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天穹》是一部令人震撼的纪录片,通过真实的镜头展现了极地地区的壮丽景色和丰富的生态系统。观众不仅可以欣赏到北极熊、企鹅等珍稀动物的生活,还能感受到极地的严寒和荒凉。这部片子不仅仅是一部自然纪录片,更是对人类与大自然和谐共生的思考和警示。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一篇
北极是我们大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地方,是一种很神秘的地带,这本书很好像我们展示了北极的风光,插图精美而且非常有张力,很好的像我们展示了极地的景色,拍摄角度非常专业,引人入胜非常棒。在精美的插图背后又学到了平时没有接触到的知识,总的来说,这是一本适合休闲时间阅读的读物,而且适合阅读的年龄段很广,言语不生涩却又不失高级感。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二篇
这本书是朋友推荐,对于普通人而言,去一趟南极可能非常困难,但是在这本书中,你可以感受南极的无限风光,书中有各种美轮美奂的南极冰山,也有萌萌哒的企鹅,而且文笔优美,宛如自己已经到了南极一样,这本书可以带你遨游整个南极,非常推荐大家去读。
尤其是在这一章,介绍了南奥克尼群岛的风貌,一望无垠的冰川,还有嗷嗷待哺的企鹅幼崽。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三篇
读书写作,不仅得益于生活的积淀和内在的灵气,还要求助于江山。一本名为《极地天穹》的书,触发了我求助于江山的冲动。这本书是作者程萌游历南极、环游冰岛以及挪威、芬兰高寒风情的记录,文图并茂,颇有可读性。作者在后记中写道:“我从南极到北极,从南美到中欧,感受深邃、乡愁与文化的变迁。乡愁不仅仅来自故乡,有时也会来自他乡。”古人云,文章要求助于江山。作者有奇崛经历,方能写出不凡的文章。
清代学者黄宗羲说:“古人不言诗而有诗,今人多言诗而无诗。其故何也?其所求之者非也。上者求之于景,其次求之于古,又其次求之于好尚。”袁行霈在其《江山之助》一文中解释道:“求之于景,就是求之于江山之助,这是最好的途径;求之于古,难免因袭而缺少创新;至于求之于好尚,赶时髦,那就是舍本逐末了。”无论求什么,都是文章的一种境界。至于上者求之于景,当然就是文章佳境。
“江山之助”,语出刘勰《文心雕龙·物色》:“然屈平所以能够洞监风骚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意思是说,屈原之所以能写出好诗,是因为得了江山之助。大自然陶冶了诗人,赋予诗人以灵感。
李大钊先生于新文化运动早期曾撰《文豪》一文,文中说:“长天一碧,万木葱森森,人影在山,樵歌出谷,科学家视之,僵尸枯木之类耳;而一经文豪之点缀,则觉清风习习,透人肌骨焉。”碧蓝的天空,葱茏的树木,人在山中走,樵夫踏歌行,这些景色在踏勘研究者眼里不过是一堆石头、一片没有生机的草木而已,而在文章写作家眼里,则是另一番场景。
没有大自然的陶冶,很难写出优美的文章,或者说,写出优美的文章,需借助于江山之秀美,这是创作规律使然。山水名胜之游,对于文章诗作的功力是大有裨益的,但是,也有人提出“有出于山水之外”的观点。
《古文观止》有一篇宋濂《送天台陈庭学序》。宋濂是明初主修《元史》的翰林学士,陈庭学则是远赴成都就任的年轻官员。此文是一位长者对后学的谆谆教导和殷殷期许。文中就讲了这样一个观点:“吾闻古之贤士,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此其故何也?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我听说古代的贤能之士,如颜回、原宪,都是常年安居陋室,居处的野草都遮没了门户,可是他们的志向精神总是充实饱满,就像能囊括天地一样。这是什么缘故呢?是不是他们的修养有超出了山水景色之外的呢?
我们常说,文若其人,人若其文。求助于江山,固然能写出好文章,无需求助于江山,也能写出好文章,关键在于胸中要有江山,心中要有锦绣。如此,山水景色不过是表象而已,为文为人的气象则蕴含在个人的修养之中。
外求江山,内藉性灵,是文章更高一层境界。这在古代文论中是早有论述的,可以从《文心雕龙·物色》中得到印证。刘勰在《物色》篇中提出“随物宛转”“与心徘徊”两个说法,明确了创作活动中的主客关系:一方面要求以物为主,心要服从于物,另一方面要求以心为主,用心驾驭物。王元化先生认为:“这种物我之间的对立,始终贯串在作家的创作活动里面,他们齐驱争锋,同时发挥各自的作用,倘使一方完全压倒另一方,或者一方完全屈服于另一方,那么作家的创作活动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要把这两方面的矛盾统一起来,以物我对峙为起点,以物我交融为结束,达到于山水之外心物交融的境界。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四篇
《极地天穹》呈现了作家程萌探险南极、冰岛、挪威和芬兰北极圈地区的宏大旅程和史诗书写,以及地球两极的磅礴气势和浩然之美,是一部涵盖南北极和冰岛的精湛力作,也是由187幅摄影大片、27.5万优美文字构成的地球上非凡之地的典范性作品,更是参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体现人类关怀的长篇非虚构旅行文学佳作。
2022年是人类抵达南极极点111周年。作家、摄影家、文化学者程萌在深入探索南极,探险南乔治亚群岛、南奥克尼群岛和南设得兰群岛等之后,详细记述了100多年前那个英雄时代,从斯科特、阿蒙森到沙克尔顿,他们在生命中和在人类历史上竖立的一个又一个清晰的探险坐标。一些史实和细节在同题材的出版物中,尚属首次披露。
