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状的春》是一篇描写疫情期间人们生活状态的散文。作者用独特的视角观察周遭环境,表现出人们对未来的期待和对生活的热爱。文章语言简洁清晰,情感真挚。通过描写春天的美好,传递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希望的追求。整篇文章充满了温情与希望。
《冠狀的春》读后感(一)
至今我仍記得初讀《左邊》的那一夜,那一夜是比曾經被窩裡金庸更令人激動的一夜,我恨不得立即寫出傑出的詩來、輟學走天涯。也就是那一夜,我深深記住了——柏樺——一位飽含著溫潤木質氣息的詩人,他字裡行間滿溢出的漢語之風,就如同經過森林後的富氧的大氣一樣拂面。
我向來喜讀他的文章,他微博過的一些人物,也直接間接影響了我,譬如今生今世之胡蘭成、譬如枕草子之清少納言、譬如雙照樓之汪精衛……,這些基本與我此前接受的影響是一脈相承的,譬如山城之唐詩宋詞鑒賞詞典、譬如席慕蓉之後戴望舒、譬如戴望舒之後周夢蝶洛夫……,所以今時今日之炎石有如此境地,有這些人物的氣場與磁場打底,也是能夠按圖索驥、順理成章的。
讀柏老的詩,則從漢語的《懸崖》一詩開始,又從漢語的《往事》一書結束,而後斷點續傳般地讀著,不說是習得其中精髓,卻也是恍然若有所得,這恍然最為訣竅,這讓任能入乎其中、出乎其外。這對才入詩門的青年而言,是所謂入寶山非為得寶,如為得寶則必被寶所累,而貴在得其寶氣。
直到二零一二年,在論壇沒落之前的迴光裡,我才得以詩人之姿進入柏老視野。我也仍然記得他對一首詠懷詩(正是那首“在塔元村寒冷的秋夜,在南京淅淅瀝瀝的中國”)之評論,那也是第一次獲得陌生的“偶像”的認可,而他所預言的“……,作者前程遠大”,一紀過去、我亦自謂不負這過於超前的評價。
如今我的首部詩集在寶島印行,今日之柏老又為本詩集寫下薦語:
“诗人炎石的这本诗集是一本非常富有独创性的诗集,又是一本具有T.S.艾略特所说的完全符合传统与个人才能的优异诗集。这本诗集化欧化古,稳健成熟,注定将不同凡响,并获得它应有的反响和读者的热爱。”
這讓我想起他所喜愛的白居易,晚年深居洛陽的白居易對青年李商隱也是不吝讚賞,而他對如今新詩之青年則比當年樂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2024年10月19日
《冠狀的春》读后感(二)
“一个人像墨一样研磨着公园”——《再游玄武湖公园》
作者/曹僧
过去的一两年,我时常和炎石私下讨论新诗,也督促他把有关“即怨”的诗学思考写成一篇较为系统的随笔,他每每欣然应允。然而令我略感遗憾的是,无论是我们合作推出的《屏体诗》(ϔ出版,2023),还是他正式出版的这本《冠状的春》(秀威资讯,2024),都无缘收录这样一篇可能会非常有价值但却未知能否面世的文献。不过我很快也就释然了:诗人炎石是一位运动型选手,他在诗上滑出的这段痕迹已经足够清晰、足以让论者们辨认。
我愿意把生命比作一个漫长的整体工程,而诗应是与生命同步的另一个工程。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看法近似,炎石亦主张应追求“可持续的”新诗写作。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有始终绷紧诗心之弦,我们才能把握住阅历的厚度、维持住语言的难度。对于许多写作者来说,二十五岁前后大概是一道坎,无论是外在的社会生活,还是在内在的人生体悟,都可能发生剧烈的变化。如果一个人的诗歌写作,不能迈过这同样的一道坎,那么诗很可能会变成某种封存于时间胶囊中的东西,要么仅供其日后回味,要么只能被不断变相重复。诗人必须付出足够的、艰辛的努力,才能迈入诗歌写作意义上的壮年。壮年之壮,非年岁之壮、体格之壮,而是气象之壮、心智之壮、人格之壮。壮年就是坚实且柔韧,就是充满生产性和建造力。
