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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鸟的女孩读后感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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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鸟的女孩读后感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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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鸟的女孩读后感(一)

简单的文字,不长的篇幅,勾勒出令人回味的故事。许多故事都戛然而止,有的不知甚解,但好像又能从中捕捉到什么,就好像某一刻有某种难以言状的感受或者说是情绪,被萨曼塔用短篇的形式所描述出来。 某一刻,我好像就是那个《吃鸟的女儿》,某些奇怪的行为不被世俗所理解,但就是属于某个年纪,某个时刻的自我。 某个时刻我又好像《我的兄弟瓦尔特》,不知道周围的人们为何那么幸福,有什么事情值得狂欢,感受着与周围一切的冰冷和格格不入。 有时候,又像《以头撞地》的结尾,感受到“这个世界严重缺乏爱,而且,不管怎么说,对敏感的人来说,如今真不是一个好时代。” 看着《伊尔曼》,那个矮小的男人也像极了依赖心重又害怕打破常规,无力的自己,但一旦下定决心又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也许,正因为文学,我们才能发现人类的共通点,它描写自己的感受,那感受也曾被其他人拥有……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二)

1978年出生的阿根廷小说家萨曼塔·施维伯林的14个短篇,《荒原上》写不孕、《我的兄弟瓦尔特》写抑郁、《以头撞地》写狂躁症,《储存》写产前焦虑症,边看边猜测她的职业,我以为有如此丰富的人类心理健康问题的病例的呈现至少应该是心理医生、咨询师之类,查资料才知道是萨曼塔本人,患有自闭症,久病成医、深切体悟后的“真实”抒写。怜爱作者苦痛的经历,也庆幸特殊的经历成就了她,战胜疾病、自我,又或者是文学更是一剂良药。14个短篇中,很多以孩子的视角来写。《杀死一条狗》中,纯善的“鼹鼠”为了“入职”要通过测试即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港口用棍子打死一条狗,要“更狠的”,骨子里的善良在小细节上被“看见”,失败后被扔回肇事的广场,“一群狗渐渐拱起身子,向我望来”,一些人看见了你的善,一些人凭肉眼见到的是你的“狠”,结尾很出彩。《吃鸟的女孩》中,父母离异、原生家庭重创下的萨拉吃鸟,吃活生生的鸟,鸟毛粘在嘴边,平日的萨拉坐得直挺挺的,看着窗外,在强大的“年少、无家庭责任感、自私”的父母面前,萨拉无疑是更小的鸟,他们争吵、闹别扭、冷战,自顾自疗伤,视萨拉为甩不掉的包袱,本应幸福温暖的家却是萨拉飞不出的牢笼,她太小了,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从更小的“鸟“中吸取能量与补给。萨拉小而自力,自己搬动行李,爸爸“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萨拉有礼貌“你好,爸爸”“是的,爸爸”“失陪了,爸爸”,可这才是更令人揪心的疼。如果父母在生养后,面对生活的琐碎能多考虑孩子的感受、将来,放弃无端的欲望、原有的坏脾气,好好陪伴孩子成长该多好。离异家庭越来越多,谁又来呵护幼小的她们?《圣诞老人上门来》更是以孩童的视角写家庭分崩离析的暴风雨之夜,妈妈的情人扮成圣诞老人住进我们家,我念叨的遥控汽车的圣诞礼物是肯定没有了。但幼小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明年满怀期待“我相信明年一定会更好,因为圣诞老人今晚睡在我们家”。《储存》写产前的焦虑,调养,最后从口中吐出“孩子”,奇特的产出。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三)