空间之旅从来都是时间之旅。程萌沿着南极航线行进,如同沿着时光隧道的旅行,从原始的捕鲸站到现代化的科考站,一切都在迅速地转换着。在北极地区,那些保存完好的村落,让人重新回到100年前甚至更早的年代。他透过长焦镜头,捕捉地球之极动物的吉光片羽,探寻白色大陆独有的风花雪月,从而再现了交错重叠的时间感。
全书正文纷繁而致密,分为四个篇章:《南极旅人:冷冽之夏,一个人》《环游冰岛:驶入时间之海》《挪威:风中的玫瑰》《芬兰:极光闪耀之地》。书中不仅展现了不同凡响的极美景象,同时也揭示了震撼人心的生命尊严。本书的封面语“辽远星空下的异乡人,追寻着朔风中的玫瑰”,高度概括了探访的深度、辽阔感和天涯孤旅人的不羁情怀。在许多时候,一个人的漫旅也是一群人的漫旅;一个人的远征也是一群人的远征。因为希冀同在,梦想同在。
敬畏自然和生命是本书的主旨,在书中写道:“在南极的漫长航行中,邮轮上的乘客被告知,每天晚上需要拉好窗帘,遮住来自房间的灯光,以防止鸟类寻光而飞,撞到窗户玻璃上,以此保护在船边飞行的鸟类的安全。尊重生命,意味着尊重所有庞大的和幼小的生灵。”
附录部分的南极整体回顾,是程萌精心梳理的南极探险百年志,简明、全面、精准,构成一个亮点。全书的高光点在于斯科特船长的冰冢——1912年3月,在南极洲的罗斯冰架,斯科特船长和他的两位同伴罹难。由于他们遗体四周的雪层很厚,没有泥土可以掩埋他们三位,搜救队员只能搭起一座锥形的石冢。此后,这座石冢被包裹在109米厚的罗斯冰架中,成为冰冢。在随后的100多年的时间里,由于环境气候的变化,冰川运动带动着冰冢缓慢移动。因整个罗斯冰架缓慢地移向北侧的海岸,使得冰冢从原来的地理位置向北移动了62.7公里。
随着罗斯冰架向海洋的进一步位移,每隔50到100年,罗斯冰架的多处边缘部分就会分裂开来。预计掩藏着那座冰冢的冰架部分将在2250年前后变成一座冰山,然后溅入大海。如果一切如预期,这意味着斯科特船长等三人将在去世350年后,被晶莹的冰山包裹着漂浮于罗斯海上,并继续漂向更为辽阔的南大洋——人生何其芳!生命是一场爱的朝圣,如鲸向海,似鸟投林,超越喜悦和悲伤。斯科特船长和两位同伴的肉身已被冰封,但在程萌的《极地天穹》里,他们的精神得以完整呈现并终至不朽。
“当这座深埋着斯科特和同伴遗体的巨大冰山,沿着时间的长河滑向罗斯海的时候,全球海平面上升的警报已经被有识之士不断拉响:如果我们从现在起,不采取切实有效的应对措施,到2100年,全球平均海平面预计上升98厘米。届时,全球很多岛屿和多座沿海城市,都将被淹没在海水中。”至此,程萌以其遒劲有力的笔触,将南极探险英雄的际遇和人类未来的命运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他与这个白色世界肝胆相照,所有的激情和欢愉、艰难和困窘,连带人心深处的微妙跳动,全部耕耘为《极地天穹》震撼人心的美。
因为一种“内心的远眺”,程萌一直行走在辽远的世界中,追寻心中丰满的万水千山,亲身感受冰与雪、动物与自然的恣意互动与关照。同时他始终带着一份洗礼的神圣去写作,将人间热望充溢在字里行间。也正缘于此,程萌整个作品的高度和深度便不言而喻,其蕴含的深意,无一不给处于不同境遇的人们以启示,程萌书写的是“他们”,同时也是“我们”。南极的“记忆之水”,反射的是整个世界不断波动的倒影,并直指我们的现实、希冀与梦想。同悲泣,也同欢乐。
《极地天穹》是对白色世界的致敬。书中始终充盈着一种强烈的挚爱、丰沛的诗意、宏大的美感和对现实的透视,以及对人类存在方式的思考。正是由于这种不易被磨损的深情,使得程萌的作品恰似途中的根,又如大地之盐,并再一次成为他无憾人生的佐证。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五篇
日前,作家、摄影家、文化学者程萌探险南极、冰岛、挪威和芬兰北极圈地区等地球两极之美的力作《极地天穹》,由沈阳出版社出版。至此,继《水岸九歌》和《琴岛低语》之后,非虚构旅行文学作品系列《程萌·昨日三部曲》完美收官。世界到底有多大?这是每一个关心“诗与远方”的人都会反复思虑的事情。作者在十余年间,走过欧洲著名的河流与湖泊的岸边,驻足承载着厚重历史与文化的二十余座岛屿,浪迹地球最远端的极寒之地,执著地寻找着这一问题的答案。
“昨日三部曲”开篇之作是《水岸九歌》,讲的是关于泅渡与彼岸的那些事。说到水岸,则必定预设了河流与湖泊的存在。作者在书中带我们领略了欧洲著名的河流的风光,如大家熟悉的莱茵河、多瑙河,也寻访了科莫湖、莱蒙湖等意大利、瑞士、法国和匈牙利等国家的十多个湖区。可以说一路风光旖旎,且歌且行。
读《水岸九歌》,真的好像在恍惚中回到昨日。只不过,作者是真的回到他在欧洲水岸度过的那些日子,而我回到了读西方哲学、看欧洲电影的过往时光。比如作者写奥尔塔湖,意大利北部湖中一座岛,叫圣朱利奥岛,岛上不仅有古老的传说,而且是意大利“最美中世纪小镇”,被巴尔扎克称为“绿篮里一颗灰珍珠”;这里还是德国哲学家尼采的“劫界”,他和莎乐美同游此地,表白受挫后开始写作著名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还没完,朱塞佩·托纳多雷《爱情天文学》也到此取景……
在后记中,程萌将自己的生命比作“岁月之河”。一语道出真相,作者对于河流的理解绝非仅仅是一种自然景观。无论是程萌笔下由河流与湖泊见证过的历史与文明,还是包括作家、读者在内的我们用脚步丈量出来的人生之路,两者共同的特点是都有着不可逆的昨日与永恒向往的彼岸。时间的河流不可逆,生命的河流不可逆,我们永远泅渡在各自的航道里。那么能够抵达昨日与彼岸的是什么呢?文学和艺术。从这个意义上说,也许这就是作者的文字和影像最重要价值之一吧!