在同龄诗人中,炎石是为数不多的在中断几年写作后又迅速重新找到新方向的一位。近年来炎石锐意进取,有意在新诗内部重整齐言诗体,他同时充分调动诗序和诗注等副文本形式,尝试了一种以“即怨”为主的即兴式写作实践,令人耳目一新。他发明的“即怨”一词我认为在当下极具诗学意义。在大的方面上,这和我所主张的“诗是一种公益”和“诗作为全文体”是相通的,我们都试图用诗回应当代新诗正面临的巨大困境。即怨诗在综合了即兴原则和“诗可以怨”之社会功能的旨趣下,呈现出与社会新闻和个人新闻同构的、即时性的、碎片化的诗歌生成机制。所谓治世之音安以乐,乱世之音怨以怒,亡国之音哀以思,即怨诗在某种程度上也具备了“诗史”性质。
但炎石不满足于此,他试图为新诗立体,又提出“屏律”一词,总括其八行式的齐言新诗实践。我和炎石讨论过这个名称,我认为差强人意。后来炎石又提出更好的“屏体”一词,这便算有了定论。在“屏体”中,炎石想要处理的题材更加宽广了,篇幅也不再局限于短短的八行,大有一体在手,乾坤可收的意思。但读过其他一些屏体诗之后,我觉得还是即怨诗最能吸引我。混乱之世,必由所怨而有所兴,必化怨力而发愿力。我甚至觉得,或许可以把其中的即怨诗视为屏体诗之正体,而把其余的诗视作屏体诗之变体。
炎石颇有澄清新诗之志,又有树“屏体”为毕生伟业之意,在外人看来,此类想法未免偏执。我以为新诗无体,当发明万有而为体,在一种形式的潜能被迅速耗尽之后,新诗人就应该继续探寻全新的形式。但转念一想,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我这种想法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偏执呢?思想以深广见重,艺术以偏得立足。也许,偏执正是一名有艺术追求的创作者不可或缺的品质吧。
2024年11月9日
《冠狀的春》读后感(三)
《冠狀的春》是我第一部正式出版的詩集,選自2011年至2022年所作的一百四十餘首詩,本著青春之紀念、寫作之總結,以時間先後、風格演變分為七輯,依次是「蝴蝶」、「述夢」、「詠懷」、「變奏」、「別裁」、「屏體」、「即怨」。因我向來只顧寫詩和改詩,對發表與出版並不曾付過兩分熱心,又常常感歎「寫詩如逐流水,改詩如登高山」,才致使這本紀念性質的詩集沉吟至今。
可對任何一位謹慎的作者來說,一時將十數年的寫作修訂、結集,都並非件容易的事,尤其我這般拖延癌晚期的苦吟派。現在這本詩集終於改定,好比一項工程到了驗收階段,作為讀者的我以及我可能的讀者,一定要苛刻地檢查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呢,我是願為此負責終身質保的。而之所以名之《冠狀的春》,想必不用另作解釋了罷,自「別裁」以後諸詩,全都成於此間。新冠之於我已不僅僅是新冠,更是一場思想啟蒙運動,絲毫不亞於安史之亂之於杜甫。故此後,我更視老杜為漢語的黃金,並立志做一名MDGA。這裡也不妨告訴寶島的青年,我常常在杜詩裡尋找新詩的經驗,杜甫也是最偉大的新詩人呢,這可不是什麼故作驚人語。
如今距離冠狀的春結束,已有一年多光陰,我的第一個孩子舒寶,也要與此集同年誕生,就像我曾將第一本詩歌手冊《羅漢操》題贈給我最親愛的舒思一樣,如今我又要將這本詩集題贈給我最親愛的舒思和舒寶,我想等我們的舒寶能夠牙牙學語時,我便要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她,這可是你一父兩胞的詩的兄弟,畢竟爸爸受杜老爺爺的啟發,也想要你來繼承我的屏體詩呢。
此外
對本書的編輯彥儒先生以及本叢書的主編先生,我是要表示抱歉與感謝的,抱歉我的怠慢與拖延,感謝三位的擔待與付出。
對為本詩集提供封面設計的李揚先生,我是要表示抱歉與感謝的,因為他的加入,使這本詩集成為我們共同的作品,但還是因為我的拖延,讓這份作品遲遲不得見面。
對我親愛的妻子,我更是要表示抱歉與感謝的,抱歉我因為詩常常忽略了她,感謝她給予我詩的理解與愛護,我甚至要拿她和杜甫的妻子相當呢!
