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遥远的桥》描绘了一对年轻情侣之间的爱情故事。男主角在外工作多年后回家,与女主角重新相遇。他们一起回忆往事,感情逐渐升温。然而,现实的困难和挑战却不断出现,考验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最终,他们选择相信彼此,共同面对未来。
遥远的桥读后感篇一
依然随便写写。工作比较忙,三本书拖了三年还没读完,今天才读完这第二本。实际上,会选择买这套书的朋友,多数应该对战争史有一定的了解,市场花园行动在二战中算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时刻,因此,读这本书对认识那段历史有很大裨益。
书是写的不错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没有高大全,也没有非好即坏的站队思维,努力写了许多战场的细枝末节,我们看到了蒙蒂为代表的英国军方对维护帝国尊严的执拗,莫德尔等人在战争末期的疲态和坚持,当然,更多的是前线将士们浴血奋战的勇气,还有战况恶劣时的低迷。不过,荷兰人民对交战双方伤员的救助,双方伤员之间的插曲,这些也告诉我们即使是最残酷的战争,也许还有一丝人性存在。只是相比诺曼底登陆成功时将士们意气风发,行动的失败让整个战场遭到挫折,愤怒、悲伤、痛苦、悔恨等情绪的酝酿都在一个星期的时光里,真切的让我体会到那场战争到底是多么严酷。
题外话就是,这场战役成为空降作战的重要案例,启示了后来的现代化空中突击部队。
遥远的桥读后感篇二
——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作战,决策者的自大狂妄,却需要用士兵们的青春、鲜血和生命去补偿。 这是我看的二战三部曲中的第一部,这本书中详尽介绍了市场花园行动的部署,行动直至失败。 在我看来,这次空军,伞兵的行动在事前完全就没有周密计划好,在书中也提到了拿破仑的那句话。决策者用只有15%的机会去夺取胜利,却没想到这些背后流逝的是生命。在行动开始后,第一阶段进展完全顺利,但是,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如此之巧,德军精锐在伞兵降落的区域内,虽然是一次几乎完美的开始,但,后勤不力,供给不足,弹药短缺,信号”不好,交流匮乏加之一系列战中问题。在极不恰当的时间内,地点上进行空投,导致空投物质大部分都落入敌手,为什么明明能协调好的事情在战前完全没有考虑到?让人唏嘘。
许多人的人格魅力让人称赞,厄克特在战火重重中重回司令部,霍洛克斯的坚守与决心,沃特的浪漫冷静以及许多荷兰民众的无私奉献…… 但这本书中所记述的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德军和盟军竟然能够如此和平友好的进行交谈,甚至可以提出休战,我感觉这和东方战场完全不一样。可能是民族文化不同。
——盟军在战场上唯一一次重大的失败。1944年,9天,1个师,17000人。
——它取得了90%的成功。
呵。
遥远的桥读后感篇三
按照战争顺序,这本书应该是战争三部曲的第二部,但从作者的写作顺序来看是最后一部,特别是本书完成不久,作者就因癌症去世了。
但是整体而言,本书不如其余两部那么吸引我。一方面,市场花园行动既不是波澜壮阔地拉开盟军反攻序幕的诺曼底登陆,也不是标志着欧战结束的柏林战役;另一方面,作者虽然投注了近七年的时光,从上到下访问了这次行动的许多亲历者,文字却没有像其余两部那样扣人心弦。
和诺曼底一样,市场花园行动双方也都存在着大量的误判,无论是英军过低的估计了面对的抵抗,还是德军的莫德尔元帅将空投理解成对他本人的一种刺杀。行动本身确实是军事史上少有的试图利用空投完成战略推进的尝试,但是在种种遗憾下,空降兵们的勇气并未化作胜利,而德军虽然有各种重型武器,也远非能炫耀这场胜利,荷兰平民与地下组织也只有痛苦的回忆。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的分歧,成了这次战斗的主要原因。
在一个居住着许多平民的城镇开展,导致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作为战场最高指挥的空降师师长厄克特却被堵在民宅里达两天之久。再加上无线电失灵,信息不畅的恶果是这场行动最大的教训。用当代的术语,恐怕可以叫做战场态势感知失灵。
天气是另一个阻碍,虽然小时候崇拜莱因哈特的那句“大军是不需要战术的”,现在也已经在无数次魔兽和星际中明白,在适当的时候将兵力集中使用,比一个一个分队冲上去送死有效的多。
看到里面许多关于空降的描述,去搜索了滑翔机的历史,也是不小的收获。
由于已经知道战斗的最终结果,特别是即使当时,盟军的军事资源也远远超过对手,所以不太能意识到空降兵们展示的勇气,渲染了半天的牺牲,恐怕不如轻描淡写的几句消灭德国人带来的死亡多。英国人带着猎狗、香槟的空投也让人失去很多敬畏之心。
无论如何,这场战斗没能改变大局,却延长了许多人的痛苦,对后来那些德军重新占领阿纳姆的日子里,这些保护了盟军的人的生活,本书没有太多提及。想想自己生活过的荷兰小镇,二战时又曾经是什么样呢?