作为“昨日三部曲”第二部的《琴岛低语》,是关于欧洲海岛文化的非虚构旅行文学作品,其中尤其是对爱琴海岛屿给予较多关注。在程萌笔下,我们看到了哲学家伊壁鸠鲁与毕达哥拉斯的故乡萨摩斯岛、拿破仑出生的科西嘉岛、有着美丽传说的西西里岛、吕克·贝松碧海蓝天下的阿莫戈斯岛等。有些我们在文字中读到过,有些我们在影视中见到过,但彼时它们都只是一瞥即逝的背景,作者以学人视角带我们身临其境地去感受那里的潮来潮往和日升日落,显然与跟团旅游又截然不同。于是,我们看到了人间烟火,也看到了文明的背影。如书中所言,世界之美有时在想象之外。
岛屿在西方文学中具有特殊的意味,常常隐喻隔绝、避世与宝藏等意象,比如《鲁滨逊漂流记》《金银岛》等作品中都有相关情节演绎。提起海岛,我们绝大多数人脑海中浮现的是热带风情、浪漫沙滩这样的景象。然而,在现实中,海岛有时也是疾病与罪恶的容纳之所,比如欧洲最后一个麻风村所在地斯皮纳龙格岛。1623年,伦敦暴发瘟疫,诗人约翰·多恩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以为这是把人类视作整体相对而言之。事实上,具体到独自的个体,有时候在精神层面上一个人就是一座孤岛。所以,对照疫情之下饱受折磨与摧残的当下人类,作者不禁感叹:“如果没有这些文字,没有这些影像,没有内心的热望,又何以来对抗时间的荒凉?”
有起点就有终点,或许作为一生以旅行为志业的孤勇者不会停下脚步,但一个主题下的文字与影像表达总有结束的节点。“程萌·昨日三部曲”的终篇就是《极地天穹》,这是一部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和人类终极关怀为主题的文学作品。作者特别关注了地球环境问题,表达了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极地也是大部分旅行者里程碑式的梦想所在,所以这也是一部关于梦想与终点的书。巧的是,2022年是人类抵达南极极点111周年。作者在叙述自己逐梦的旅途上所见所感的同时,也回顾了100多年以来从斯科特、阿蒙森到沙克尔顿的英雄逐梦史,向读者展示了如何在人类探险史的坐标系里留下自己的生命足迹。对于极地,人类不是为了征服而征服,而是为了探索与破解人类的命运谜题,为了与我们脚下的地球呼吸与共。
从一定意义上说,到达极地,是人类了解自身生存的这个世界的重要一步。但这个所谓的世界只是有形世界,只是人类生活场域的一部分。一旦真的到达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你就会发现世界远不是到此为止。因为,作者告诉我们,极地有着看不见的边界线,而我们始终瞩望的是你我共同面对的天穹。天穹笼罩着地球,那么天穹可以成为这个世界大小的度量吗?从《水岸九歌》的冷静,到《琴岛低语》的谦卑,再到《极地天穹》的眺望与遥想,作者的脚步从未停歇,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始终没有变的是精神,一种放逐与追寻的精神,放逐灵魂,追寻诗意,作者自己称之为“流浪”。流浪是没有终点的,不管是历史上的“他们”,还是写作的“我”,乃至我们。无论地有多宽、天有多大,人的心灵才是最浩瀚的。
纵览《程萌·昨日三部曲》的高清摄影图片,我发现,那些著名河流与湖泊的水岸是五光十色、绚烂多彩的;“琴岛”的色调则相对简单、纯净,以蓝色为主,辅以不多的靓丽明快;到了极地则出现了很多单调的黑白镜头。从绚烂多彩渐次过渡到极简黑白,不知是作者有意为之,还是一切自然顺应了宇宙万物的至理——原本无物,尘埃何来?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六篇
随着城市化进程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急剧加速,到2050年,全世界将有超过68%的人口生活在城市。在亚里士多德的时代,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好。而现如今,身处城市的人们被卷入高速运转的工业化和信息化的现代社会结构,物欲和名利的裹挟异化、人际关系的紧张与孤独感、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的矛盾等问题成为群体性的症候,也是个体内心迷茫焦虑的根源。伴随着各项指标的数字增长,“城市焦虑感”“城市失语症”“都市文明病”等议题甚嚣尘上。20世纪以来的现代主义艺术正是对现代性焦虑的映射与对抗,从抛弃乡村挤进城市到逃离城市回归自然,追寻远方成为缓解焦虑的自我拯救。永远在路上,永远追寻远方,人们通过旅行抚慰着无处安放的内心。幸而科技将时间与空间凝缩为一个个定格的影像瞬间,将现实与远方的距离缩小,使远方似乎不再遥远。
2022年5月,作家、摄影家程萌的长篇非虚构旅行文学作品《极地天穹》出版。作为接续《水岸九歌》《琴岛低语》的跨越20年的《程萌·昨日三部曲》收官之作,从南极的探险到冰岛的环游,从挪威的北角到芬兰的极光,程萌用脚步和镜头丈量梦想与自由的距离。《极地天穹》无疑是非虚构文学与影像视觉的巧妙结合,如在目前的现场感、真实可感的对话细节和带有哲理思辨的智性表达,无不闪烁着诗意的灵光。程萌将那凝固却又流动着的色彩、光影和动作汇聚成影像之河,世界万物都被他敏锐而感性地凝缩成一个个永恒的瞬间。其实,他也曾在作为消费主义符号的巴黎时装周凝视奢华的顶端,而后终究被远方的呼唤所吸引,穿越繁华与寂寞,抵达内心对自由的渴望。他喜欢在地球上偏远的角落寻觅故事,始终坚守东方立场,以跨文化与跨文明的视角观照西方文明,并有意识地突出非虚构旅行和地理文学的文学性。