對我的新詩啟蒙老師黃梵,我曾有篇《我的新詩師》專寫他,我且將這篇文章也放在這本詩集裡,感謝他推掉許多寫序的請求,主動關懷起這本詩集的進度。於我而言,本詩集要麼不序;要序的話,那麼由黃老師來寫,則是最適合的。
至此私情已述,以下就本集各輯作簡要說明。
輯一 蝴蝶
此輯作於2013年的南京,在我即將畢業的春夏之交,那時和女友同居甜蜜未久,錐心的痛事便很快來到,此後我基本剎住了新詩寫作。
儘管寫作三行以內的短詩,被今我視為詩的墮落,卻只因當時這些詩寫得趣味,也特別顯出我性格,就從三十來首裡選其十九。這十九首裡,大抵是對舊時生活的回憶,只「有趣的是」、「西瓜上市」、「人籟」、「布簾」、「秋夜」寫當時,這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輯二 述夢
我作詩自高中起,然正式入門,算到南京之日,如今回視之,則有述夢之感,故輯二以此名之。此輯至「春去了」,後亦思舊事。「憶山蟹」一詩,可謂我新詩以來,第一首滿意作,今之視昔亦尚可。這個階段,也是我與小七、小牛、臨安創立進退詩社時,那真是一段難忘的時光。
輯三 詠懷
二〇一二年秋日,我於校舍赤膊讀水部,有風自鐘山來,忽然而起詠懷詩,自此一發不可止,洋洋灑灑三十多首,一時號為「詠懷詩人」。此輯亦取其十九,餘皆棄之。詠懷詩乃我青春得意之作,「我要去喝酒啦」一篇,在同代人中傳誦有時,至「就在昨夜」一篇,用情至深,不能再作。二〇二〇年秋日,因公至南京,又復作三五首,但已無曾經滋味。
輯四 變奏
畢業後七八年光景,一是為現實所累意圖謀個安穩,二也為捨新詩不能奢求一新聲,故工作調整之餘,心弦變奏隨之,今選其二十五首,只為顯詠懷之後、屏體之前,我詩之變化。然變奏實難,此中詩近百,多不成誦,所幸輕舟已過,至今一往無前。
輯五 別裁
何為別裁?即換言之,無論古詩、小說、電影、遊戲等,皆可據本生發私情,敷衍為新體。前後有遊戲別裁、小說別裁、影視別裁、杜詩別裁等,乃向屏體詩過渡之寫作,本集僅存遊戲別裁二首、杜詩別裁四首,以作紀念。
此輯中「北京慢」為二一年冬北京行所作,前後共八首,各篇均有小題,本集收錄改定後六首。此體,即某地慢體,又有「南京慢」、「蘭州慢」等詩,皆記差旅之作。
此輯中「塔元雜詩」與「杜詩別裁」同時作,其形製相仿,亦為屏體詩之先聲。塔元,即陝西省山陽縣法官鄉塔元溝,是生我養我之地。二一年冬西安封控,聞人不顧風雪,翻山越嶺回家,頗生我思鄉之情,故作塔元雜詩若干,以記夢中歸鄉及鄉裡事。
輯六 屏體
今年是作屏體詩第三年,已得百四十首,更不復作長短句。作為一位詩的原教旨主義者,我所作屏體詩與古體詩、近體詩一脈相連,意與當下新詩分庭抗禮,理想不可謂不遠大。古、近、屏,都可來表時間,屏又兼新媒介之意,故以此名之。屏體詩又有廣義、狹義之分,廣義屏體詩當泛指一切誕生、閱讀於屏端之詩,而狹義屏體詩正是我要寫作的屏體詩。
屏體詩,又曾名屏律,以其八句似律詩而名。然屏律實為屏體詩之子集,又有屏絕(即四行似絕句者)、長屏(即超過八行者,暫名長屏)等體。目前,我所作詩通稱屏體詩,未特言某是屏律、某是屏絕,蓋因律、絕因襲律詩、絕句之義,而屏體詩於此尚未完善,故未嘗以律、絕稱之。
屏體詩,亦是新詩(此新乃日日新、使之新之意)之一種,詩之形聲結合依然是值得的方向,卻是「古調雖自愛,今人不多彈」,我愿隔代呼應而嘗試之。這長路無疑是漫漫的,但長期主義就是詩的槓桿,我不介意讓巨人站在我的肩上。
輯七 即怨
我所作即怨詩,亦屬屏體詩,此特選十九首,以彰即怨之意。孔子言詩,興觀群怨,怨在最後,於溫柔敦厚之詩教,可知怨實乃不得已,且不可無之詩。老杜之即事名篇,大抵與即怨無異,所謂事迫則即、願違而怨。即怨,即怨;在即,在怨;無怨不成詩,不即來不及。然即怨之作,並非限於屏體,今人多有所作,只不名即怨而已。我今發明即怨一詞,則又為新詩獻一新義。
2024年3月25日 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