据说电影很精彩,有机会去找来看看。
遥远的桥读后感篇四
简单总结一下:
市场花园行动目标:利用空降部队分段迅速打通从荷比边境到荷兰阿纳姆大桥的64公里,地面部队迅速通过后,跃进到德国的鲁尔河工业区。
背景:自诺曼底登陆以来,盟军在欧洲大陆一路高歌猛进,但速度越来越慢,主要是补给无法跟上,这导致德军有机会聚拢残余军事力量,以及从国内增援,蒙哥马利将军希望利用强大的空运能力,直捣黄龙。讽刺的是,闪电战本来是德国的长项,坦克搭配机械化部队,迅速插入敌方阵地,并不断快速推进,不让敌人有反击的机会。现在盟军更生猛,直接是装甲师搭配空降师。
军事部署:美军101空降师负责夺取占领最靠近边境的埃因霍温和费赫尔的15英里,美军空降八十二师负责夺取占领中间格拉夫和奈梅亨的10英里,英国第一空降师和波兰第一伞兵旅夺取阿纳姆大桥。
空降兵力:35000兵力,1000多架轰炸机护航或者负责运送,分三次空投。
结果:阿纳姆大桥得而复失,英国第一空降师苦守奥斯特贝克,最终放弃,全师1万多兵力,仅剩2163人。而此时,爱尔兰近卫团的坦克团已渡过奈梅亨大桥,但通往阿纳姆的公路过于狭窄,加上德军的猛烈火力,坦克团再也无法前进。
失败原因:盟军过于自负而忽略了荷兰地下抵抗者的力量,对地形、渡口分布完全不了解,尤其是低估了德军的力量。携带完整作战计划的飞机正好坠毁在德军总部旁边,导致第二次空投失败,空降区失守。通讯设备没有准备好,大部分时间信息不通畅。
个人感受:距离成功一步之遥也是失败,影响战争的因素太多了,客观的说,很难就因此来判定蒙哥马利的计划不行,如果运输到位的兵力再多一些,是不是还能再坚持一下,能不能夺回阿纳姆大桥确实不好说,如果可以,这种跳板式进攻说不定会成为军事成功经典案例。但双方对待俘虏真的非常绅士,打算突围离开,先把自己的伤员运到对方阵地医院,简直了,大家职业军人就是打仗,受伤了也坚持,坚持不了就投降,也没啥,我尽力了。
遥远的桥读后感篇五
《遥远的桥》是著名记者科尼利厄斯·瑞恩“二战三部曲”的第二部(若按完成时间来看,本书是“三部曲”里面最后出版的,但按照战争的时间线来说确实应为第二部)。这本书主要描写了盟军于1944年9月开展的大规模空降配合地面装甲部队奇袭,以打通由荷兰前往德国北部工业重镇鲁尔区的通道为目的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市场花园行动。一如本系列的另外两部作品,本书依然以细致入微的刻画,丰富详实的史料而获得了高度的赞誉,是为军事纪实类作品中的经典。但就个人对本书的阅读体验而言,却是有些糟糕的。下面,就把个人认为的造成这种“糟糕的阅读体验”的原因尝试列举一二。
重细节,轻宏观。对作为个体的人展开细致的描写,刻画宏大战争中一个个有血有肉的角色,这种“于细微处见真章”的手法是本书乃至整个“二战三部曲”所惯用,也是整个系列的一大亮点。但在本书里,这似乎倒成了一个影响阅读体验的“障碍”。因为过于繁复的细节刻画,以及由此塑造的一个个人物,往往会对情节的推进产生一种“割裂感”。特别是在战争纪实这种需要明确时间线索为辅助的题材中,这种感觉就尤为强烈。一个接一个如走马灯般出场的人物,让读者似乎不停的在走进一些分岔的小径中,终至于迷失其中。而对比最近读到的另一本战争纪实类作品《攻城血路》,这本讲述1944年豫湘桂战役中衡阳战斗的书,以日军133联队的作战日记为主要素材,重构了日军在衡阳度过的“地狱般”的47天。和本书一样,《攻城血路》中也有大量以日军亲历者视角出发的细节描写,从对他们的刻画中展现战斗的残酷。但作者始终把握的一个原则就是以整个战斗的发展为主线,用一个个“个体”的经历去逐渐勾勒出战斗的全貌,而不会为了塑造某个角色就去开启一条支线。因而在阅读的体验上,《攻城血路》比本书要好许多,真的有一种“不忍释卷”之感。