地球的南北两端,是这个蔚蓝星球上最纯粹的净土,极端寒冷的气候是大自然的屏障。而人类的探索永无止境,1909年,美国探险家皮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到达北极点的人;1911年,挪威的阿蒙森抵达南极。至此,人类终于来到“地球的尽头”。作为执着于追寻真相与自由的文化学者,20年间,程萌步履不停,行走于南北两极,穿越时空,抵达想象力的尽头,将所见、所思、所感凝集为《极地天穹》,展现了生命美学、生态美学与生活美学的三重互动。
“敬畏生命的旅程”,这也是《极地天穹》所呈现的核心主题。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当程萌到达冰天雪地的极境,瞩目远眺,自然的绝美和残酷令他感受到一种“冷冽的生命感”。“美”的奥秘源于“人”,人是创造美的主体,而对于生命美学的思考亦从人出发。人类对极地的探索历程,正是一次次对生命真相的追寻。历史与现实的互见,是程萌站在时空原点探索世界的视角。在人类真正抵达极点之前,无数探险家为了心中的梦想而献出生命。20世纪初,那是没有现代通信设备的南极探险英雄时代,沙克尔顿因心脏病突发长眠在南乔治亚岛上,奥茨为了挽救队员选择义无反顾地自我牺牲,而斯科特船长和队员们的冰冢至今掩埋在冰川之下。那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冒险与征途,他们将生命永久地留在了寒冷的真实里。如今,人类依旧没有停止对极地的探索。到2022年,31个国家和1个国际组织建立了76个南极科考站。作为地球上最后一片尚未开发的净土,南极无疑是地球居民理应共同守护的宝贵财富,可现实情况却远非如此。
当代环境危机正在危及地球生态环境,生态美学正是20世纪以来面对世界性环境危机的积极回应,其核心指向反思人类审美传统与当代生态文明理念二者间的矛盾。生命哲学所言“万物一体”,正是基于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任何审美和艺术也终将指向终极关怀。踏上极地之旅,首先能感受到的是生命的脉搏。程萌不禁发出感慨:“人类目前的活法,决定着子孙后代的活路”。在程萌的镜头下,企鹅们忙着恋爱、筑巢和喂养宝宝,它们是食物链的一环,有着大自然赋予的生命价值。可是,由于全球气候变化和人类过度捕捞磷虾,跳岩企鹅数量正在急剧下降。同样,由于过度狩猎和环境污染,冰岛的海鹦也数量锐减。世界早已进入无神时代,人类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但人类终究是食物链的一环,如果没有对其他生命的尊重,那么所谓发展和进步终将予以反噬。因此,生态美学提出了新的生态观,将地球整体生态系统作为命运共同体,树立尊重自然、关爱自然、敬畏与感恩自然的伦理意识。
生命美学、生态美学之维必然拓展到生活美学之维。质言之,“求真”与“向善”必须以“审美”作为归宿。当代中国美学理论经历了“实践论”“生存论”到“本体论”的转向,将美学回归生活的“生活美学”恰是本体论时代新的理论建构。对美的发现和捕捉是程萌身为文化学者的自觉感应,芬兰星光下的玻璃穹顶小屋、巨型宏伟的冰雪宫殿和匠心独具的设计型酒店体现着审美与生活巧妙融合的人类智慧,而南极地区马尔维纳斯群岛上的居民依靠风力发电的那种享受自然、拥抱自然、关爱自然的生活方式,则更是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融合。
远方有多远?在旅行者程萌看来,没有到不了的远方。而不曾到达远方的人,永远无法凭空想象大自然的极致之美。程萌穿梭在一段段极致的美感旅行之间,将自然风貌、社会风俗、历史文化与真实的现实生活片段汇聚成永恒的记忆之门,以空间的延伸通往从过去到未来的时间之流,聆听历史与现实的滚滚涛声。正如程萌在旅途中时常进入冥想状态,无法逃离日常生活轨道的我们,是否也需要在某一时刻逃离此在的喧嚣,打开一扇通往真实宁静的心灵之门呢?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七篇
文:妮萍
从《琴岛低语》《水岸九歌》到《非洲苍穹下》,再到《极地天穹》,我们再次遇见程萌!熟悉、了解、喜欢、欣赏、敬畏.......他用时间或空间串联起一张张摄影作品,更用自己的经历和思考串联。作品夺人眼球,娓娓道来的过程更让我们享受、引发深思。
7月8日的新书发布会前,我大致翻阅了《极地天穹》,选择了吸引我的一段文字朗读。发布会结束后,我把整本书看完,圈画了更多喜欢的内容并写下了自己的感悟,与诸君分享。
生命,不过是一次次的“抵达”。他在一次次“抵达”中遇见这个多元的世界,找寻到那个内心深处的自我。我们也在文字和影像中跟着他一次次“抵达”,更重要的是在丰富的体验中不断完成自我认知和建构。这是一个异乡人坚持寻找心灵本土的艰辛历程。在旅行之外,还有诗意和灵性文字的升华与联想,一个行者在广阔文化背景视野下行与思的收获。
他是一个客观的叙事者。
这本书中对极地各个物种的描述,客观准确,不失为生物科学范本。他笔下文字就是眼之所见、心之所感的呈现。对所见之景、之物的客观描述中带一点文学色彩,这是属于程萌独特的美学表达。(如P67:在旅馆的餐厅里,每张桌子的麻棉质餐布上都放着苹果和橙子,一绿一黄,映衬着黄昏时分窗外安静的海岸线。)干净的文字中流淌出一位驻足观察者内心的静谧。喜欢历史的朋友在这本书中也能得到满足感。任何地域总跟这个地域发生的事件相关联。在旅行中,必然挖掘出“曾经的此时此地”。这些历史事件让当下更厚重了!
