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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的生产读后感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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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的生产读后感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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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的生产》是法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家亨利·列斐伏尔的代表作之一。他认为城市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空间生产,城市化过程带来了社会空间的矛盾和冲突。他呼吁人们反思城市规划和社会空间的生产方式,探索一种更为公正和平等的城市化路径。

《空间的生产》读后感(一)

关于列斐伏尔的三元辩证法,有两个重要的概念:“空间的表象”和“表征性空间”,二者含义是非常不同的,“空间的表象”是抽象逻辑的,而“表征性空间”则是象征性的,类似艺术的。过去许多人把它混淆了,通过阅读《空间的生产》,就可以正本清源了。类似的还有“亲历的”(活生生的)与“感知的”:“亲历的”是没有区分的生活世界,“感知的”是被感觉区分,且主要被视觉霸权支配的。书中,作者对空间的表象、视觉逻辑进行了批判。

《空间的生产》读后感(二)

需要大量的哲学基础知识储备:古希腊经院哲学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德国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的康德、黑格尔、谢林、费希特;唯心主义哲学的斯宾诺莎、莱布尼兹、笛卡尔;政治经济哲学的马克思、恩格斯、亚当斯密、李嘉图;存在主义哲学的尼采、萨特、海德格尔;符号学和语言学的霍尔、罗兰巴特;法国思想家的福柯、巴塔耶;精神分析学的弗洛伊德、拉康;也包括建筑学的柯布西耶、密斯凡得罗、文丘里、简雅各布斯。内容太丰富了,啃骨头式阅读。 到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可终于以看懂了,从纯哲学转到了建筑学和城市历史,第四章描述从古希腊古罗马到中世纪基督教等一系列空间:绝对空间、神圣空间、历史空间、抽象空间、矛盾空间、差异性空间。 第五章、第六章空间的矛盾性和空间的差异性和同质性相对,和现实有点关联相对好理解一点。最后第七章总结,终于告别云上雾罩,聚焦结论了:从资本主义物的生产转向空间的生产,从国家和权力支配空间转向取用空间,从交换价值优先转变为使用价值优先。最后作者批判了以商品生产和资本为导向的苏联模式,畅想了多维度社会关系丰富为导向的不惜放慢生产的增长模式,这也引出了大卫哈维倡导的空间革命。

作者还是很牛的,开创一门新学科:空间哲学或者叫空间分析学,可以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类比。给后人研究打开了一个大门。

《空间的生产》读后感(三)

其实对于我现在的水平来说,有点像天书。不过还是有一些很值得记录下来的内容。

生产概念的狭义化导致“生产”更加贴近日常,也就具有了经济学家们所认为的单调乏味的意义,与创造性、创造力以及想象力无关,仅仅就指劳动了。

观察与看在西方文化传统上一度是智慧的缩影,到头来却成了一个陷阱,通过这种方式,在社会空间中,对多样化的模仿和对启蒙与可理解性的各种歪曲表现,都在透明的符号伪装之下安顿下来。——作者举了威尼斯的例子——城市的形成,使得剩余劳动和社会剩余生产不仅实现 ,而且威尼斯这个城市也获得了最大程度的扩张——将剩余生产用于满足审美性需求,以便迎合那些尽管冷酷无情、却有着惊人的天资和高度文明教养的人们的趣味,这一事实也掩盖不了剩余生产的来源。

任何空间都体现、包含并掩盖了社会关系——物之间的关系。

在自然中,时间是在空间中得到理解的,它处于空间的核心地带,每天的小时、季节、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月亮与星星在天空中的位置、天气的冷暖、每个自然存在物的寿命,等等。——对了,列斐伏尔还提到了树木的年轮——但是,现代性(我觉得现代性好像就在列斐伏尔这里没有过什么好的评价)让时间从社会空间消失了,它仅仅被专门的测量仪器所记录、被钟表所记录,这些仪器就像时间一样被孤立化与功能专门化了——除了用于劳动的时间——生动的时间失去了社会意义。时间被驱逐了。

还原:用来处理粗暴观察中出现的复杂与混沌现象的一种科学程序。社会空间通过还原——社会模式、城市模式、制度模式、家庭模式——社会空间被程序还原为精神空间——这种科学性无非是意识形态的面纱。

民族——生产?暴力?(我觉得批判太过了)

谈到了包豪斯集团的运动(这个之前略微了解过)是确认了一种美学视野,抑或仅仅是社会实践变化的某个症候?其结果就是:世界范围的同质化、单调的国家建筑(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

空间建筑术:

活物是通过身体来确定最基本的场所和空间指示物的。

风景成为作品,作品以及其产品,含糊不清。

权力的空间——重新组织这个世界——城镇化、物质暴力生成的地方、法律秩序、立法(举了罗马人的空间为例,总是环状的、非几何的形式——导致理性(这个因果关系,好像值得质疑),但总之是一种理论直觉,没错。)