在图书馆偶然发现的一本薄薄的书,在夏天的午后不到半天就读完了。读第一篇《荒原上》的时候有点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细想后大概讲了主角夫妇应该是在寻找生育的方法,执行着一套古老的法子以“增强生育能力”,(他们在试图孕育一种生物?不像是人)遇到一对已经成功的夫妇孕育出“他”,而他是凶残伤人的野兽,主角夫妇仓皇而逃,戛然而止的结尾给读者一丝丝恐惧感。《我的兄弟瓦尔特》的主人公瓦尔特是抑郁症,身边的人只通过他获得好处,没有人真正地关心他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欢乐的聚会里只剩下瓦尔特无言暗淡的沉默。《杀死一条狗》“我”因为杀狗的犹豫没能进入组织,被扔回了全是狗的地方。《蝴蝶》中孩子门都变成了色彩斑斓的蝴蝶飞向家长们身边,而卡尔德隆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踩死了变成蝴蝶的女儿,暗示着家长与子女之间的关系、相处。这篇在高中语文阅读理解中做到过,没想到多年后偶然重读了。《地下》的故事我很喜欢,也许隐喻的是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我”在酒吧遇到一个老人讲了疯狂病态地挖洞的故事,最后发现老人的手黢黑以及是矿工的身份。《最后一轮》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这篇没太get到。《以头撞地》很喜欢的一篇,躁郁症的天才画家主角,以及对以头撞地的刻画很有画面感,带着暴力美学的意味。《吃鸟的女孩》中女孩父母离异,养成了生吃活鸟的癖好,女孩的怪异行为以及某种程度上父母对女孩的那种害怕,这篇指向的不仅仅是父母对子女单向的忽视与伤害,而是更复杂的亲子关系,子女与父母之间的一种双向对抗。《愤怒如瘟疫蔓延》“我”来到了一个诡异的村庄,这里的人们开头饥渴感,“我”拿出了一包糖果唤起了人们,重新被忆起的饥饿感随着愤怒的情绪,如瘟疫般在山谷中蔓延,行文诡谲怪诞。《物品的尺寸》也是我喜欢的一篇,母亲对儿子变态般的掌控欲,始终无法逃离的原生家庭的魔掌。《掘洞人》不太get。《伊尔曼》讲的是夫妻之间。《圣诞老人上门来》中的家庭矛盾,以及最后《储存》中的生产焦虑,我最后吐了出来。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四)

《吃鸟的女孩》⭐️

《愤怒如瘟疫蔓延》

《物品的尺寸》⭐️

《掘洞人》

《伊尔曼》

《圣诞老人上门来》

《储存》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五)

冷漠的异世界人群的生活。冷漠、平静地看着生活上演。我觉得作者的文字有一种未来感,剥离了情绪的世界里的有情绪的人在装模作样地感知情绪。寄居蟹。人物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像“假人”一样,像是被外星人占据的躯壳,以至于你想冲进去打破、打破。很压抑的感觉,你只想进去撕碎它们,你看到的是一张二维平面,撕碎、撕碎。一本让你(我)焦虑的书。

吃鸟的女孩

7.4

[阿根廷] 萨曼塔·施维伯林 / 2021 / 人民文学出版社

有种悬疑小说特有的“勾引性”——很像“美剧”(部分篇章,不是所有),这也是我最多只打四星的原因。我喜欢比较天然性的东西。我喜欢混乱、没有逻辑、毫不思考。本书会让你觉得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那种思考性的东西是存在的。当然毫无疑问任何东西或许几乎都包含了思考,但我的意思是指那种大自然的、天然的思考是最美的一种(很主观)。

内容有点参差不齐,有的章节很好,而有一部分则让你会觉得很刻意,像是在演“美剧”,有一点low。 喜欢《我的兄弟瓦尔特》《杀死一条狗》《以头撞地》《吃鸟的女孩》《愤怒如瘟疫蔓延》《物品的尺寸》 有几篇文风很像残雪,但缺少了残雪作品中的情绪与心理的东西,比较简单。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六)