他是一个慷慨的分享者。
好的东西是能满足不同人的不同需求的。“一部《红楼梦》,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这是鲁迅对《红楼梦》的评价。同样的,在《极地天穹》中,文学爱好者、摄影爱好者、生物学家、地理学家、美食家、音乐家、电影剧作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领域的那部分精华。
这本书的厚重,外在而言是优质的纸张、精美的装帧带来的视觉和触觉体验。更厚重的,是成书过程。我们能欣赏的不只是画面的色彩感、构图、选取的角度、景深等技法层面的东西了,而是画面之后、文字之外的一些东西。这里面有程萌尝过的美食、读过的书、听过的音乐、体验过的异域文化,还有东方立场、东方文化视角下的跨文化思考,以一种更广阔的视野。
程萌说:“我需要以深度丰富的文学文本和影像文本,将发自内心深处的闪光力量传递出去,帮助读者理解欧洲水岸和岛屿的历史、自然、文化以及生活方式之间的关联。”这难道不是更重要的“抵达”吗?是的,他用生命在完成创作。他用作品带着我们一次次“抵达”!
他是一个深刻的思考者。
程萌的诸多身份我都很喜欢:作家、摄影师、文化学者......他是名副其实的斜杠人士。自我看来,尽管这些身份不同,但在他的一系列作品中,这些身份得到了充分彰显,得到了统整和交融。他的生命体验感是丰富的,他的生活经历是立体的,他的人生见解是深刻的......在无数次抵达中,他心中有诗,他能看见远方。这无数次的抵达过后,发现最重要的“抵达”,不是身体去过远方,而是内心深处、灵魂的“抵达”。最重要的抵达是自己的一颗心,平和、淡然、超脱。孔子说:“德不孤,必有邻。”程萌在书中提到内心深处的“德”,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朴素的信念。
德行天下,宁静致远。我很欣喜地看到程萌爱冥想,这也是我今年开始正式持续练习的项目。如他所言,通过冥想摆脱浮躁,一点一点迈向心灵的大宁静。当我们修炼出一种超然外物的态度时,就拥有了抗击不确定的能力。当这种超脱成为一种习惯时,我们就能常静了。
如其所言,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分享会之外的思考】
英雄所见略同。所有高手都是“长期主义者”,他们与时间为友,享受孤独,苦心孤诣,用自己的思考与生命创作,试图给他人、给这个社会带来一点积极影响。“记忆之水”是程萌的个人摄影、写作项目(1999-2019),长达 20多年。气势磅礴的南极,来自生命深处和自然本身的力量推动着他,以一己之力将费时费力的项目完成。在书中某一页,当我读到:“爸爸,我替你来看他们了”这样的字眼时,不免触动、泪目。
某种程度上,程萌像不像当代的“徐霞客”?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都在“以此苦旅,抵达群星”。没有利益驱使,有的是苦中作乐,有的是乐此不疲,完全是价值使命使然。他们的内心的富足的、幸福的。这种幸福与外在无关,只关乎内心体验和精神的丰盈。他们在与自然相融过程中,真正理解了“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人必须敬畏大自然,与之和谐共处......程萌在书中表达了自己的领悟:尊重生命,意味着尊重所有庞大的或幼小的生灵。
当然,大自然绝对是慷慨的。她给了徐霞客、程萌无数的创作灵感!他们的创造力、表达力是以敏锐的感知力为前提的。感知力何来?源于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生活的热爱、对发挥生命价值的内在追求。而这,或许才是人作为大自然灵长类动物,人之为人的要义所在!