社会性完成——个体对抽象空间的定位是社会性地完成的,比如劳动工具被安放的位置和劳动展开的场所。

矛盾空间-差异空间

虽然拜读过列斐伏尔其他著作,知道贯穿始终的根基是马克思理论,但是,还是被惊艳到了。

当然,应该还有很多似懂非懂的地方,以后应该有机会会再次阅读。

《空间的生产》读后感(四)

写这篇简评的缘由,是在讨论区看到有人询问本书的翻译质量如何。我知道理论类书籍汉译的困难,所以在阅读时往往采用“速度”的方式取其大意,以把握思想为重点,只要译文没有到不忍卒读的地步,一般不会太过计较。于是当时就为本书的翻译辩护了几句。那位较真而且好心的提问者指出,我只有认真调查之后才有发言权。抱着知错就改的态度,我找来了法语原版和英译本作为对照,从各个章节中随机抽取片段,把比较的结果呈现如下: 首先是一个让人不那么放心的消息:商务印书馆拥有法语第四版的版权,但译者本人却不懂法语,作者说他不谙法语不是自谦,这个中译本可以称之为英译本的“忠实”译本,从我抽取的段落中看,凡是英译本对法语原文有改动之处,无论改动多大,中译本一律照搬,毫无例外。如果把中译本视作对英译本的翻译,而不是对法语原文的翻译,那么在“信”这一点上其实做得不错(但依然有问题,后文会提到)。 其次,英译本的大多数改动属于修辞性调整,往往会显得比原文更啰嗦一些,这一类改动极为常见,几乎每一段都会出现。有些时候,甚至会出现英译本比法语更难懂的状况。 下面是一些具体的例子 第一章开头“空间!并未在很久以前,‘空间’一词仍然局限于几何学意义”明显是根据英语版“Not so many years ago, the word 'space' had a strictly geometrical meaning”翻的,然后装模作样在前面再加上法语版开头的“空间!”,却没有根据法语“L'espace ! Voici peu d’années, ce terme n’évoquait rien d’autre qu’un concept géométrique”把“空间一词”改为“这个词”来避免重复。 同样是这一段,最后一句“社会空间的说法听起来有些奇怪”显然是从英语“To speak of 'social space', therefore, would have sounded strange”翻过来的,按照法语“L’espace social? Ces mots auraient surpris”则应该直译为“社会空间?这些词会让人惊讶。” 这一小改动并不影响读者理解,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错讹”,这是类似的改动在英译本中俯拾皆是,难免让人觉得译者太过自由了些。 紧接着的第二段开头,“问题并不在于空间概念的漫长发展史已经为人们所遗忘,而在于我们必须记住住,且哲学史也证明了”,明显是从英语“Not that the long development of the concept of space had been forgotten, but it must be remembered that the history of philosophy also testified”翻过来的,相比之下法语版“On savait que le concept d’espace avait subi une longue élaboration philosophique”(我们知道,空间的概念经历了长期的哲学发展)简洁明了,直入主题。英译版中这种并无必要的添油加醋也很常见。 第二段结尾,“它属于先验的意识领域(即“主观”的领域),而且带有这一领域内在的、理想的(因而是先验的、人们根本无法掌握的)结构”是从英语“it belonged to the a priori realm of consciousness (i.e. of the 'subject'), and partook of that realm's internal, ideal - and hence transcendental and essentially ungraspable -structure”所译,而法语“il se rattache selon Kant à l’a priori de la conscience (du « sujet »), à sa structure interne et idéale, donc transcendantale, donc insaisissable'en soi”则应该译成“it is attached according to Kant to the a priori of consciousness (of the "subject"), to its internal and ideal structure, therefore transcendental, therefore ungraspable in itself."可以看出,“transcendental”和“ungraspable"并不是structure的定语,而是用来修饰it,也就是”空间”的。如果说之前把“惊讶”换成“奇怪”还只是修辞问题,那这里显然出现了语法错误。 再换一个例子,第一章最后一节倒数第二段 开头“这的确是我们在当前的语境中所面临的问题”对应英语版“This is indeed the very problem which confronts us in the present context", 而法语版直译成英语则是“Such is the difficulty we face here”,明显更加简洁,这又是英译添油加醋的一个例子。更大的问题在后面,“因此,我们的任务是征用这个概念,让这个概念自由地展开却不必受到框制。套用黑格尔式风格来说,概念自有其自身的生命与力量,即认为它是知识中的一种独立自主的实在。“这句话依然是从英语版翻过来的,但却翻错了。这里英译本相比法语更加繁复啰嗦,所以理解错误也情有可原:"Our task, therefore, is to employ this concept by giving it free rein without for all that according it, after the fashion of the Hegelians, a life and strength of its own qua concept - without, in other words, according an autonomous reality to knowledge. "相比之下,法语" l faut donc s’en servir en le laissant se déployer sans pour autant admettre, à la manière des hégéliens, la vie et la force propres du concept, la réalité autonome du savoir"直译成英文则相当清晰易懂“We must therefore make use of it, letting it unfold, without admitting, as the Hegelians do, the life and force of the concept itself, the autonomous reality of knowledge.” 显然作者在这里表明不应像Hegelians(黑格尔主义者)那么做,而中译则没有翻出这一层意思。第一章是译者本人亲自操刀而不是他的学生所翻,很遗憾仍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再举一个其他章节的例子,第四章最后一节倒数第二段 “这种诗意难道不正是跨过开端的道路,或者说至少是这个宏伟开端的城门装饰物吗?”这一句是从英语“Is this poetry not the way across the threshold - or at any rate the ornament on the great portal?”所译,和法语“Ne serait-ce pas la porte ou l’ornement de cette porte monumentale? ”(这不就是那扇门或者是宏伟的门上的装饰物吗)有较大出入,可以看作英译者自由发挥的另一个例子。这一段最后“这个白昼会是怎样的?它们曾消失在怎样的阴影之中?从而它们曾被怎样的科学所追求?”是遵照了英译本“But what will that day be like ? Into what shadows have they disappeared ? What science has chased them hence ?” 而法语版原文“Devant quel jour? Quelle ombre? Quelle science?”(面对哪个日子?哪个影子?哪种科学?)要简单得多。 总之,中译本对英译本亦步亦趋,对英译本的改动照单全收,偶尔连英译本都会翻错。英译本的“自由发挥”很多无伤大雅,但积少成多,对原文面貌产生了不小的扭曲,甚至在某些地方还增加了阅读难度。虽然并不会对核心思想伤筋动骨,但对于有较高要求或从事学术研究的读者,并不是最理想的版本。 所以如果想要体会原版的风格,可以把英译本和法语版对照着读(抛开中译本,只是英译的仿本而已),借助翻译软件或AI把法语翻成英文或中文。现在不少翻译工具进步神速,甚至超越了商务印书馆的平均水准(也从侧面说明汉译的整体水平有待提高)。