好的翻译真的很重要。本书的阅读体验较差,翻译也要背很大的锅。例如在一些特定名称的翻译上,101空降师的呼号“呼啸山鹰”被翻译成“尖叫的老鹰”,英国伞兵第一师的绰号明明可以翻译成既霸气又更广为人知的“红魔”,却被生生译成了“红毛鬼子”..........此外,书中还有错页的情况。这虽然不是翻译的问题,但这种低级的排版错误也会大大影响读者的心情。诚然,本书作者在资料收集上的苦心孤诣,以及对盟军战士在绝境中所迸发的勇气的生动描写,都是动人之处。毕竟从精益求精的角度来说,还是希望在各方面都能臻于至善,这样才能真正担得起“经典”二字。
遥远的桥读后感篇六
从诺曼底登陆的疯狂胜利到蒙哥马利策划针对阿纳姆地区的“市场·花园行动”,相隔还不到两个月。当希特勒在他的地堡里极尽苛刻地担心着东线战场的不利局面时,盟军在诺曼底的突破让他无法面对自己的认知偏差而暴跳如雷。当然,诺曼底的登陆战同样是可怕的绞肉机,但它赢了!当盟军战士完成了沿海地区的收复,并且以势不可挡的锐利往内陆推进的时候,德国人仓皇逃窜,忘记了他们的傲慢和矜持,也放下了睥睨一切的身段,使得盟军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从诺曼底的海滩,推进到了荷兰边境,这个距离,大概是500公里。
对于这样的战果,科尼利厄斯·瑞恩颇为悲壮地写到,盟军的推进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们无法及时的收割胜利。其背后的原因是任何一次长距离奔袭战都无法避免的补给问题,只是当盟军连诺曼底登陆都做到了的时候,后勤显然被乐观情绪挤到了一边,所有人都在期待自己身处于最前线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第一支杀到柏林的部队,才会成为被铭记在二战史诗级巨碑上的番号。
在欧洲大陆上呈双箭头推进的巴顿和蒙哥马利之间就已经出现了这种幼稚却常见的竞争。他们都希望可以从艾森豪威尔这里获得最大限度的后勤支持,让自己的部队可以成为直捣希特勒心脏的英雄。看起来,似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蒙哥马利野心勃勃地提出了“市场·花园行动”的计划,这是一个在1944年9月的节骨眼上,把盟军所有可以调动起来的资源都投入进去的行动计划。它是大胆以及充满想象力的,尽管背后的后勤组承担了几乎是可怕程度的压迫感,但不会有人看到的,毕竟,在高度乐观情绪情绪的指引下,所有人看的都是聚光灯下的轰轰烈烈,而忘记了“粮草未动兵马先行”的兵家大忌。
当然,造成市场·花园行动失败的并不只是补给,还有一些其他看起来很旁枝末节的东西——形成一种难堪对比的情境是,看起来更艰难的诺曼底登陆时,那所有旁枝末节的东西都未有被推到一边。于是,科尼利厄斯·瑞恩的观点就显得更加冷冽心惊——蒙哥马利的“市场·花园行动”或许是大胆狂妄的,但是它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而使之惨败的理由,甚至仅仅只是英国人的傲慢。