这本书很短,但是我觉得完全不输于黑乙一的短篇,只是比较没有逻辑,但是也有一些短篇是可以看出点什么的。 《荒原上》读的时候就觉得那对夫妻可能没有孩子,只是在想象自己有个孩子,想到《美国恐怖故事》,值得称赞的是,虽然结局很跳,但是这个恐怖惊悚的氛围营造真的很强,很短,但是场面混乱而出人意料,读者完全被动地接受。这篇或许是在讽刺他们想要孩子想疯了。 《杀死一条狗》这篇读起来觉得最后主人公应该会遭到狗群的报复,因为他不够冷血合格,所以没有够格进组织得到钱。 《我的兄弟瓦尔特》我的兄弟瓦尔特得了忧郁症,奇怪的是,自从他得病,他越消沉,家里人的情况却越变越好。这里其实可以看到主人公看到了这个怪现象,其实主人公是相对懂瓦尔特的,但是只是自己没有那么勇敢或者没有那么严重。瓦尔特的身边从不缺人陪,实际却并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都是为了自己。所以结尾主人公觉得毛骨悚然。 《蝴蝶》隐喻的是家长和孩子的关系,家长想控制或者禁锢孩子,但是孩子想挣脱。结尾也表达了那位家长对孩子挣脱的恐惧 《吃鸟的女孩》觉得是父母的婚姻不幸,对孩子的不关心,导致了孩子需要通过吃鸟来获得心灵上的补充。想象一下,她应该觉得人世间是冰冷的,坐在窗前,就那样端坐着,一整天,等着父亲回家,旁边是空空的鸟笼,宛如她空洞的心。她问爸爸,你爱我吗?她感觉不到爱,所以想吞掉活物来感觉到温暖吧。父亲发现了她这样变态的行为,但是结局是他觉得可以得过且过。他看着那个养鸟手册那里我觉得也是隐喻性非常强烈的,他明白他对女儿的伤害与爱的缺失已经无法弥补了,被吃的鸟,其实也女孩自己的象征。 《愤怒如瘟疫蔓延》这篇不太懂,觉得村庄的人都很饥饿,愤怒的饥饿?城乡差距?乡村排外? 《地下》这篇感觉有点悬疑小说的感觉,为什么孩子凭空消失了?讲述者是一个旷工,他讲一群孩子自己挖地然后消失,是自己也会消失?是他害怕自己消失?这个故事的逻辑断层就很回味无穷。 《最后一轮》小孩子摔下来了?妈妈不见了?或许他自己是老人?或者是一个孩子的梦?这篇梦境的感觉很强。有可能是一个在医院的老人生前的最后做旋转木马的梦。 《以头撞地》这个好形象,有的时候和人沟通不畅时,就想这样以头撞地。或许这里以头撞地是一种对抓狂的描写?涉及到了文化差异和这个世界缺乏爱。觉得主人公是个好人,但是因为文化差异和社会,所以被认为是种族主义者,你可以看到社会对人贴的标签。 《物品的尺寸》这篇有点白乙一的风格?感觉这个人有点点让我想到董子健演得《流金岁月》里的谢宏祖哈哈哈,小孩子如果童年不能随心所欲,那一生都是痛苦的吧。 《掘洞人》这篇和《地下》有点像,感觉更具卡夫卡风格?独自,遇到陌生人,无厘头,寻找,新地方……就很无厘头。 《伊尔曼》这篇觉得伊尔曼很可怜,人家想抢钱财,但其实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一些信物。他们把信物扔掉的结局,就像伊尔曼那悲剧的命运。 《圣诞老人找上门》这个很像黑乙一的《动物园》里的一篇,讲的也是婚姻家庭关系,孩子在不幸福的婚姻里真的好像局外人。 《储存》我没看懂,是在打胎?还是时光倒流?想储存那旧时光的美好?讽刺生孩子后婚姻关系和家庭关系的变化和对女性的影响吗。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七)

在一个活动中听了一个故事:年轻的爸爸去学校接就要放学的女儿。还有一会儿才下课,校门还没有打开,与女儿同学的父亲闲聊的时候,一只蝴蝶在年轻爸爸的眼前飞来飞去。年轻的爸爸一把将蝴蝶抓在了手心里。蝴蝶翅膀上的粉状物搞得他感觉手上黏糊糊的,难受,他便猛烈地甩起来手,蝴蝶跌落在了地上,他定睛看地上的蝴蝶,它一边的翅膀已经掉落,所以,它拼了命地想要重新飞起来的结果是,在地上直打哆嗦。年轻的爸爸不想看见蝴蝶再这么痛苦下去,便一脚踩了上去。就在这时,校门打开,一群蝴蝶从校门内飞了出来。所有的蝴蝶都跟着爸爸或妈妈飞走了,年轻的爸爸还没有等到自己的女儿。这时,他恐惧得不敢挪开踩着蝴蝶的那只脚。

一个每天都在世界各地发生的场景,父亲去学校接孩子放学的场景,因为一只蝴蝶,变成了精彩的故事。校门一开,从门内涌出来的不是孩子们而是蝴蝶,更是将一个随处可见的场景变成了一篇非常魔幻的小说。魔幻在哪里,不言而喻。但魔幻终究是为了映射现实:蝴蝶被握在了手心里,蝴蝶的翅膀掉了,掉了翅膀的蝴蝶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蝴蝶被踩在了一个人的脚下。谁还能读不懂蝴蝶与孩子之间的关联?此刻,这个故事有了“世界语”的质地。