最后,我想再次声明,翻译不易,所以我一般不对译者太过苛责。只是本书作为一流大学重大课题的阶段性成果,却连我上文中指出的那些简单问题都处理不好,恐怕不能以能力不够为借口。难道偌大的中国就没有人能为这本重要的理论著作贡献出忠实于法语原文的译本吗?(我后来询问了法语方向的朋友,结论是有能力而且想翻译的人拿不到资源,看来学术界的资源垄断同样严重)

《空间的生产》读后感(五)

作者简介:张一兵,南京大学特聘教授,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研究中心主任,哲学系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项目编号:2015MZD026)的阶段性成果。 [摘要]《空间的生产》是列斐伏尔最重要的学术文本之一,它既生成了从日常生活批判的人本学异化逻辑向历史唯物主义的转换,也构成了整个晚期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前提。社会空间存在不是物性对象物或空场,而是由人的日常生活行动建构起来的场境存在,它的本质是人与自然和人与人的互动关系,于是,空间的生产就是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在经济的社会形式中,这种不可直观的空间生产却颠倒地表现为“第二自然”的物性实在。这也是资产阶级经济拜物教的真实基础。 [关键词]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社会空间;关系性;第二自然 原载《山东社会科学》2019年第10期 参考文献及注释请参见原文

我认为,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理论是晚期马克思主义的逻辑发端,因为他将马克思关于社会存在和人的本质的关系“本体论”运用到空间问题的沉思上来。所以,在传统空间研究看到物理空间或先天观念构架的地方,列斐伏尔通过透视物性的“第二自然”,看到了社会关系的历史性空间的生产与再生产,这是一个巨大的认知飞跃。当然,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理论并非一种一般社会历史观,而是历史唯物主义在空间问题上的深化,并且,这一新的认识将成为列斐伏尔批判当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理论基础。 一、社会空间的关系本质 在《空间的生产》一书的第三版序言(1985)中,晚年列斐伏尔算是总结性地给出了他自己关于空间概念的定论。应该指出,在时隔11年后的这篇序言中,出现了一些新的思考点,比如“第二自然”“去中心化”等概念。在这里,列斐伏尔确定了自己的空间概念的独特质性。他说,空间曾经成为哲学反思的对象,但它始终没有脱离传统经验常识与科学中那个“空域”(milieu vide)和“无关内容的容器”(Conlenant indifférent au contenu)的构序线索。但是,列斐伏尔认为,他眼中的空间不是实体意义上的空无,也不是一个放置东西的容器。他对空间概念的重构,缘起于一个非实体的“相对性”(relativité),这是很难理解的构境层面。显然,这个relativité不仅不会是牛顿力学中的实体框架,也不是爱因斯坦相对论中的物理学意义上的东西,更不是康德的先天综合判断中最基始的观念构架,而是一个发生于社会生活中的由人们的活动在客观现实中建构起来的关系性存在。它虽非直观,但却客观存在。这与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中所指认的非直观的社会存在是同质的。在后面的论述中我们将看到,空间中的人们活动的现实在抽象结晶为一些可直观的物性的存在(“第二自然”)的同时,却遮蔽了社会空间本身。 这里先让我想到的相近构序线索是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意识本质的定位,即意识是“我对我环境的关系”。这一构境意向是从黑格尔那里缘起的,在后者那里,纯物性的存在是没有关系性的,而关系(反思)是一切主体性的前提。马克思发现,意识的本质恰恰是一种主体面对现实的关系性存在。在列斐伏尔这里,空间不是一个放置物品的物性地方,哪怕是爱因斯坦已经改良过的与时间捆在一起、带着速度变量的相对性的空域。列斐伏尔基于relativité的空间,首先是一个存在论构序中主体性的社会关系性存在,这里存在着哲学空间概念的构序从一种客体向度向主体向度的深刻转换,但这种从主体关系性来看待空间的构境意向中,列斐伏尔却又坚持了社会空间存在的客观性。依我的解读,列斐伏尔的关系性社会空间概念,正是马克思社会存在的深刻重构。这是列斐伏尔空间概念与过往所有空间概念的根本异质性。列斐伏尔在其自传《轻视的时代》中说道:“有人选择其他梳理现代复杂世界的方式,比如,文学、无意识或者语言。我选择空间,我的方法前后一贯,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概念之中,我要努力揭示其全部的内涵。”请一定注意列斐伏尔所说的方法上的“前后一贯”。 