在冯·伦德施泰特眼中极其谨慎的蒙哥马利何以会用如此傲慢粗放的态度来主持这样一场惊世骇俗而完全可以成为人类战争史标志性案例的战役,这恐怕是很难得到具体解析的问题。从表面迹象来看,德国西线各集团军的溃败和忙不迭的投降,扩大了诺曼底登陆在德军震惊期的影响力。当德国军方的高层坚定不移的认为英吉利海峡的最狭窄处会是反攻桥头堡的时候,艾森豪威尔的霸王行动打了冯·伦德施泰特一个措手不及——其后果并不仅仅是海岸线的失守、冯·伦德施泰特的“下放”,更严重的后果是从乐观笃定瞬间被打落尘埃的德国士兵心态的崩塌。荷兰人目击了茫然撤退中的德国士兵,他们甚至无法准确的知道自己应该行进的对象,而停下来向他们询问往德国边界应该怎么走。
从诺曼底到阿纳姆的转折点应该是从盟军的追击速度忽然放缓开始。对于被重新起用的冯·伦德施泰特来说,他必须要极为审慎地考虑蒙哥马利的手段。按照他一贯的印象,这位以稳健著称的军事领袖,任何表面行为以下都必然藏着后招。加上他在诺曼底因为轻敌以及跟隆美尔之间的可笑分歧而吃的亏,让重新被希特勒复用的冯·伦德施泰特以悲观和务实的态度,来看待盟军的继续推进。
那么,乘胜追击中的盟军到底有没有机会一鼓作气直接拿下柏林呢?科尼利厄斯·瑞恩仿佛没有一句话是直接回应这个猜想的,尽管他使用了很多个如果试图来说明“市场·花园行动”似乎有机会成功,但是他提到的也仅仅只是有成功的机会而已。由此可见,这个蒙哥马利基于和巴顿的荣耀竞标初衷而想出来的作战计划,已经不是一句富于想象力可以总结的了。科尼利厄斯·瑞恩没有说出口的观点,不过四个字,胆大妄为。
这究竟是否可以归结为蒙哥马利的个人失误呢?如果这样做了,首先肯定是不公平的。从诺曼底开始一路推进的疯狂胜利,让盟军被一种过于乐观的情绪包裹而丧失了理性的决策本能。一个最明显的例子——来自科尼利厄斯·瑞恩对战役分析后见之明的援引——当英军势不可挡的占领了安特卫普港之后,完全没有考虑继续进击以获得后续路线的控制权,而这将大大缩短盟军的补给线路甚至左右随后的“市场·花园行动”的结果。可是,第十一装甲师似乎是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夺取港口的命令,然后马上就地驻扎以等待后续命令。
当然,在后续的“市场·花园行动”中,类似的例子层出不穷,而造成这一切疏漏的根源,则是诺曼底登陆以及后续一系列战役的接连胜利——这些胜利因为各种原因而得不到及时的消化。科尼利厄斯·瑞恩忧伤的提到,艾森豪威尔扎实的推进计划在执行的过程中被夸张的加速了,但针对原定推进时间表的后勤补给线则没有办法同步的进行调整,尽管那些军需官已经拼命了,可超过现实这件事本身就是很不现实的。
巴顿和蒙哥马利都认为自己是被供给拖累了,这也是胜利来得太突然的副作用——他们或许可以用稍微保守的姿态去执行艾森豪威尔扎实的推进计划——稳健的出击、有条不紊的推进、周详的策略、和抵抗者的密切沟通、充分的基建……他们没有这么去做,甚至艾森豪威尔也被巴顿和蒙哥马利的热情感染。究其原因,并不是盟军赢得轻松,更像是德国人逃的利索。于是,“市场·花园行动”的另一个隐患已经开始往失败的方向释放着驱动力——盟军赢的稀里糊涂,德军逃的茫然失措,但是,总有人会清醒过来的。
中国人的古话里有一句,哀兵必胜。诺曼底的时候,悲壮的是盟军,他们的心里都烧着敦刻尔克的火,他们等着这天已经四年,四年的时间,足够把当时的窝囊酝酿成风暴,并让每一个人卷进来。可是到了阿纳姆的时候,顽强的人变成了德国佬,在被打了措手不及以后,属于军人的荣耀感和自命不凡的坚韧悄然复苏。尽管科尼利厄斯·瑞恩认为,盟军抄后路和德军重新集结都选择了阿纳姆是一种无奈的巧合,但我更认为,这是双方理性思量的默契——连荷兰地下抵抗组织都认同,阿纳姆是一个合适的地区,只是因为更细致的空投坐标出现了失误,否则盟军很有机会。至于德国人,从诺曼底散乱退守的军队可以在这个足够空旷的地方修整,而作为从荷兰-德国的重要通道,他们也将在这里得到来自第三帝国的补给。