读懂故事的人不可能不被故事迷惑,活动结束后我追着讲故事的人打听故事的来处,他说,那是阿根廷作家萨曼塔·施维伯林的短篇小说集《吃鸟的女孩》中最短的一篇。

飞快地入手一本《吃鸟的女孩》后,翻到刊有他讲述的《蝴蝶》的第23页,果然很短,虽延展到了第25页,也只用了5行,就将故事讲到了结局,且表述得漂亮又意蕴多元。

遇到这样的好小说,会产生一种想要迅速读完又怕很快读完的矛盾心理。好在,萨曼塔·施维伯林的小说集《吃鸟的女孩》的第一篇《荒原上》,就读得我目瞪口呆。

这篇题为《荒原上》的小说,萨曼塔·施维伯林当然不会将其写成“无头案”,两对夫妇话里话外“有了”的含义,是在荒原深处逮一只野生动物养在家里。将此类故事录入小说,萨曼塔·施维伯林不是第一个吗,但是,谁写出了人与野生动物之间的那种既远又近的窥探?衬衫被撕破、袖子丢失一只、胳膊被抓伤的保尔慌忙坐进自己的车里落荒而逃的路上,“我们必须减速。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撞死某只正要横穿马路的野兽。这时我想到,也许其中会有那一个,属于我们的那个。但保尔依然猛踩油门,从他充满恐惧的眼神中,我看到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又是一桩平常琐事,经由萨曼塔·施维伯林的安排,变得非常“世界”。看不懂,大概是所有初读《吃鸟的女孩》的读者共同的感受,而这样的感受,多半始于《荒原上》——简直不知道住在荒原上的两对夫妻正在做什么,见识不知道萨曼塔·施维伯林通过这样的故事想要表达什么。我们已经被“总要表达些什么”灌输得,几行文字都想要从中读出意义来,一旦遇见《荒原上》这样貌似语焉不详的小说,会水土不服得到处寻找它到底表达了什么。其实,读着“我们必须减速。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撞死某只正要横穿马路的野兽。这时我想到,也许其中会有那一个,属于我们的那个。但保尔依然猛踩油门,从他充满恐惧的眼神中,我看到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这样的结尾,我们懂得了保尔的多重恐惧,这难道不就是萨曼塔·施维伯林想要表达的吗?

所以,就不能追问被用作书名的《吃鸟的女孩》那篇小说,女孩到底染上了什么恶疾非得要靠生吞活鸟来维持生命。就像孩子不可能变成蝴蝶一样,萨曼塔·施维伯林笔下吃鸟的女孩,只是一种隐喻。隐喻了什么?她给读者的,是多方位的视角,这就是萨曼塔·施维伯林小说非常世界性的缘由。

除此之外,萨曼塔·施维伯林真是一位造境大师。《愤怒如瘟疫蔓延》中,“在这个山谷深处的小村庄里,吉斯蒙蒂感觉到一种彻底的不安。他看着这里稀稀落落的几栋房子,能看见几个静止不动的人影,几条狗趴在地上“,这处交代,与标题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种反差吸引读者手不释卷的同时,

吃鸟的女孩读后感(八)

本文原载于《北京青年报》2021年4月刊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捂着嘴巴,眼神很惊恐。再想下去,她虽然眼神惊恐,但其实手掌下面捂着的嘴巴是在笑的,诡异的感觉就出来了,再想下去,就有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然后就有了《吃鸟的女孩》的故事。

——萨曼塔·施维伯林

萨曼塔·施维伯林(1978— )是当今西语文坛青年作家行列里的中坚力量。自出道以来,这位阿根廷作家几乎拿遍了西语世界有分量的文学奖项,其中最为著名的当数胡安·鲁尔福奖(Premio Juan Rulfo)和美洲文学之家奖(Premio Literario Casa de las Américas)。毫无疑问,她属于天才型的选手——她出道时的趣闻像是典型天才故事的开头:从小不爱说话,曾有一段时间被认为患有自闭症;写了很多短篇,被家人敦促投稿,不料一举成名。

施维伯林过去留给媒体的影像多少都带着些年少成名的冷傲和叛逆,她的眼神犀利而冷静,仿佛能将人一举穿透。如今她已步入不惑之年,文学成果也是斐然:新作Kentukis (Little eyes)近日被来自三个国家的近六千名读者一致票选为2020年度最受欢迎的长篇小说。中篇小说《营救距离》(Distancia de rescate)于2017年入围布克奖短名单,代表作短篇集《吃鸟的女孩》(Pájaros en la boca)目前已经被翻译成超过二十五种语言。

我见到施维伯林是2019年的初春,在巴塞罗那郊区一家书店里。店主是秘鲁人,为了迎接这位来自拉普拉塔河流域的年轻作家,特意准备了红酒和阿根廷馅饼(Empanada)。施维伯林在私下显得非常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名人的架子,与人对视时目光明亮而真诚,声音温和。她在当天的读书会上显得非常放松——和读者互动热烈,并豪爽地一连吃了四块馅饼。这导致我一度很难将作者本人的形象与她作品惊悚诡谲的风格联系在一起。