也由此,列斐伏尔指认说,他所重构的社会空间是“某种‘行走在大地上’(sur le terrain)的现实(réalisation),即在某种被生产出的社会空间(espace social produit)之中的现实,是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rapports sociaux de production et de reproduction)”Henri Lefebvre, La production de l’espace ,Ed.Anthropos, Paris,2000.p.xxi.中译文参见刘怀玉译稿。。显而易见,不同于牛顿—爱因斯坦的物理学空间,也不同于柏格森的个人生命绵延的时间构境,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一是指活生生发生于大地上的生活现实,但是,这种现实不是对象物,而是人的活动“行走”和被生产出来的人的社会活动空间,或者倒过来说,没有人的活动就没有社会空间。其实,在这一点上,这个社会空间很像布尔迪厄的社会—文化场的概念,我自己在多年以前也提出过实践场的概念。二是列斐伏尔进一步确认,这一空间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这是他对空间的relativité本质的精准构序。社会空间的本质不是人在其中活动的物理场所,它的建构是编织这些活动的关系构式,是不同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在这一点上,许多后继的列斐伏尔的阐释者都错了,在所谓的“空间转向”中,他们把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首先看作是物理空间和地理环境,这从一开始就背离了列斐伏尔《空间生产》的构境意向。比如,戈特迪纳在介绍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的社会空间定义时,一上来就说:“空间是一个物理位置,一块地产,同时也是一种存在自由和精神表达。空间包括行为的地理场所和参与行为的社会两个方面。”而作为列斐伏尔社会空间本质的社会关系却被界定成了空间的“次要特性”,这是大错特错的。 其次,列斐伏尔试图说明,这种关系性的空间是生产的。我们都知道,人们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与再生产,是马克思广义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性范畴,但是,通常生产都是在物质生活资料或者人的自然生产的构序层面被讨论,而列斐伏尔所指认的空间的生产,更多地是指一定的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正是这种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构成了一定社会存在的本质。为此,列斐伏尔十分详尽地分析道:“空间作为一种互动性(interaction)的或者追溯性质的产物,它介入于生产活动本身之中:对生产工作、运输、原料与能源流的组织,产品的分配网络。就其生产性地位作用而言,并作为一个生产者,空间(或好或坏地被组织起来的)成为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一个组织部分。因此,空间这个概念不能被孤立起来或处于静止状态。它变成辩证的东西:产物—生产者,经济与社会关系的支撑物。难道说它不是在发挥着再生产的作用,即在生产设施的再生产、扩大的再生产中发挥作用吗?难道说它不是那些‘在当场(sur le terrain)的实践中能实现的社会关系的一部分吗?’” 列斐伏尔的空间是一种由人的互动活动建构起来的,这还是那个relativité的进一步诠释。它的基础性活动恰恰是马克思所指认的铸就一个社会生活前提的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对生产工作、运输、原料与能源流的组织,产品的分配网络”。甚至,它就是历史唯物主义中那个著名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具体实现,空间就是一个客观的生产者,它生产和再生产着社会存在。你看,列斐伏尔的空间概念与传统认识中那个空域有多大的差别! 其三,这种主体性的空间生产也有自己的产品(produits),并且,“把空间构想为某种社会产品,这并非一件轻而易举之事。除非我们采取一种新颖的与意想不到的问题式(problématique )”。这就是说,在物理学的问题式或者康德的认识论问题式中,我们都无法理解空间会有一个生产和产品的问题,这必须转换到一种全新的问题式中来。在他看来,“空间作为一种产品,并非指某种特定的‘产品’——某事物与或某物体——而是一组关系(un ensemble de relations)”。但是,这种不是物性对象的作为社会关系的产品,而它实现和表征出来的时候,人们却不认得它了。这是因为,社会空间的产品的可视存在恰恰是第二自然存在。列斐伏尔说:“空间(与时间)所生产出的产品不能被看作是出于机器或人手的随随便便的某‘对象’或者‘物(choses)’,而是第二自然(nature seconde)的基本特征,是社会活动(I′action des société)作用于‘第一自然’,如感性的资料、物质与能量之上的结果。”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批判性的思想构境。