让人觉得难堪的地方在于,尽管蒙哥马利本人对“市场·花园行动”抱有惊人的热情以及巨大的自信,但是在相关度更高的执行层面,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涌动着不安。首先,用于联络的通信设备总是表现着各种各样的不稳定性,而这种不稳定性完全无法因为通信兵的担保而让人放心。然后,情报渠道的滑稽阻滞也充斥着各种让人担心的局面,谁都不知道阿纳姆地区到底有没有德国军团,谁都不知道第三帝国在接下来的时间会对自己的东大门做出怎样的安排。
而来自英国人的更大的傲慢将不断在后面的行动里造成接二连三的漏洞,譬如他们对荷兰地下抵抗组织的轻视,使他们失去了极大的行动助力,再譬如他们执行空降计划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考虑征询或荷兰军方的意见,后者明明可以凭借自己对国土的了解而让行动计划更具效率。当然,最关键的部分,还是蒙哥马利对德国人的轻视——蒙哥马利确实有心理优势,在北非的阿拉曼战役中,他打败了沙漠之狐隆美尔,而隆美尔,虽然还没有追上冯·伦德施泰特在第三帝国的声望,但是在大西洋壁垒的驻守组织里,则是和后者分庭抗礼的人。
另一个曾经出现在隆美尔和冯·伦德施泰特之间的无奈桥段,这一次在巴顿和蒙哥马利之间上演。在诺曼底之前,巴顿的亮相似乎总是尾随着蒙哥马利,而作为对德的前线,英国人也实在掌握着某种做作的高人一等的自我定位。但是盟军的总指挥是艾森豪威尔,于是,反攻欧洲的地面战役也不可能总是掌握着一个英国人手里。蒙哥马利一面享受着陆军总指挥的自在,一面又担心着被解除美方军团指挥权的自失,一面深陷对德军作战优势的自信,一面又纠结于在艾森豪威尔补给优先级靠后的自虑——这助长了他在整个行动里的固执。而更为讽刺的是,当厄克特和他的第一空降师在阿纳姆地区拼死战斗的时候,蒙哥马利的名字完全消失了——一星半点的笔墨都没有,直到盟军开始计划让厄克特和他的伞兵以迷你版敦刻尔克的方式离开阿纳姆地区。
反正,行动还是开始了。厄克特上校和他的伞兵部队,精确的数字是10005人,心里夹杂着错过诺曼底的失落和直接往德国人大腿上插刀的果决登上了飞机——厄克特的上司布朗宁说,空降的作战目标是“铺下一个能够让我们的地面部队从中通过的地毯”,这让厄克特很难回避一个问题,那个地毯究竟是由活着的空降部队构成,还是有死去的空降部队构成。
厄克特的悲观完全有道理,作为“市场花园行动”的最终执行部队,他职业军人的操守要求他需要事先掌握每一个细节,尤其是蒙哥马利的作战计划详细到了每一分钟——甚至由于这个计划过于详细,以至于德军方面的对标长官陆军元帅莫德尔在意外获得了蒙哥马利完整作战计划以后而无法相信其真实性——这里又有一个滑稽的相同案例,另一次战役中,德军也曾经因为把作战计划完整的放在一个公文包里而把重要情报送到了英国人手上,真是让人无语的巧合。
相比于长官们在更大的长官们眼中毫无意义的怯意,士兵们则显得充满干劲。厄克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对于他的第一空降师而言,在错过了诺曼底登陆以后,他们的行动甚至还由于各种原因一再取消延迟——某些原因是因为英国糟糕的天气,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陆军部队突进速度过于惊人而让伞兵部队来不及发挥作用而不得不取消行动。这种匪夷所思的迹象,让无数人都忍不住联想到1918年德国人的溃败,而进一步加剧了伞兵和司令们不可一世的自信心。