当然了,谈到文学,施维伯林也毫不含糊。她说:“创作短篇,就是先建立一个故事,然后摧毁这个故事,并在摧毁的同时与读者建立情感联系。”熟悉施维伯林作品风格的人都知道,她的小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美,就像一列即将平稳驶向终点的列车,却猝不及防地脱轨,然后一切戛然而止。将心悬到嗓子眼的读者不曾有机会在结尾见到任何断肢残骸,但最恐怖的场景,都写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有中国学者将萨曼塔·施维伯林、波拉· 奥洛伊萨拉克(Pola Oloixarac)和玛丽安娜·恩里克斯(Mariana Enríquez)戏称为将哥特文学拉美化的“阿根廷当代文学三女杰”。事实上,与后两者相比,施维伯林并不青睐谋杀、失踪这样本身在题材上就偏暗黑的故事。她善于利用日常生活中偶然涌现的奇思来构建故事,用悬而未决式的留白来制造惊悚恐怖的气氛,这样的手法颇有科塔萨尔的遗风。尽管在我与她简短的交谈里,她骄傲地否认《吃鸟的女孩》短篇集里的故事是受先辈的启发,但在很多访谈里,施维伯林坦言,她的叙述承袭了阿根廷著名的文学传统——“literatura fantástica”。

“Literatura fantástica”目前在中国还未见统一准确的翻译。“fantástico”的中文意思是“想象的,不真实的”,因此姑且在这里翻译为“奇幻文学”。但其实仅用“奇幻”二字未能道破它的全部内涵。奇幻文学诞生于启蒙运动后期,用于表达对理性至上的不满。由于西方最初的奇幻文学充斥着幽灵,鬼怪和吸血鬼等元素,为读者提供了单纯的恐怖惊悚式阅读体验,因此奇幻文学这个概念还是总带着一点“fantasía”(鬼怪)的影子。在两个多世纪的漫长发展中,奇幻文学的内涵被不断地扩展和深化,如今已经脱离了纯粹惊吓读者的趣味,转向用奇情来拷问世人:一切不寻常的、不真实的事件会给人带来恐惧,那么真实和不真实、寻常和不寻常的界限在哪里呢?我们所认为的真实和寻常又是如何定义的呢?

以这本短篇集的第一篇故事《荒原上》为例,一对居住在荒原上的夫妻,每天举行奇怪的仪式,用看似“狩猎”的方式谋求“某物”,然而穷尽方法却依然不得。偶然,他们“幸运”地遇到了一对与他们境遇相似且已经获得“某物”的夫妻,那对夫妻邀请主人公去家里做客,待客极为热情周到。然而当主人公要求看一眼他们的所得之物时,对方却百般阻挠。最终,男主角潜入“某物”所在的房间,结果负伤而逃。读完《荒原上》,几乎所有人都会发出同样的疑问:文中的夫妻所求之物到底为何?施维伯林在小说的开头就用“丰沃多产”四字暗示了这一切与生育有关,但而后的种种描写又暗指这场仪式是为了捕获野兽。那么,贯穿故事的神秘“某物”究竟是婴孩还是野兽呢?

这个故事带着作者丰沛的想象,但与其说它是纯粹的幻想文学,不如说它是作者将现实矛盾推向极致的一种演绎。我想,中国的年轻读者应该不会对“生育焦虑”四字感到陌生,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把关于生育的真相放到公共平台进行讨论,大众对生育会带来的麻烦、伤害和压力开始有着愈加深刻的认识,与此同时,被长期压抑着的、被隐藏着的对待生育或孩子的恐惧也被释放。

在《荒原上》这篇作品里,主人公渴望“生育”却求而不得,而另一对终于实现生育的夫妻,生活里却迎来了和野兽一样恐怖的东西,这不正象征着当代人对待生育矛盾而复杂的态度吗?西班牙奇幻文学理论大师大卫·罗安斯(David Roas)曾说过,奇幻文学可以展现一些因带有禁忌色彩而被理性镇压且无法在日常被直接表达出来的事实,愿望或行为。施维擅长利用奇幻的情节,一步步将她的读者无限逼近那些在日常里几乎被边缘化的情绪。就像在这篇故事里,那些隐藏起来的生育焦虑,终于像野兽一样奔腾出来。