第一层构境是我们前面已经指明的列斐伏尔此处讨论的空间(时间)并非通常科学视域中的物理学意义上的空间,而是特指处于人类社会历史存在中的活动性社会空间,它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第二构境层是在这种空间中产生出的产品既不是自然对象,也不是由人的手工劳动和机器制造产生的人工对象物,他格外标识出来的是,作为主体性社会活动作用于第一自然——“感性的资料、物质与能量之上的结果”, 在社会空间中的客观存在却表现为非主体性的第二自然。在列斐伏尔晚年(1983)写下的《走向一种左翼文化政治学》的文章中,他说:“这两个术语我是从马克思那儿借用来的,他没有发展这两个概念这样说明了第一自然和第二自然的关系。”关于第一自然和第二自然的关系,列斐伏尔作了下述的说明:“第一自然包括森林、大海、沙漠;第二自然则涵盖着城市与机器,而且还包括一个精心设计的身体,一个‘工作的’身体,它与都市环境以及都市装饰密不可分。第二自然犹如第一自然一样拥有同样的要素,但它是作为人类工作的产物发展起来的。”依索亚的表述,列斐伏尔这里的第二自然的空间,“是业已转换并在社会得到具体化的空间性,缘起于人类有目的的劳动的应用”。 准确地说,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现象描述,而是一个极为深刻的批判性的构境。当然,这同样是难以入境的。为此,我们可以将列斐伏尔此处的构序意向与马克思1845年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第一条的构境作一个对比性分析。在那里,马克思批判了费尔巴哈式的旧唯物主义直观实体论,即新世界的入口不是非历史的抽象感性物性对象,也批判了黑格尔式对主体性的观念唯心主义夸大,将新世界观的基础重新确立为主体性的客观物质实践,即列斐伏尔此处所说到的“社会活动”。马克思对新世界起点的界说就到此为止了,可是列斐伏尔对空间产品的判定则更进一步,主体性的实践活动结果在特定的社会空间中却以第二自然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个第二自然是黑格尔确定的重要理论构序点,他是指认人通过劳动将自然物质提升到观念对象化的主体性存在,可是却在市民社会中重新颠倒地表现为非主体性的自然性存在,黑格尔将这种主体存在中的特殊自然存在指认为区别于天然自然的“第二自然”。 所以,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概念就具有了双重构序:一是这种空间的本质是关系性的存在,二是这种关系性的存在却常常表现为非关系的“自然”物。 二、社会空间的历史性 其实,当列斐伏尔把社会空间的表征指认为第二自然的时候,他已经从广义的空间界定进入到对社会空间概念的狭义社会历史构序之中。然而,他并没有标识出这一个转换。在列斐伏尔看来,空间概念不属于传统马克思主义所指认的上层建筑的范围,而是“生产力、社会结构及财产关系的一个结果”。其实,马克思从来没有将空间概念归到上层建筑的范围,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和《资本论》中,马克思倒真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总过程中谈及社会存在的空间和世界历史的空间。可是,当列斐伏尔用财产关系来表征空间的时候,这已经是特指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中的社会存在了。 显然,列斐伏尔更关注的是当代资本主义的社会空间。在他看来:“现在空间已经进入到了生产力和劳动分工的领域;它和财产(propriété)有了关联——这一点非常清楚——和交换、和组织机构、和文化、和知识都有了关联。空间可以被出售;它具有了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valeur d'échange et valeur d 'usage)。” 当空间具有交换价值的时候,这一定是进入到经济的社会形态中来了,典型的劳动分工之下的交换和财产关系就是资本主义。 列斐伏尔果然开始讨论社会空间的历史了。他明确指出 ,空间“随着生产方式(mode de production)的改变而改变!显而易见的是,它将随着社会变化而改变——我们或许可以这样说。这里有一种空间的历史(histoire de l’espace)”。请一定注意这个mode de production!其实,到这里我已经可以指认一个重要的构序逻辑的转换。在写作《空间的生产》一书时,先前支配列斐伏尔的人本学异化逻辑已经被彻底解构了,现在他的方法论中的主导性话语结构就是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这是一个认识论(方法论)上的断裂。在上述的文本分析中,我们已经看到了列斐伏尔所使用的广义历史唯物主义中的生产与再生产、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概念,也遭遇了狭义历史唯物主义中的劳动分工、交换和第二自然等概念。不难看出,列斐伏尔此时此处在讨论社会空间概念时,完全是在用历史唯物主义作为自己自觉的构序话语。这是一个巨大的改变,是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人本学逻辑向晚期马克思主义的重要转换! 生产方式如何改变?这种改变又怎样改变空间的生产?