或许,厄克特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他的伞兵们过于旺盛的乐观主义,因为他们的勇敢只会在空投发生之前起作用。当他们落地以后,深入敌后的位置,迟迟不来的援军,日益被压缩的空投场,落入敌人手里的补给品,都会打击他们可以被概括出来的荣耀。所有的一切,包括英勇的作战,都将被求生求存的欲望驱策,他们所有人都将为了活下去而不顾一切——因为只有活下去,才会有桥梁和阵地,才会有突进和反攻,才会有柏林。
其实不论对于德国人而言,还是对于盟军士兵而言,阿纳姆战役都是让人很难冷静面对的。除了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索姆河战役这个巨大的绞肉机以外,双方战士之间的互动方式让人想到了一战期间土耳其前线的某些往事——在战役的后两天,某一处伤兵收治所里,红十字会成员给一个盟军士兵送来了少的可怜的口粮,而那个士兵则指了指旁边的人并解释说自己昨天吃过了,年轻的成员掀开了毯子,才发现那个新来的是德国人——亨德丽卡,那位年轻的红十字会成员无语地感叹,为什么要打仗呢?
尤金·罗根在他的《奥斯曼帝国的衰亡:一战中东,1914-1920》里曾经提到,在战争如火如荼的时候,有很多前线的士兵往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不过在阿纳姆战役中的盟军士兵和德国士兵身上应该不存在同样的问题。盟军士兵心怀解放被纳粹奴役世界的决心,而德国士兵则以国家的荣耀充斥胸臆——更直白的说法是,阿纳姆的英国人和德国人,都是为了生死存亡而战。双方的指挥官都因为巷战和阵地战和运动战的近身肉搏以及火炮对攻而生出这不是战争而是屠杀的抽气,但内心的悲壮和恻隐却永远无法足够大到可以说服他们停火,不论对蒙哥马利来说还是对莫德尔来说,不论对艾森豪威尔还是冯·伦德施泰特来说,这场仗都太关乎生死了,谁都不能退缩。
于是,盟军把一批又一批的伞兵投放在阿纳姆地区那些并不适合发动战役的地方,甚至有时候,伞兵直接在战场空降,而同时面对来自友军跟敌军的射击。而德国人则拼命调动完成了修整的资源,然后把他们推上战场,为了守卫第三帝国的生存而不惜一切。于是,那一句关于士兵尊严的荒诞真相又一次出现——那是科尼利厄斯·瑞恩无论用怎样让人感慨到窒息的笔墨都无法掩饰的事情,勇敢和荣誉感只发生在出发前,一旦投入战场,所有人都只会为了活下来而不顾一切。
如世界所知,蒙哥马利的“市场花园行动”一败涂地,甚至因为这场战争,使得第三帝国的覆灭被推迟了半年。而“市场花园行动”的缘起则是因为德国人在诺曼底的一败涂地,否则盟军就不会因为一路长驱直入而飘飘然。也正因为诺曼底的战果,让骄兵和哀兵的角色做了互换,也让冒进和审慎的态度做了互换,最终也让诺曼底的战果在阿纳姆做了互换。按照这个逻辑,蒙哥马利的“市场花园行动”似乎是因为诺曼底的大胜而陷于困囿最终葬送了厄克特超过七千五百的伞兵。
当然,事实的逻辑并不能这样粗暴的推演。在厄克特的第一空降师最艰难的时刻,荷兰阳光普照,英格兰则阴云密布,大后方的援军完全无法按照既定计划起飞。而当援军可以起飞的时候,厄克特因为兵力悬殊已经失守了既定的空投场,于是伞兵们被悲剧的投放到了战场的上方,而补给物则源源不断的落入了德国人的手里。加上地形的判断失误、德国军力的了解不足、对荷兰地下抵抗组织情报和战力的忽视、通信的长时间中断,让阿纳姆最终成为了“巫婆的大锅”而混乱不堪。
