。
可以给汤因比这本游记找出一点瑕疵。自诩在岸边整日观瞧的他,依旧是局中人,他之所以在此行得到三国政府的特殊礼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此前公开发表了关于反对犹太人的言论,从而在阿拉伯世界得到极大欢迎,这多少使得他的关怀被打一些折扣。从游记写作的角度来看,全部行程被浓缩在45篇短文里,每一个地方都是只言片语的描绘,显得有些浮光掠影。对于一个想了解那片区域今日面貌的读者来说,这本出版于1960年的游记可能已经过时了。
但是,他在文字里透露出略显可爱的洋洋自得与热情,他对这片土地、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投以温情的目光,使得上述缺陷变得不那么重要。他的某些感慨依旧能引发共鸣,因为他的担忧比希冀更多地成为现实,苏联入侵阿富汗,内部的军阀乱斗,21世纪初的阿富汗战争,都让这片土地再度陷入动荡。半个世纪时间的冲刷,并未改变这片古老世界的内里,更何况要想在今天的环境下写一写这片土地,又谈何容易呢?阅读此书,就像在旅途中偶遇一位独行老人,结伴而行,他炫耀着行程中拍摄的风光照片,自顾自地表达着感受,对于一位老人,还能苛求什么呢?
汤因比站在兴都库什山,感慨:平原上的生活正在加速转动,但是山上,万世如一。这让人联想到史蒂夫·麦柯里那部以阿富汗为主题的摄影作品,在高山、沙漠组成的高原土地上,一支骆驼商队在缓步远行,蜿蜒向前,整个画面悠扬,深沉,肃穆,静谧。这张照片拍摄于1981年,在世界已大步向前的时代,这片土地的画面似乎依旧定格在过去,历史长河在自顾自地流淌,山川则如同见证者一般保持缄默。也许,我们更应该像马克·布洛赫那样作出总结:历史就这样继续着,尽管存在着纷争,阿姆河、亚穆纳河与兴都库什山依然联合着各个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