或者说用列斐伏尔自己的话来说,“在(某一给定社会的)生产方式及其空间之间是否会有一种联系——直接的、即刻的、能迅速被掌握、因此是透明化的联系?没有。”虽然生产方式决定空间生产,但这并非是一种线性的决定关系。列斐伏尔告诉我们,社会空间的结构是复杂的,“发现(découverte,新的或未知的空间、大陆或宇宙的发现)—生产(每个社会的空间化组织化特征的生产)—创造(création,各种作品的创造:风景、具有纪念碑性意义和装饰风格的城市)。该过程是逐步性的、发生性的(具有‘起源’, genese),但遵循着这样一个逻辑:同时性(simultanéité)的一般形式(la forme générale );因为每种空间化机制都立足于各种智慧(intelligence )的并置(juxtaposition ),立足于那些来自于我们同时生产出的要素的物质性组合(assemblage )”。 这是列斐伏尔社会空间的三个层面:一是物理空间意义上对新大陆或者未知领域的发现,这当然是社会空间存在的自然物质基础;二是社会空间本身的生产,这被表征为“每个社会的空间化组织化特征的生产”,这是我们上面已经知道的空间生产与再生产;三是空间生产的物性结果的创造,这里有人工风景、纪念碑和城市。当然,这三者中社会的空间化组织化特征的生产是本质性的,第一个层面是外部物质基础,人活在这个星球的物理空间之中;第二个层面表征了人的生存活动的一种“同时性的一般形式”,或者是马克思在广义历史唯物主义所说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共时性断面中的关系结构,即“怎样生产”的方式。显然,列斐伏尔强调了马克思并没有突显的共时性关系空间构序。并且,列斐伏尔还专门指出,这种同时性的活动结构必须有两个立足点:一是立足于不同智力的并置,这其实是指对象化到活动结构中的智性能力和不同活动个体精神能动性的协动;二是立足于人们在一定的生产条件下已经创造出来的人工物的体系,这不是简单的外部物质对象,而是保证第一次社会空间建构得以复构生成的物性组合(模板)。我觉得,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概念是对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社会存在和社会生活论的深化。 当然,列斐伏尔意识到,他所指认的社会空间的发生是一个逐步的历史过程。比如,在13-14世纪的欧洲,首先发生的是“乡村(campagne)改变了,它经历了一个从封建制到佃农制度的过程;一条条柏树林荫道从小农场引向地主的大宅院,因为地主老爷生活在城市里,在那里他是一个银行家,或一个重要的商人。城市也改变了,建筑也随之而变:建筑的门面、排列方式以及城市的地平线都变了。这样一种新的空间生产——透视(perspectif)——是和当时的经济转型(transformation économique)紧密相连的:生产与交换的增长,新的阶级的兴起,城市的增加等等”。 在列斐伏尔的眼中,我们从马克思那里熟悉的封建制生产方式的改变,是从社会空间的视角被微观化的,它具体发生于乡村道路的改变,城市的门面和地平线的改变,这些虽然都属空间存在的第三层面,即人们的“生产出的要素的物质性组合”,但它们却反映着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人们每天生产劳作和生活活动的重构发生方式,它极深刻地以第二自然的方式映射一定的经济转型,即从封建的土地所有制的生产关系到资产阶级生产与交换中心(城市)发展和改变。重要的观点还有,正是这种发生在社会空间中经济关系的可透视场境的存在,决定了当时美术绘画中“托斯卡纳(Toscane)透视法的发明”,以及“锡耶纳学派透视法的产生”。列斐伏尔直接说,透视法“首先表现在实践和生产中”!这正是历史唯物主义中社会存在决定意识的基本观点的体现。 特别需要提醒的是,如果我说过,社会存在在晚上是不存在的,那么在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理论中,这种不存在是指第二个空间的生产层面,当晚上人们都去睡觉的时候,作为第一层面的地理环境和第三层面的物质要素组合在场的道路和街道上的门面都是实在的,不在的是在道路上的人的行走和门面里的人的劳作经营。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关注的恰恰是社会空间的第二个层面,即社会生产和生活本身。正是这种道路上行走的方式、门面排列方式和劳作的方式本身的改变,支撑着生产方式的根本改变,从而决定经济转型、生产关系的质变。这是一个社会空间的微观活动建构论与历史唯物主义宏观逻辑的整合。 列斐伏尔列举的第二个例子,是反映资本主义现代性空间概念的建筑学中的包豪斯运动(Bauhaus)。列斐伏尔认为,建筑学中的包豪斯运动是资本主义现代性空间实践的理论反映。他们以“‘发达的’资本主义空间的实践者(praticiens,建筑师与设计师)甚至是理论家的身份而脱颖而出。他们通过自己的作品和教学而帮助让这种空间构造创造出来(contribuérent sa construction),使它们现实地‘降生到大地上’(àsa réalization《sur le terrain》)”。应该指出的是,这是列斐伏尔直接让社会空间建构中的一个特殊主体——建筑-设计师出场了。