即便是如此零碎的战况,科尼利厄斯·瑞恩居然还拨出了笔墨记述了一场“微妙”的休战。第一空降师的首席医官格雷姆·沃拉克医生因为无法再为他的伤兵提供适当的治疗,大胆的策划一场以德军为对象的求助行动。他向第九党卫军霍亨施陶芬装甲师师长瓦尔特·哈策尔中校提出,把英国伤兵从打的不可开交的环形防线里撤出并移交到德国人的医院里,以使得他们得到适当的照料。文中做出决定的是瓦尔特·哈策尔的上司威廉·比特里希——就是他在阿纳姆地区完成了包括哈策尔的装甲师在内的两个装甲师的重组——比特里希向沃拉克的将军,应该就是厄克特致敬,就好像诺曼底战役中,约瑟夫·普里勒空军中校曾经从盟军的海军士兵处得到的敬意一样。科尼利厄斯·瑞恩甚至特地写下了比特里希对沃拉克说的话,他说“一个人不能失去所有的人性,即使在最激烈的交战期间”,所以,他同意了休战协议。然后沃拉克利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伤兵的转移。
或许是因为随军战地记者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他曾经以负距离的感知过炮火是如何压榨人性到善与恶的罅缝而难辨忠奸,这让科尼利厄斯·瑞恩的行文既有一种深入到战争肌理骨髓的沉重以让人用自己的身体发肤感受到每一寸炮灰的炽热不安,又能以超脱的血性和悲悯去理解战争恢弘壮烈的表徵下所有渺小且真实的生命悸动。除了他对休战两小时的细致描述之外,另有一位负责投放补给品的盟军领航员空军中尉亨利·阿瑟·金的故事也同样令人啼笑皆非。当他的飞机引擎因为德国人的炮击而起火的时候,所有机组人员都没有跳伞,他们甚至脱下了自己的降落伞而为了让自己的友军可以得到这批补给。没有任何意外的是,金成了这架飞机机组人员的唯一幸存者。当他终于和自己的友军会面时,才惊讶的知道,原定的空投场已经失守,而他和自己的同伴不顾一切的牺牲全部都白费了。
金的故事甚至可以完美的成为“机场花园行动”的概括,激烈的战斗,不顾一切的牺牲,对人类极限的挑战,最后都白费了。1944年9月26日,厄克特悲剧的第一空降师从阿纳姆地区撤离,出发时的10005人,只剩下了2163名,无数的军官都因为试图寻找同侪的失望而加剧了自己内心情绪的复杂度。在科尼利厄斯·瑞恩的伤亡小计中,针对阿纳姆地区的“市场花园行动”造成的盟军伤亡,甚至超过了诺曼底登陆,结果却惨淡的无以复加。在原文的注释部分,科尼利厄斯·瑞恩认真的标注了发生于1944年9月27日的事情——这是一场针对荷兰人的野蛮报复,德国人把阿纳姆地区所有的人都撤离了,这个地区直到战争结束都保持无人区的状态,那已经是1945年4月4日。
文章的最末,科尼利厄斯·瑞恩用在我看来很嘲讽的口吻援引了蒙哥马利的回忆录,他把战争的失败归咎于缺乏恰当的支持,甚至依旧鼓吹着“市场·花园行动”,并认定即便天气不利、即便德军的装甲师在那里它还是会胜利的。而荷兰亲王伯恩哈德对科尼利厄斯·瑞恩说的话在紧跟着的位置出现,这位亲自赶赴指挥部,并对荷兰人在英军司令部遭受的怠慢、冷遇、轻视而愤愤不平但不得不自我安慰和排解并催眠自己信赖蒙哥马利的荷兰流亡政府领袖说:“我的国家再也消受不起蒙哥马利的另外一次奢侈的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