书中另一篇小说《储存》,正好是《荒原上》一文的镜像。《储存》是一个奇妙的故事:一位女士意外怀孕——尽管全文没有提到“怀孕”这个词,但每个细节都在暗示女主的妊娠状态。她和丈夫都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求助了一位神秘医生,通过每日“能量倒流”的训练,将怀孕过程逆转。这个故事不禁让人联想到近日的一则重大新闻:阿根廷于2020年12月31日立法通过堕胎合法化,这引起了阿根廷女性的彻夜欢呼。由于阿根廷拥有深厚的天主教宗教背景,在这项法案出台之前,女性是没有自主终止妊娠的权力的。因此,在施维伯林的这篇小说里,“堕胎”一词讳莫如深,只有借助想象的“黑科技”,主人公才能找回对身体的支配权,用奇幻的方式终止怀孕。

施维伯林拥有女性作家特有的敏锐和细腻,她深刻洞察了人们在私密领域共有的困惑和挣扎。她曾在采访里说过,家庭是一个私密而狭小的空间,一旦这样的空间发生意外,结果将是极其恐怖的。在《吃鸟的女孩》这本书里,除了用奇情的叙述去探索与生育相关的问题,施维伯林用大量笔墨描绘了家庭关系里的灰色地带——扭曲而病态的亲子关系。

在用于命名小说集的故事《吃鸟的女孩》里,一对离异夫妇像踢皮球一样试图将女儿踢给对方抚养,因为他们十三岁的女儿有一个耸人听闻的怪癖——她需要靠吞吃活鸟来维持生命。对此,相当一部分国外学者和评论家的解读认为,父母对孩子疏于关心,导致了女孩行为诡异。甚至有人评论,女孩生吞的鸟儿象征的是死亡本身,用于填补内在的虚空。然而,这个故事的精妙在于,它并不仅仅局限于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批评。毕竟文学并不是道德审判,它揭露的是更深层次的人性: 故事里缺爱的小女孩并不是一个可怜的完美受害者,她的形象带着一点邪恶和诡异,给她的父母带去了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因此,在整个故事里,不管是孩子还是父母,任何一方都不是单纯的过错方。这种亲子关系中的双向对抗,让小说里呈现出了一种巨大的紧绷感,它在让读者不禁觉得自己随时要和主人公一样崩溃的同时,也不禁让读者更深入地思考关于亲子矛盾的问题。

曾有国外学者评论,施维伯林创新了奇幻文学的表达形式,她在作品里通过儿童叙事的视角来营造故事的荒诞、神秘和惊悚。与成年人的理性认知方式不同,儿童是用直观的印象来感知外部世界的,因此,在孩子眼里,成年人的世界是疯狂而奇幻的。在《最后一轮》里,小小少年带着妹妹坐旋转木马,沉浸在童话般的氛围里,然而这样的幸福很快就被外部入侵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世界瞬间失控;而《圣诞老人上门来》里的小主人公,他看到母亲抑郁哭泣,父亲隐忍不安,感受着家里逐渐压抑古怪的气氛,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圣诞老人一次次上门拜访……成人之间微妙复杂的冲突对于施维伯林的笔下的孩子来说,就像一出荒诞的哑剧,光怪陆离,充满危险。

但也许,生活的荒诞不仅仅出现在孩子的视角里——哪怕是相对更理性的成年人,依然不得不面对莫名其妙又显得没头没脑的残酷生活。在《我的兄弟瓦尔特》里,瓦尔特得了抑郁症,而他的全家却因为他的不幸而越过越好;在《杀死一条狗》里,主人公被神秘人要求去港口杀死一条狗,但他成功完成任务,却被无情抛弃;《掘洞人》的主人公则是一个去小镇度假的外乡人,进入小镇却发现怪事频发,小镇所有人都认识他并宣称知道他的神秘任务,但只有主人公对此一无所知;《以头撞地》里的主角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天才画家,擅长画血腥暴力的场景,在现实世界里社交受挫让他濒临崩溃……它们无一不是理性濒于失控、荒诞炸穿现实秩序的绝佳象征。

《吃鸟的女孩》这本绝妙的小说集积攒了十四个理性短暂逃逸的瞬间,用充满留白和隐喻的语言直击当代人的孤独和隐痛,展现了现实的荒诞和残酷。所以也许,这篇书评用《以头撞地》的尾声作结最为合适:“这个世界严重缺乏爱,而且,不管怎么说,对敏感的人来说,如今真不是一个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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