这可能也是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理论与历史唯物主义的不同,马克思主要关注了了劳动者和人格化的不同社会关系的社会主体,他在《资本论》中曾提及了建筑师与蜜蜂的差异,但他并没有注意到社会空间建构中将一定历史条件下社会空间物性组合需求对外化为现实的构序主体。当然,列斐伏尔批评包豪斯“忽略了生产方式这个概念,正是它既生产出它的空间并与之伴随至终”。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作为建筑设计师,他们也只能去满足一定的社会空间在特定质性经济活动、政治文化活动实践的建设设计要求。比如他们所面对的现代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列斐伏尔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的生产,“在现代性的光环之下,被所谓‘现代性’生产出来的空间带着独有的特征:同质化—碎片化—等级化(homogénéité-fragmentation-hiérarchisation)”。这似乎是一个相互矛盾的关系。列斐伏尔认为,现代性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的性质并非是由主体性的建筑设计师决定的,这是一个悖论。“现代性的空间区域的同质化,出于各种原因:要素与原料(以及相应地它们所包含的部分要求)的制造、管理、控制、监督和沟通的方法。然而现代性的空间虽然具有同质性,这同质性却并非出于设计规划。它是虚假的‘整体’(faux ensembles),却是事实上的统一体,——其中都是相互孤立绝缘的小单元。” 资本主义现代性空间的本质是标准化的、同质性的,这是工业化生产的基本要求,可是,与市民社会中个人主体的原子化相一致,人的活动和生活的空间却是相互隔离的。在工业流水线上,作为事实上统一体的劳动生产在物理空间是邻近的,可却是没有主体际关系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只与整个生产程序上的一个客观劳动片断的动作相关。在现代性城市中,作为事实统一体的人们的居室并不远,很可能每天乘坐同一部电梯,但人们之间并不相识。这是一个悖论(paradoxalement)!列斐伏尔说,在这种虚假的生活居住建筑中,“这种现代性的同质空间分裂破碎为小的地块。它制造出贫民区(ghettos)、隔离群(isolats),琳琅满目、密如蜘网的独栋住宅(groupespavillonnaires),还有那些与周围环境以及市中心没有什么关系的虚假楼群(pseudo-ensembles)。职是之故,就有了这样一种严格刻板的等级制:住宅区、商业区、休闲区,还有边缘化空白区,等等”。 现代性的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是同质性的,因为这是由同一性的工具理性夷平的,可是在它的城市建筑和设计中,却人为地制造出破碎的不同区域,以生成资产阶级所需要的特定等级。过去封建等级依出身而定的场所(宫殿和大宅),现在是由金钱占有量来决定的。有所不同的地方是现代性的场所不再是深宫和大宅门的禁地而是开放的,实质的差异为穷人的眼福和有钱人的空间消费实践。有如今天南京的金鹰和德基,你能看到人流如织,但真正能够在这些地方常规消费的毕竟是极少数。 三、生产方式与社会空间的生产 列斐伏尔告诉我们,这本《空间的生产》的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试图描述我们居住于其中的空间及其起源,而且试图通过被生产的空间来追踪今日之社会的起源(genése)”,或者说,是“对社会空间的历史与起源的逆溯式研究”。这是他对自己这时整个社会空间理论研究和言说主旨的挑明。很明确,他也是想要讨论社会存在的起源,但是与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不同,他选取了一个全新的社会存在的共时性结构视角——被生产的空间。这里当然存在一个重要的改变,即从时间维度向空间维度的转换。用索亚的话来说,就是列斐伏尔“将原先在马克思主义传统里十分肯定地附丽于时间的东西归因于空间”! 列斐伏尔反复强调说,他的 “社会空间研究所涉及的是一种全体性(globalité)”,因为他要由此去追述社会存在本身的起源,这个宏愿与马克思的狭义历史唯物主义相类似,但是,所不同的地方是他关于社会空间的“这种整体性研究并不排除精准而具体的‘实地研究’”(sur le terrain)。在形而下的实证观察中,这既有“区域、地方与国际和世界层面的空间相互蕴含和交叠”的宏观逻辑线索,也有“区域、都市与建筑”之间的微观线索。在学科方面,他的社会空间研究会深入到关于乡村、都市和建筑规划等一系列具体的学科,甚至是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城市的“局部的实地研究”和测量之中。我们在后来哈维、卡斯特等人的研究中,看到了这种研究方向的延续。当然,列斐伏尔也清醒地看到,从形而上学走进实证观察,“这种研究的危险之处在于,它将共生者孤立了开来、将相互勾连者分割了开来。因此,它认可或苟同了碎片化(ragmentation)。这导致了毫无节制的‘离心化’和‘去中心化’实践,由于这些实践掩盖了生产,它们就使得空间中的网络、节点和关系脱节错位、并进而使得社会空间本身也脱节错位”。 局部的实证研究容易掉进现实第二自然的碎片化,人在空间中活动的具体实践会掩盖真实发生的空间的生产,或者说社会关系的生产,从而丧失对整体的把握。