程萌在书中提出了两个问题——“远方有多远?在远方会遇见谁?”——并作出了回答。
在旅行中,我们会遇见很多人,听很多故事,读很多的书,贯通历史与当前。在寻找他乡故事的同时,也找到自己的内心。这是一种奇幻的“双旅”。就像多年后的程萌,闲坐在苏州水岸的一家咖啡馆,查阅关于乌斯怀亚的文学作品,读到小说《风之大地》中的情节时,思绪马上被拉回到风之大地——永生难忘的南极。他喜欢寻觅最偏远的故事,乌斯怀亚、开普半岛、梅港小镇......就像鲁迅说的:“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
什么才是远方?远方不过是以自我为原点的主观感知罢了。康德一辈子没离开过他生活的小镇,但他到过无数次的“远方”——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准则。没有到不了的远方,最远的远方在人的心灵里。远行的目标,最终是为了与人相遇。在与不同人的相遇中,发现生活乐趣,修正自我生活的缺陷。
程萌说:“遥远的孤岛不荒,人心的荒芜才是可怕的”。他希望自己的作品有一种直指魂魄的力量,富足、平静、美好,并直击人性的精微。在我看来,他做到了!一位志愿者观察入微,捕捉了会场中程萌的安静思考状,几乎入定之感。他见过辽阔的世界,在退回到自己小天地时,心灵更加丰盈、辽阔。天地之大,心之大。他被南极简单而辽阔的世界震撼,我们也被他的澄澈安静吸引。他说:“终会有一种魔力让人真正安静下来。只有当一个人内心真正澄静时,远方才会如约而至。”
水,是智慧,是文化,是精神!水利万物而不争,上善若水!程萌的“记忆之水”项目,也是他的人生修行项目。他是幸福的!幸福,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目的!如其所言,幸福就像河流一样,流淌不息,但保持长久幸福的一个秘诀,就是学会舍弃。舍弃当安逸、躺平、焦躁......获得远方、宁静、自由......哪怕在最艰难的时日,依然保有想象、希冀和猎奇。每个人都在人生旅途中完成一场宏大的自我修炼。愿我们都能在经历人生的无常和残酷之后,依然保持纯真、天真和热情。洗尽铅华,方为自我。保持良知,总会看见。
交流会上,志愿者周韵朗读了南森的就职演说,我非常喜欢,摘录下来,跟大家分享。
“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有一个超越之地要去寻求——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询问的?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就是为了找到通向它的线索。一条漫长的小径,一条艰难的小路,但召唤传来时,我们就要启程了。深深植根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天性就是冒险精神,狂野的召唤让我们在行动时精神振奋,使得生活更深邃、更高阔和更尊贵。”
人生,不过是一次次的“出发”与一次次的“抵达”。在无数次的“出发”与“抵达”后,在灵魂的终极意义上,找寻到自己的家园,找到南森说的那个“超越之地”!
极地天穹读后感第八篇
世界尽头的时空之恋
——评程萌非虚构文学作品《极地天穹》
沈晓辉
穿越南极探险的英雄时代
在读过程萌的《水岸九歌》和《琴岛低语》之后,相信许多读者都会渴望揭开一个谜底:他将以什么题材的新书作为《程萌· 昨日三部曲》(Cheng Meng-Yesterday Trilogy)的收官之作?
答案是这部刚刚出版的《极地天穹》(Antarctic and Arctic: The Auroras of Our Planet)。本书呈现了作家程萌探险南极、冰岛、挪威和芬兰北极圈地区的宏大旅程和史诗书写,以及地球两极的磅礴气势和浩然之美,是迄今国内推出的首部涵盖南北极和冰岛的精湛力作,也是由187幅摄影大片、27.5万优美文字构成的地球上非凡之地的典范性作品,更是参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体现人类关怀的长篇非虚构旅行文学佳作。
2022年是人类抵达南极极点111周年。一个多世纪以来,心怀梦想的人们,不断地以各种方式,从世界各地奔赴南极,去完成他们人生中最壮丽的旅行。作家、摄影家、文化学者程萌在深入探索南极,探险南乔治亚群岛、南奥克尼群岛和南设得兰群岛等之后,时隔数年,终于写出已刻进他心灵深处的南极记忆,详细记述了100多年前那个英雄时代,从斯科特、阿蒙森到沙克尔顿,他们在生命中和在人类历史上竖立的一个又一个清晰的探险坐标。一些史实和细节以及整体结构在同题材的出版物中,尚属首次披露,极具感人肺腑的魅力,读后令人掩卷沉思和咏叹——极地精神是人类最动人魂魄、最璀璨又最低调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超越国界,是人类共有的精神财富。与此同时,程萌对于极地的探访,也是他抵达精神纵深之地的驰骋。