这是列斐伏尔力图避免的。 列斐伏尔再一次重申,在他现在的社会空间研究中的核心观点是:“生产方式对其空间和时间的组织与生产是和对一定的社会关系(certains rapports sociaux)的生产同时进行的。生产方式便是如此运作的。” 甚至可以说,一定的社会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就是社会空间生产的本质。具体地说,“生产方式将这些关联投射(projette)到现实中,然后这一现实反作用于这些关联,不过社会关系和空间关系之间却并不存在一种具体的、既定的对应关联”。如果说,马克思讨论了生产方式在一定社会历史存在和发展中的根本性作用,那么,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研究则是进一步具体思考了生产方式如何将具体的物质生产和社会关系的生产对象化于现实存在之中,以建构起微观的社会生活的场境空间。其中,列斐伏尔也让我们留心现实的社会空间对物质生产社会关系本身形成的特定作用和非同步性。 在这里,列斐伏尔以今天已经“席卷全球”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具体空间建构中的交通为例。在他看来,在资本主义的经济社会发展中,“首先有对现存空间(l'espace existant)的使用,如水道(运河、河流、大海),接着是公路,再随其后的是铁路的建设,然后是高速公路与航空港。如今,这些处于空间中的交通方式没有任何一种彻底消失了——比如步行、骑马、骑自行车等等。然而,在20世纪,一种新的空间(espace nouveau)在世界范围内成型了,而且这尚未完成的新型空间的生产今天仍在继续。这一新型生产方式(nouveau mode de production,这一新式社会)占有即使用了原有自己的式样的空间”。 从这里的例证可以明显看出列斐伏尔社会空间论的具体讨论域,同样是在讨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但是他关心的问题是这一生产方式在实际社会空间中发生的历史过程。在他看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出现,在交通运输上首先利用了现存空间中的条件,原先客观环境中已经存在的河流和大海,人们的步行、骑马、骑自行车的活动都是已经发生在传统生产方式中的客观条件和主体实践,除此之外,资本主义新型的生产方式必须拥有自己新型的交通空间,这种新型空间建构是随着资本主义工业生产的需要,建设了铁路、高速公路和航空港。与原来的航海船只、道路上行走和自行车相比,铁路和高速公路从客观条件上改变了空间运动的模板,而航空飞机的出现则打破了陆地物理空间的限制,空间实践的速度和空间距离在资本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的全球流动需求下被彻底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是抽象的,在船只、步行和自行车活动中建立的社会关系,与高速公路和航空飞行下的人对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完全不同的。对此,列斐伏尔说:“铁路在工业资本主义及其国家(还有国际)空间的组织过程中发挥着根本作用。但与此同时,在都市范围内电车、地铁与公交车发挥着同样的作用。而在世界范围内则是航空独占鳌头。从前的组织解体(dèsintègre)了,生产方式吸收了这一结果。”这有三条社会空间物理设施的建设线:一是在一个具体的都市中,由电车、地铁和公交车建构起来的个人活动空间;二是铁路在国内工业资本主义运输中的基本物流空间构架;三是航空飞行建构起来的全球资本主义空间范围。在列斐伏尔看来,从前的社会组织解体了,而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吸收了原有的活动空间,但又创造了新的社会空间,“通过整合与瓦解(intégrant et désintégrant)国家性和地域性空间,一个世界性空间正趋于成型。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过程,涉及到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全球范围内的分工和创造另外一个更加合理的世界秩序这二者间的冲突。这种空间的和对空间的渗透已经在实现制度渗透获得霸权(hégémonie)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历史作用”。 在列斐伏尔这里,由铁路、高速公路和航空飞行建立起来的资本主义社会空间,不仅仅是运输条件的改变,而是重构了一个国家和区域的空间实践,以及一个世界性社会空间,由资本活动建构起来的“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全球范围内的分工”,这种“对空间的渗透已经在实现制度渗透获得霸权”。当然,列斐伏尔认为有可能创造一种更加合理的世界秩序,这将取代资本主义的空间霸权。不过,在此,他并没有展开说明这种新型的空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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