我们的蔚蓝星球,是万千物种的共同家园。南极作为地球仅存的一片净土,也是地球环保链条中脆弱的一环。南极98%的地域被冰盖覆盖,冰层平均厚度1.9公里,冰雪约占世界总量的90%,在全球淡水总量中约占75%,是人类最后的淡水库,如果这些冰全部融化,海平面将上升60米。因此,保护南极,对于地球生态环境的保护具有生死攸关的意义。探索神秘的两极世界,不仅可以让人感受极地奇妙壮观的空间,深入了解地球的奥秘,更可以在世界的尽头感受人类的不屈意志和探索精神。
与此同时,贯穿本书的环保意识,旨在呼吁人们面对全球环境气候的变化,采取切实有效的应对措施,敬畏生命与自然,关注我们蓝色星球的未来,因为每一座消融的冰川,都与我们息息相关,“人类目前的活法,决定着子孙后代的活路”。
在世界的尽头呼唤爱
本书的护封以富有艺术张力和震撼人心的黑白照片展示极地的宏大和厚重,简洁的冰山画面,呈现出迷人的冰雪质感和白色世界的绝美风貌,胜过彩色照片的惊艳;行走于黑白之间的书名,以玫瑰金烫印,于黑白之上增加一抹亮艳,温煦而治愈。
本书封面的色调采用PANTONE 2022年度代表色“长春花蓝”(Very Peri),这种颜色包含蓝色的特质,同时又多有紫红的基调,正是此刻人类精神的象征,传达出信赖与温暖,激发勇气、创意与想象,并与那些极地拓荒者的精神风貌遥相呼应。
全书正文纷繁而致密,分为四个篇章,分别是:《南极旅人:冷冽之夏,一个人》《环游冰岛:驶入时间之海》《挪威:风中的玫瑰》《芬兰:极光闪耀的遥远之地》。与其他极地写作者不同,程萌以仰俯自得的镜头多视角地记录下极地长卷,同时用优美的文字描绘自然、历史和文化的渐变线,体现出他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叙事从阿根廷的午夜探戈开始,穿越风之大地,驶向南极岛屿,最终抵达那片以严酷环境和极端寒冷而闻名的白色大陆;
接着,程萌借助邮轮环游冰岛。这是一种相对独特的方式,他深入冰岛主岛之外的那些小岛,发现其中的奥秘;与此同时,他也享受着邮轮上精致的美食,在甲板上眺望不同光线下的海面,并且有更充裕的时间阅读冰岛诗人的作品。这是诗意盎然的极地航行。
尔后,他沿着挪威西海岸北上,直到欧洲大陆的最北端。他让那些在地图上看起来十分陌生的北极地名变得清晰起来;接着,又深入芬兰的北极地区,他说:“那不断流动和变幻的绿色北极光,仿佛是幸福的暗示,召唤着久违的温情。”他还实地体验雪地摩托、狗拉雪橇、冰钓和破冰船漂浮等冰雪运动项目。快慢由心,在激情和速度之外。
本书展现了不同凡响的极美景象,同时也揭示了震撼人心的生命尊严。这是对于世界尽头的探访和书写,自始至终充盈着微光与暖意。本书的封面语“辽远星空下的异乡人,追寻着朔风中的玫瑰”,即高度概括出这种探访的深度、辽阔感和天涯孤旅人的不羁情怀。在许多时候,一个人的漫旅也是一群人的漫旅;一个人的远征也是一群人的远征。因为,希冀同在,梦想同在。封面语和书中挪威风中的玫瑰图片,让我想起了17世纪西里西亚诗人安杰勒思最经典的那句“玫瑰是没有理由的开放”,北极之美正是如此,像玫瑰,像爱情,无因而神秘,无法破译。
空间之旅从来都是时间之旅。程萌沿着南极航线行进,如同沿着时光隧道的旅行,从原始的捕鲸站到现代化的科考站,一切都在迅速地转换着,在北极地区,那些保存完好的村落,让人重新回到100年前甚至更早的年代。他以全新的视野,追寻心之所向。他透过长焦镜头,捕捉地球之极动物的吉光片羽,探寻白色大陆独有的风花雪月,从而再现了交错重叠的时间感。而敬畏自然和生命则是本书的主旨,程萌在书中写道:“在南极的漫长航行中,邮轮上的乘客被告知,每天晚上需要拉好窗帘,遮住来自房间的灯光,以防止鸟类寻光而飞,撞到窗户玻璃上,以此保护在船边飞行的鸟类的安全。尊重生命,意味着尊重所有庞大的和幼小的生灵。”
本书附录部分的南极整体回顾,是程萌精心梳理的南极探险百年志,简明、全面、精准,构成一个亮点。全书的高光点在于斯科特船长的冰冢——1912年3月,在南极洲的罗斯冰架,斯科特船长和他的两位同伴罹难。由于他们遗体四周的雪层很厚,没有泥土可以掩埋他们三位,搜救队员只能搭起一座锥形的石冢。此后,这座石冢被包裹在109米厚的罗斯冰架中,成为冰冢。在随后的100多年的时间里,由于环境气候的变化,冰川运动带动着冰冢缓慢移动。因整个罗斯冰架缓慢地移向北侧的海岸,使得冰冢已经从原来的地理位置向北移动了62.7公里。
随着罗斯冰架向海洋的进一步位移,每隔50到100年,罗斯冰架的多处边缘部分就会分裂开来。预计掩藏着那座冰冢的冰架部分将在2250年前后变成一座冰山,然后溅入大海。如果一切如预期,这意味着斯科特船长等三人将在去世350多年后,被晶莹的冰山包裹着漂浮于罗斯海上,并继续漂向更为辽阔的南大洋——人生何其芳!生命是一场爱的朝圣,如鲸向海,似鸟投林,超越喜悦和悲伤。斯科特船长和两位同伴的肉身已被冰封,但在程萌的《极地天穹》里,他们三位的精神得以完整呈现并终至不朽。
“当这座深埋着斯科特和同伴遗体的巨大冰山,沿着时间的长河滑向罗斯海的时候,全球海平面上升的警报已经被有识之士不断拉响:如果我们从现在起,不采取切实有效的应对措施,到2100年,全球平均海平面预计上升98厘米。届时,全球很多岛屿和多座沿海城市,都将被淹没在海水中。”至此,作家程萌以其遒劲有力的笔触,将南极探险英雄的际遇和未来人类的命运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他与这个白色世界肝胆相照,所有的激情和欢愉,艰难和困窘,连带人心深处的微妙跳动,都在极地天穹之下有了内在的温情。他将自身的宁静、思索与喜悦,耕耘为《极地天穹》震撼人心的美。
遥远而漫长的极地历险
程萌也在经历着一场遥远而漫长的历险,半个地球加上半个地球,历时20多年漫长的影像路程,终于完成“记忆之水”私人长期摄影和写作项目。20年再回首,他心依旧。程萌的父亲是位海员,老派的知识分子;程萌从小对摄影便产生兴趣,在读大学时钻研战争影像美学,参加工作后当过新闻记者,这些铸就了他的英雄情结。在《程萌·昨日三部曲》的写作过程中,他始终坚持中国立场,带着中国作家的观点去看待西方的文明,从而把握跨文化和跨文明的题材。他因为一种“内心的远眺”,一直行走在辽远的世界中,一次次地重新审视成长之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作品是献给那些看见世界和渴望看见世界之人的珍贵礼物。他希望他的作品与读者产生共鸣,而不是孤芳自赏。在旅行计划充满未知的当下,我们渴望旅行的心却从未止步,于是程萌老师跟我说:“世界在等待着你。”这唤醒我前行的初心,这部书可以让我们思考旅行的本质,并再度定义心中的旅行,追寻心之所向。
在便捷的网络时代,程萌始终坚持亲历世界那些辽远之地,追寻心中丰满的万水千山,亲身感受冰与雪、动物与自然的恣意互动与关照,因为对于曾经长期奋战在新闻最前线的他来说,亲临,始终意味着一切。那些陌生的仿佛还带着寒气的地名,因为有了一位中国行者的在场,便与无数读者建立起亲密的联系。在2020年前的漫游年代,他并不是一个时刻宣称自己“一直在路上”的行者和作家,尽管他仰望高山,溯源江河,一次次充满勇气追寻那些极致瞬间,每年大部分时间在边疆,在非洲,在欧洲的某一处小镇旅居和穿越,他同样也享受在江南水岸寓所写作的快乐,内心丰盈,灵魂有趣。他把目前的隐居当作一场持续的旅行,虽然写作同样是艰难的孤独之旅,但他甘之如饴,因为家乡的气息带给他思索的安详,他将人间热望充溢在字里行间。始终带着一份洗礼的神圣去写作。阿多尼斯说:“我写作,是为了让唯一能浇灌我内心的泉水继续流淌。”我想,程萌也是。
也正缘于此,程萌整个作品的高度和深度,与其他一些更为轻巧的作品相比,便有了“道”与“术”的高下之别与分野。他始终植根于现实生活,尽管《程萌·昨日三部曲》属于非虚构文学作品,但这其中蕴含的深意,无一不给处于不同境遇的人们以启示,程萌书写的是“他们”,同时也是“我们”。从莱茵河到南极的“记忆之水”,反射的依然是整个世界不断波动的倒影,并直指我们的希冀、现实与梦境。同悲泣,也同欢乐。这也是程萌写作的坐标系。
在编辑《极地天穹》的过程中,有时我从书架上随手拈来的竟然是几年前陆续买来的有关极地的书。原来,我对极地心仪已久。极地别样的风花雪月、白色大陆上演的冰与火的传奇,还有惊心动魄的探险史,这些都是人类巨大的物质与精神财富,因而极地对于人类具有永恒的磁力。保罗·策兰有一最著名的诗句:“你可以充满信心地 / 用雪来款待我”,程萌正是用极地的冰雪来款待对白色大陆心驰神往的读者们。
“美的事物是永恒的喜悦”。面对书中那些壮丽的冰山图片,我总会想起尤瑟纳尔的话:“冰冻使最平常,最柔软的东西变得透明,同时,也变得极其坚硬。任何一根折断的芦苇都可以变成晶莹闪亮的笛子。”《极地天穹》是对白色世界的致敬,内容浓酽,喷薄而出。全书深情又绮丽,沉稳又清明,沉入程萌语言和图像的深海,所有的触觉皆如光的折射,现出七彩光芒。
在正文的结尾处,有这样两段文字:
“辽远极地上的异乡人,追寻着共有的晨曦。那也是作为世界记忆的壮美图像。从南极到北极,我最终完成了一个人的慢船之旅,体悟着冷冽大地的严酷和诗意,思索着人类纯净的过去与苍茫的未来。
那些影像也是真正的心旅一瞬。许多璀璨的画面无法拍摄下来,而满眼都是温暖的灯光。那无数的异乡,已在记忆中叠合为无法离去的地球故乡。”
程萌是这条路上的风雪夜归人,也是世界之极的凝视者。经过白色大地的洗礼,他的内心也像地球之极一样寂静,整个人又不乏学者的谦和儒雅。沉浸在地球的美丽与神秘之中的人,总会找到内心的满足与生命的惊喜。在《极地天穹》中,始终充盈着一种强烈的挚爱、丰沛的诗意、宏大的美感和对现实的透视,以及对人类存在方式的思考。正是由于这种不易被磨损的深情,使得他的《程萌·昨日三部曲》恰似途中的根,又如大地之盐,并再一次成为他无憾人生的佐证。
《程萌·昨日三部曲》(Cheng Meng-Yesterday Trilogy)
程 萌著
沈阳出版社
2021—2022年第一版
这部总厚度为1092页的三部曲,由《水岸九歌》《琴岛低语》《极地天穹》组成,作为长篇非虚构旅行文学的深湛力作,它源自程萌长达20年的实地采访、田野调查和深度历险,在回忆和重构之间,呈现他的“记忆之水”,深邃、浩荡而激越。不仅展现欧洲水岸、岛屿和南北极地区的人文风貌和地理版图,同时表现出一位中国作家和摄影家已经接近的精神疆域:他在历经无数磨难之后,最终以东学西渐的不凡气度和勇气,以熠熠生辉的影像和诗意盎然的文字,呈现出冷酷世界背后永生不灭的温情和暖意,是献给这个特定年代的心灵礼物。以此苦旅,抵达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